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我没醉……”
身旁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的逯杭,边走路边嘴里念叨着自己没醉。沈清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不是喝醉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醉啊!
好不容易把逯杭扶进客房放到床上,沈清墨累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茶桌旁。这左以诚也真是的,让她这么个弱女子一个人扶这么个大男人回来,也不知道多派几个人!是她看着能一个顶俩吗?!
月光透过窗檐照进屋内,沈清墨拿起桌旁的火折子点了蜡烛,房内瞬间明亮起来。
一阵风吹进来,蜡烛被吹的晃了晃,她忙伸手拢了拢烛火。
休息了片刻,沈清墨转身出去找了块手帕打盆水端了进来,放在桌旁,将手帕放进盆里沾了水拧干,然后在床榻边坐下来,看向逯杭。
她以前……也这么照顾过逯杭一次,不过那次不是醉酒,而是发热。
如此相似的场景,难免又回忆起往昔。
沈清墨叹口气,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逯杭了。他虽然喝醉了,但是并不难照顾,醉酒后的逯杭更安静了,不说话,不闹腾。
沈清墨说不出来此时此刻再看着逯杭是什么感觉,她心里,还有他。但是她忘不掉这两年逯杭带给她的委屈,还有那痛彻心扉的疼痛以及,临死前对他的失望。
无意识的抬手想去抚上他的脸,指尖快要碰到他的脸颊时这才惊觉自己在干什么,忙收回手握成拳。沈清墨低头沉默片刻,从床榻上站起身来,俯下身开始用手帕给逯杭擦拭脸。
“墨儿……”
拿着手帕的手突然僵住,沈清墨蓦地抬头望向逯杭,逯杭方才似乎喊了……墨儿?
墨儿是她的闺名,还从未有人如此唤过她。
再看一眼逯杭,他闭着眼呼吸平稳,似乎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想来……是她听错了吧。
沈清墨定了定神,快速给逯杭擦了脸,帮他脱了鞋,本想帮他把外衣脱了,手都伸上去了,又觉得不妥,收回了手。她已不再是逯杭的妻,该改改对逯杭养成的习惯了。伸手拉过被子给逯杭盖好,熄了蜡烛,沈清墨便轻身出了客房,手扶住门框准备合住,她最后望了眼床榻上的身影,伸手关上了房门。
已是前尘旧梦,该忘得就忘了吧。
她该学着,放下逯杭了。
安顿好逯杭,已是亥时。王府内除了巡夜的府兵,基本都停止了活动,开始入睡。
沈清墨回到住处,将头上的发饰,耳环手镯等一众饰品皆取下放好,又换了双轻便的鞋子后出了门。一路避开府兵,偷偷摸摸的来到后院墙根处,她耳朵贴着墙静静听了一会儿,确定街上没有巡夜的皇城护卫,拎起裙摆脚踩上先前垫高的砖块用力一跃,爬上墙头,再一跳,险险落地,堪堪稳住身形。
京西大街此时已经进入宵禁,大街上基本没有行人了,她趁着夜色迅速将自己藏匿于黑暗之中,绕过几个街巷后在一处杂物旁停下,抬头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她在一堆杂物中翻出一个腌咸菜用的黑色陶瓷罐,打开盖子伸手进去,随后便从罐中掏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以及一块黑色的纱巾。
这套夜行衣是她白天去冷府探路时顺便买的,出门在外穿着繁琐的裙子难免不太方便,夜行衣就轻便许多,也方便在夜色中潜行。她不敢将衣物带回王府,这夜行衣一般人是不会买的,她一个王府的婢女,如果让人发现还藏有一套夜行衣,说不准以后万一有什么坏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了。
她将这衣物藏于这堆杂物之中,自是十分隐蔽不易被察觉,即便是被人发现了,也不能顺着衣服查到她身上倘。若是万一要是再不巧被人偷摸了去,她再买一套便是。
换好夜行衣,沈清墨把纱巾攥在手里,将换下来的衣服塞进陶瓷罐藏好,抬头看了看月色,时候已经不早了,她得赶紧去了。
冷府也坐落于京西大街,但是比较偏僻,冷朔年因为只是军中副将,自然争取不到京西大街最好的地段。冷府周围多为商铺,并无其他官员府邸,这会儿几近深夜,各家商铺均已打烊关了门。
沈清墨来到冷府东南角,她白天来过一次,发现东南角这里是个进宅的好位置。冷府目前是被查封的,正门显然进不去,也不能从正门进。其他地方的围墙都太高了,而只有东南角这里,虽然围墙依旧很高,但是旁边恰巧有一棵歪脖子树,树干歪的角度正好是靠着围墙这边的,她可以先爬到树上,然后再借着树干爬上围丨墙。
扭头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沈清墨撸起袖子就开始爬树。她小时候贪玩,最喜欢上蹿下跳,爬树自然不在话下,很快爬上墙头,她朝冷府内望去,这里应该是府内一处比较偏僻的位置,很安静,没有人。
冷府都被查封好久了,肯定不会有人啊,沈清墨摇摇头,扶着墙头纵身一跃,这次倒是稳当的落了地。
哇!这院子里怎么这么乱!
