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怪物们
“圣哉！”
在教会的大堂中苏单膝跪地，口中低沉的吟诵着圣神的祝福和光辉，他是那么得虔诚，光从窗外撒在苏的身上，仿佛圣神降下了祝福。一旁的侬伦神父看着和以往有所不同的苏，眼中没有惊奇也没有欣慰只有深深的担忧。
在侬伦的记忆里，苏只会在按照《圣神典》最初的标准祷告，每天晚上祈祷一次，圣神的诞生之日早晚祈祷两次，其余的情况下就算是教皇来了，恐怕也不会让苏做出什么改变。
但现在他在祈祷！
是对杀死了鲍勃的愧疚，又或是暗血之渊让他相信了圣神的存在？
侬伦有些不安，自从杀死鲍勃之后，苏给人的感觉就变得很不一样了，不像是有什么变了，而像是多出来了什么东西。
而且……虽然迪美教会的人都知道鲍勃陷入了疯狂，但除了苏没有人知道鲍勃的尸体这么了。
忠实的信徒死去，浅信徒变得虔诚，不知去向的尸体，这一切都隐隐暗示了某个阴谋。
“侬伦神父，感谢你对我的担忧。”
侬伦不知道苏是这么看出他的想法得。
苏不知在何时完成了祷告，他看侬伦神情是那么温和庄重，简直是天生的圣职。
居民们不安且期待的看向窗外，可大部分人只能看到远方升起的白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迪美军方没有正式向民众通知兽化的现象，有的只是饭后资谈般的小消息。
过多的死者让迪美城失去了生气，大部分居民都被集中了起来，以防止居民的活动与军队的行动有什么冲突。
这个城市为战争或者是屠杀，调整到了最合适的状态，名为军队的机械全力运作。虽然今天其他城市的军队就会过来支援，但见识了狂化生物的变强的速度，迪美城的统治阶级没几个人愿意多等一下。
对狂化生物的总攻开始了，军队在街道上行进，而他们的运气不怎么好。
风在街道间穿行，把机械喷涌的蒸汽驱散，火药和黑水的气味被带向了西方。那些嗅觉灵敏的怪物虽然失去了一些理智，但还不至于认不出昨天和他们战斗的家伙是什么味道。已经体会过敌人的强大，那些怪物本能的意识到这是关键的一战。
这出乎了迪美军方中一些大人物的预料。
“哦呜——”
随着那第一声狼嚎，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头，水面泛起的波纹唤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狼嚎。
所有的怪物向东聚集，他们至西而来，其数聚沙成塔，汇流成河。
迅速敏捷的疯狂犬，数量众多的疯狂者，残忍擅战的狼人，数量稀少力大无穷的巨大猪……
今天是迪美军队对狂化生物的总攻之日，今天是迪美城的狂化生物全部汇聚之日，在今天第一批支援将会到达迪美城。
军营中一部分排水用的孔洞排出了蒸汽，时不时有沉闷的轰鸣从地下响起。
在西城区，怪物们的吼叫声让某些存在意识到战事的到来，强大或诡异的它们离开了自己还未来得及熟悉的领地。
这一战将是狂化生物们，能否在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的契机。
这是一个整洁的房间，没有太多的家具让显得这个房间很宽敞。
整洁的房间内有一个体型远超同类的独眼狼人，他坐在地毯上，低着头擦拭着手中的短刀，说是短刀但那是对独眼狼人的体积而言，实际上这把短刀已经属于机铠的标准了，应该说这就是给机铠装备的。它的背后生长着两个肉瘤，肉瘤上没有毛发，一根根血管在肉瘤的表面凸起，像是蚯蚓一样蠕动着。
“哦呜——”
外面传来的狼嚎声让独眼狼人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独眼中闪过一道其它狼人所没有的迷茫和困惑，独眼狼人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瓶从地毯上站起来。他从墙角的柜子里拿出酒杯，用酒瓶中的酒液装满，随后一饮而尽。
柜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相框，黑白的相片中是一队穿着军装的中年人，他们搂着肩面带笑容，在那些中年人的身后是陈旧的机铠。
他是退役了得机铠师。
独眼的狼人要离开自己的领地前去战斗，但很快他就遇到了障碍。对独眼狼人来说这个房子的门有点小，在几次尝试之后，他不得不把门框拆下来。
几只疯狂犬跟上独眼狼人，它们围着独眼狼人转圈，发出一阵阵犬吠。
不断有其它的叫声回应着犬吠声，而且越来越近。
……
下水道中有无数个用于暂时储存污水的巨大空间，其中的某一个的地面上铺满了尸体。这些尸体的表面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且有轻微的肿胀，每一个尸体的脸上都带着扭曲而狰狞的痛苦。很难想象是什么样的痛苦，让人在死后脸上仍然留下了如此的痛苦。
“砰！”
一具尸体的腹部突然炸开，暗红色的液体带着恶臭撒向四周。
那可憎的异类破腹而出，漆黑的棱形脑袋有成人的拳头大小，上面布满了深色的复眼，暗红的汁液在甲壳的棱角之间流动，修长的足节在空气中挥舞着发出了破空声。
