第十三章 连环凶案
另一边，马览天跟随着甄琴和卢翰一路回到了商品区。
他紧赶慢赶，终究是与对方差了一步之遥。
他亲眼看到两人关上了工作通道的门，哪怕自己快喊破了嗓子，他们依旧没有回过头。
他有些愠怒，那是人在着急时下意识产生的情感，恨不得飞身上去一拳把两人打醒。
但此时此刻，他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关上，目睹着那红色的鞋子消失在眼前。
可诡异的事，又不仅仅局限于此，等到马览天慢一步打开门时，本该在门外没有走远的二人却离奇地消失了，反倒是付盛提着拖把从卫生间里蹒跚地走出来，与马览天疑惑地对视。
突然，马览天的内心像是被揪紧一样，他想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等等！你刚才不是在后门回收区洗拖把吗？”
马览天压抑着声音，不希望它以一种高分贝的呼喝形式在喉咙里失控。
“你出幻觉了吧，他从仓库拖地回来，就一直在卫生间啊，我坐这看了很久了。”就在这时，马览天寻觅的卢翰出现了，原来对方就坐在靠近感应门的椅子上，手边放着一杯散发着热气的开水。
见马览天狐疑地望来，卢翰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还在收银台后观察监控回放的甄琴：“你不信问她。”
良久，马览天终是开了口：
“你俩也没走动过？”
“没有啊，你魔怔了是吧。让你看好陆学文的，你怎么随便走动啊。”卢翰站起身，有些不悦。
“他还能跑了不成？我是看便利店里多了一个红衣小女孩，怕她偷偷留下污染物才追来的，哪像你，就在这干坐着不动。”闻言，马览天腾地来了火气，又与卢翰开始争吵起来。
甄琴蹙着眉头，望向回放中指着货架的小女孩，恰巧和马览天的描述相吻合。
可是，假如小女孩在监控拍摄下是可见的，为什么她在回放中找不到对方前往回收区的影子呢？
偏偏马览天言之凿凿地说，对方就是从后门经由仓库跑进来的，还看到了她和卢翰的影子。
这是相互矛盾的。
那会不会是马览天看到了幻觉呢？
换句话说，在回收区出现了新的污染，而伴随着的灵异事件，就是让马览天陷入认知错乱。
“那陆学文一个人在后头岂不是......”甄琴赶忙将自己的猜想告知给了争吵中的二人，闻言，两人皆是面色一变。
可就在这时，程寂竟推着门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途径岗位表时，他转头瞥了一眼。
由于委托的事宜已经完成，上方的名字重新变回了原状。
“这不是好好的吗？”马览天伸手一指，却见程寂手里拿着一枚钥匙。
这是在程寂动身离开时，他在地上捡到的，似乎是陆学文与店长争斗时掉落下来的东西，上方还贴着一个小小的贴纸，写着：“报刊”。
在程寂的记忆里，便利店内确实是有一个角落是用来存放近期的报刊杂志的，最多留存两三期，再久远的就会被存放在柜子里，直到放不下了，才会将最早的版本给处理掉。
由此也足以见得这个店长有多么嗜财如命，节俭到连廉价的纸刊都不舍得丢。
很快地，程寂找到了这枚钥匙所对应的柜子。
随着锁头的掉落，一种尘封已久的油墨味传来，可是，里头偏偏不是什么成堆的报刊，而是一柄带血的尖刀，压在几册报纸之上。
程寂缓缓地取出那些报纸，一共四册，相互之间隔了一个月时间，不过，它们的主页报导都有一个共同点：失踪！
而且还是在便利店所在的这条公路上失踪！
望着报纸上方的图片，程寂缓缓念出了失踪人员的名字，先是年过五旬的务工人员付盛，而后是卢翰，马览天，最近的则是池宛然。
似乎警方一直都没有找到尸首，不知这店长用了什么手段。
但是，这足以确定土坡上的四具尸骨的身份。
也就是说，在这便利店的愿境背后，不仅仅是店长与陆学文搏杀而死的事件，更暗藏了一起连环凶杀案！
“怎么会这样......”
在场的人都看到了程寂取出报纸这一关键线索，根本没有作假的可能。
但最受震撼的，还当属甄琴，她在身为杀人魔的店长的手下工作了几个月，却对这一起起事件一无所知。
“还真被池宛然说中了，真是厉害啊。”付盛笑了笑，看向程寂的目光有些欣赏，“熬过了这一劫，你在我们心里的可信度反而更高了。”
是吗......程寂摇了摇头，他原以为会有更加重磅的线索，例如涉及背叛者的身份。
可惜事与愿违。
看来，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场由愿境设计好的闹剧，专门让扮演者们根据一具尸体而产生误会，进而导致减员。
至于柜子中的这些报纸，则是专门留下的答案，想在扮演者自相残杀后再以某种形式交予阅读，进而使人们在豁然之余心生懊悔。
真是够恶毒的......
“还好当时我们没有听卢翰在一边撺掇，险些害了好人。”见状，马览天摇了摇头，却没有一丝庆幸。
“你什么意思？你当时不也是同样的立场吗？”
“好了，别吵了，这起闹剧到此为止了，当务之急，是需要扫清第二轮残留的污染物。”程寂终于是受不了这两人的拌嘴了，长此以往，根本不会有消停的时候。
这帮人还是更适合单打独斗的演绎任务。
“既然如此，那我帮陆学文小兄弟做一下整理货架的任务吧，就当是我没帮着说话，陪陪罪。”
在这个关头，付盛竟然主动站出来帮助程寂，希望帮他分担任务，在闹独立的团队氛围中，成为了难得的一股清流。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程寂本想推辞，谁知，付盛异常执拗。
“你现在掌握的信息比我们多，重要性本来就高，又被警告了一次，我现在啥事没有，还是让我来吧。”付盛认真地说道，照他的看法，这第二次，肯定不是少一只手臂那么简单了。
在找到真正的答案前，队伍中可行动的人要尽可能地多。
“付盛，你倒是热心肠，你要是有空，不如帮我去核实一下仓库，我的岗位这次还没给出过委托呢！”马览天笑道，以他的个性，是万万做不到帮人做任务赔罪的。
毕竟毫无收益，讨好人也不必急于这一点。
说是为了团队，那更是天方夜谭。
付盛没有搭理他，只是眼神诚恳地望着程寂，渐渐地，眼眸中竟有了些许怀念之情，只听他用低沉地语调叹道：“在我家，其实也有和陆学文一样大的孩子，我不用你感谢我，也不用任何报酬，就当是我作的，好吗？”
“那......就拜托了。”
程寂纠结了片刻，终是没有拒绝，尽管付盛的说法让他有些在意。
但不得不说，从解决谜题的角度去看，这样的选择对所有人来说更加有利。
毕竟，第二轮过程中程寂做了不少事，积累的特殊信息也到了一定程度，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导致多耽搁了一轮，对团队的威胁自然又多了一分。
程寂最后看了一眼钟表，距离十二点还有二十分钟，似乎还来得及。
于是，没有人再开口，只是各自前往着各自该去的地方。
可此时此刻，内心最为没底的，依旧是卢翰。
与众人的常规检查不同，他还有管理回收的一环，而有了之前的一番话，他也不好再厚着脸逼迫程寂一起陪同了。
“红衣的小女孩......”他喃喃着，推开了沉重的仓库后门。
既然马览天说是在回收区最先见到的异状，他必须来再次核对一二，顺便等着回收的车辆。
可是，他身形一顿，望着远处久久说不出话。
他亲眼看到......那缓缓开来的三轮车上，还抱膝坐着一个身穿红裙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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