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速之客

道家始祖、道德天尊、无极圣人、太上老君、元阳上帝、《道德经》著者、鬼谷子和孔仲尼的老师……是妖怪？

        “老子是‘四凶’之一‘混沌’的直系血裔，相当于古祖之子，自然是纯正的妖怪。”三千代的话打消了李馗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历史课都白上了。

        “道士的天职不是除魔卫道么，难道要去除掉他们的始祖？”

        “差不多吧……能活到今天的妖怪都是你我这样半人半妖的存在……我们生活在人类组建的社会里，体内流淌着过半的人类之血……就像被圈养起来的猛兽，为了守卫人类的家园，我们只能向不听话的同类举起屠刀……”

        三千代的话语低沉、迟缓，透着股摄人的寒意，把李馗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我是说假如……”李馗咽了口唾沫，“你的先祖‘紫麒麟’出现在眼前，你会怎么做？”

        “‘异理会’成员必须遵守的铁则之一！”三千代睁大双目，瞳孔中散发出浓烈的煞气，“若古祖现世，无论族类，不惜一切代价抹杀之！”

        李馗偷偷抹了把汗：“你就不怕把我吓跑么？”

        “这点小事都接受不了的话，你在‘御使局’里也呆不了多久。”三千代冷酷地回答。

        台上李伯阳还在一板一眼地诵读早已准备好的“获奖感言”。不知为何，今天他的状态似乎有些欠佳，几次句子念到一半突然卡住，还魂不守舍地东张西望。换了平常，这种小失误几乎不可能发生在“完美无缺”的李伯阳身上。

        “话说，我的天赋到底是什么，源自哪一位古祖？”李馗听着不带一丝波澜的诵读声，感觉再不说话自己就要睡着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的天赋到底源自于哪一位古祖。”三千代摇摇头，“传说上古时期有二十一尊古祖，分别获得了‘一帝’、‘四凶’、‘七圣’、‘九魔神’的称号。这些古祖的天赋太过强大，即使档案资料里有所记载，不通过大量的测试和实验，我们也没有办法做到具体区分。”

        “这么麻烦……”李馗挠挠头。

        “我只知道，你的天赋很强！至少以我的天赋‘御雷’，无法伤你一丝一毫。”三千代瞥了他一眼。

        你的刀不是伤到过我的脖子么？李馗在心中腹诽。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礼堂的玻璃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群穿着制服的武警鱼贯而入，他们进入大厅后迅速分散开，有条不紊地控制住通向正门的走道口。

        台上的李伯阳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停止了演说。

        被惊动的校领导和学生齐刷刷看向这群不速之客。

        “喂，这不是……”李馗注意到带头闯入的男警官正是之前和三千代同行的一级警司，于是下意识看向了三千代。

        诧异之色同样在三千代脸上一闪而过。

        “别看我，他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队长，也是‘御使局’的外围成员，我和他并不熟。”三千代撇了撇嘴。

        眼见来者不善，领导席上的领导们顿时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想要了解情况。

        走在众领导最前方的是校长王有虎，他带着一脸如沐春风的笑容，挡住了正指挥武警封锁过道的警官：“赵队，我校正在举行表彰大会，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被称为“赵队”的警官没有半点客套的意思，直截了当表明了来意：“王校长，出了点紧急状况……就在不久前，我们警方追捕的一名暴徒在学校附近失去了踪迹。种种迹象表明，他此时此刻就潜伏在校园里！这名暴徒不仅抢劫了银行的运钞车，还随身携带着足以致命的仿真枪械，是一名极度危险的暴力分子！因此，为了保证在校师生的性命安全，请在座的领导全力配合我们的搜捕工作，务必将暴徒绳之以法！”

        王有虎打了个哆嗦，连忙点头不止：“没问题，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公安同志的工作。”

        “那就好。”赵队长一挥手，大厅里走进一群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他们一个个都带着口罩，手中提着医药箱。在武警战士的指挥下，他们先后从箱子里拿出注射器、粗皮筋和真空管，然后将注射器中的消毒液缓缓挤出……

        “这是干什么？”在场的领导和师生一脸茫然。

        “为了找到潜藏的暴徒，我们需要在每人身上抽取一小管的血液样本。”赵队长耐心地向众人解释，“这名暴徒极其擅长易容术，为了防止他伪装成学生或者老师的样貌，我们无奈之下唯有出此下策，还请大家理解。”

        “莫名其妙，哪有靠验血抓匪徒的？”

        学生中爆发出一阵抗议的浪潮，个别校领导面上也浮现出羞恼之色。

        “王队长，你这抽血的理由，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王有虎阴沉着脸，感觉自己被当猴儿耍了——现代科技这么发达，脸上贴了一层膜都查不出来，你们还当什么警察？

        “请大家谅解，我们只是按照上级的命令行事。”赵队长寸步不让。

        “哪个上级，你让他来跟我说话！”王有虎彻底恼了，“我们浔江一中是市重点一中，这一亩三分地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赵队长用奇怪的目光瞄了王有虎一眼，默默掏出腰间的手机，拨打了一串号码，接通后向另一头的人小声汇报现场的情况。

        王有虎“哼”了一声，心道你装什么装，别说你一个刑侦副队长，就是你们局长亲自来了，老子也不买他的帐！

        “首长让你接电话。”赵队长把手机递给王有虎。

        王有虎犹豫了一下，慢慢把手机屏幕贴在耳朵上，另一边传来他在省台的新闻直播里经常听到的熟悉腔调：“王校长，听说你们市一中的一亩三分地很金贵啊，轮不到我这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王有虎手一哆嗦，差点没把手机摔在地上。

        半晌，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李书记，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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