那不是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昆虫，也没有昆虫能长出这个模样，厚重布满缝隙和棱刺的骨甲，利齿交错的口器旁生长着巨大钳齿，三对薄膜般翼展开那怕在下水道的黑暗中仍泛出一丝寒光。
那是一件兵器才会有的暴力之美，能让武器大师和杀人鬼为之沉醉。
尖啸声从王虫狰狞的口器中发出，在它的周围一具又具尸体炸裂解体，恶心的汁液四处飞溅，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黑色虫子将地面覆盖。
这些虫子的大概外貌都和王虫相似但不相同，这些虫子的体型各异，小的不比蚂蚁大多少，大的已经有小狗崽的体型。
无数刺耳的虫鸣声在地下回荡，虫潮涌动着，在王虫的带领下奔赴战场。
……
这个是一个广场，铺地的地砖大多已经碎裂，杂草或是从地砖的缝隙中钻出，或是将地砖整个顶起。副堂座落在这荒芜的广场，表面的装饰大多被岁月的魔力变得有些模糊。
在圣神的光沐浴还着人类文明的时候，一个像样点的城市都会有一个唯一的主殿和复数的副堂。
主殿是神职者的聚集地，也是各地教会处理事务的核心。副堂是神职者与信徒交流的地方，每天神职者都会在副堂向信徒传授教义或是其他的互动，因此副堂周围总会有一个广场。
和那被岁月侵蚀的外表不同，副堂的内部保持的相对完好，粗大的石柱支撑起广阔的大厅，一人高的讲台后方屹立着圣徒阿卡的圣像。
因为有关圣神的外貌记载只有一句“圣神之光辉不可直视”，所以神职者们一直供奉的圣像，都是被称为一个被圣神感化的人类——“圣徒阿卡”。
传说阿卡从圣神身上得到了“伟大的智慧”，因此拥有了“圣徒的灵魂”。不同与现在那些可以通过药物达到相同效果的神术，在《圣神典》中阿卡可以联系圣神，召唤圣神的化身和仆从，他可以共鸣以太违反力之法则，他甚至预言到了人类的文明会进入钢铁的时代。
但这改变不了，圣神教会的衰落。
修女躺在讲台下，躺在凝固发黑的血中，她看起来大概十五六岁，年轻而美丽的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那无神空洞的双眼中，映出了顶窗上被光照亮的玻璃，像是水晶的花儿在修女的眼中盛开，发出了名为幻灭的花香。
在死前不久，某个美好的东西，在修女的心中彻底的破灭了。
黑色长袍被撕开，露出得是肉血模糊的躯体。
扭曲碎裂的四肢、翻折的肋骨、错位的脊椎、混成一团的内脏……
除了修女的尸体，大厅内只剩下血和碎肉，那个修女的尸体是唯一一个还能看出人型的尸体。
这惨烈而血腥的景象，却在这副堂中显得那么的……和谐！
身穿灰袍的男人面向圣像跪在讲台上，他身上灰袍像是被某种暴力撕成几条布片上面全是暗红的血迹，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银制十字。他低着头，顶窗降下的光，将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而在阴影中却有两点火莹闪耀。
“圣神啊！你对没有了信仰人类失望了吗？”
他声音中透着一股深深的迷茫和无助。
“可……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为何要让我犯下这种罪！”
远处传来了杂音，让男人脸上浮现出了狰狞。他在徒劳的挣扎着、反抗着，却只能像昨天一样一点一点失去自己的理性。不同与诱人堕落的隐秘低语，这是来自本能呼唤，这是灵魂的觉醒，除非你将自己的精神、意志乃至灵魂彻底否定，不然根本无法对抗这种疯狂。
“难道真是这样吗！”
他嘶吼着像是一个普通的疯狂者，而在那与疯狂者相似的嘶吼中，包涵太多太多的悲伤与无奈，常人无法想象他究竟在疯狂中明白了什么。
上古时代，人无善性。好战、疯狂、背叛、自大，是人独一无二的本质。其不知何为真理，其永远愚昧无知……
难道……
“难道这就是人类本来的面貌吗？”
长满了毛发的身体缩成一团，灰袍人在讲台上翻滚着不断发出咆哮，那已经开始兽化的脸上流下了泪水。
……
纳格看着最新的情报，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的站前准备，让许久没有好好休息的纳格睡了个好觉，但今天他就接到了所有机铠部队待命的命令，这让纳格有些意外，毕竟昨天军队对狂化生物的作战可以说是碾压，在纳格眼接下来的战斗已经不需要机铠的战力了。
然后纳格就拿到了有关狂化生物最新情报，跟军队已经有的信息一模一样，还有有一些额外的记录。
纳格意识到除了兽化以外还有一些麻烦的东西，对当前人类的常识太过有冲击力，需要少数人来解决。
“可是今天的风向有些反常啊！”
纳格突然意识到一件严重的事情。
风！
我莫得感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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