沈清墨借着月色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地上有几处散落着东西,草地还有灼烧过的痕迹。她跳下来的这地方看着像是府里的后院,这里好像是个花园,不远处还挂着一个绳子被割断只挂了一边歪歪吊着的秋千。
字条上写的是偏厅,如果这里是后院,那偏厅应该靠近前院,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去找字条上写的地方吧。
冷府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住人了,要不是沈清墨她胆子还算大,这夜探无人居住的府邸,还真挺害怕的。
沈清墨把手里一直攥着的纱巾展开蒙在脸上系好带子,虽然冷府已经被查封了应该不会碰到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蒙住脸比较好。
她贴着墙边慢慢朝府内的另一边摸索过去,一路上瞧着地上三三两两的散落着东西,天色太黑了她看不清楚,只觉得很乱,越往前走,地上散落的东西越多。
“哎呀。”沈清墨险险的扶住一旁的柱子,低头一看,她竟然被地上的一摞散落的书绊了一下。蹲下来捡起最上面的一本,她疑惑的抬头望了望周围,这边看着倒像是个书房,书房门口这一路地上全都是书,书房门大敞着,其中一扇门已经倒在了地上。
冷府好歹也是个将军府,虽然被查封,怎会如此凌乱。
她突然记起来,之前听人提起过,冷府仅有冷朔年跟其子冷凝二人,自打冷府出事之后,府中便无人打理,府内的下人见主子一死一失踪,还被扣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眼见着再无翻身之力,便一哄而散,离去之前将府内值钱之物一应顺走。
可是即便是府中下人走之前拿走了府中的贵重物品,也不至于把这书房的书扔的到处都是吧,这看着不像是为了挑书,倒更像是……
在找东西!
对!就像是有人为了找什么东西,以为会藏在书房,便将这些原本放在书房的书一本一本的拿出来一一翻找。
那是在找什么呢?
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劳师动众的一本都不落下,翻得如此仔细。
院中乱成这样,想必书房内会更糟糕吧。
沈清墨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踏进书房。果然不出所料,书房内被翻得乱七八糟,各种东西东倒西歪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冷府被查封应该是由宫中派禁军前来查封,禁军自是不会将府邸翻成这样,那就只会是别人了。
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想要在冷府找什么东西?
他们又是何时潜进冷府的?
沈清墨面色凝重起来,看来她得小心一些了,万一这府邸还有别人……
出了书房,她谨慎起来,脚下步伐也变得更轻了许多。还不知道偏厅在哪里,她得抓紧时间了。一路朝前摸索着,眼前出现一条长廊。她悄声走上长廊,慢慢朝长廊另一边挪去。
眼瞅着马上就要走到长廊尽头,突然长廊那端有脚步声传来,沈清墨脚下一顿,快速跨过长廊围栏,顾不得思考,她忙闪进长廊右侧的一条小路。
一路沿着小道前行,来到一处院落,前方已再无其他路可走。沈清墨推开虚掩着的院门大步跨了进去,然后将院门又恢复成原先虚掩的样子。她背靠在门边仔细听了听,确定没人跟过来,这才抬头观察起这处院落。
这是一处很清雅的院落,院中摆着石桌石凳,还种着一大片花,抬头望去,沈清墨欣喜的发现,院中竟有一棵槐树!
从进府她就有留意,府中一直没见到槐树,她还以为这字条上的槐并非她理解的槐树而是指其他意思。
原来真的有棵槐树!那这里就是偏厅了。
这间院落,会藏有什么秘密呢?
沈清墨在院中查探一番,又进屋内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重新来到槐树下,沈清墨抬头看着槐树,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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