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抉择
“呜哇！”因为突如其来的压力，夏轩不舒服的干呕了一声，随即咬了咬舌尖，朝离自己最近的棺材冲了过去。
“对不起，无意冒犯！”夏轩这么说着，用力拉开了一个棺材的盖子。
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多做停留，转身朝身后靠着另一面墙的棺材冲了过去。
之所以不顺着一边开下去，夏轩有着自己的理由。
因为他衰，万一只开右边，结果面具人要的东西放在左边，直接gg。虽然说左右左右来回速度肯定慢许多，但就凭这怨念带来的压力，给自己的时间肯定也不多，不如选择稳妥一点的办法。
“这个也是空的！”
“这个也是！”
夏轩不停的在棺材堆之间奔跑着，机械的重复着给棺材开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能感觉到在不断加大的压力让他越来越焦虑，开了十几个棺材之后，夏轩急的连“无意冒犯”都顾不上讲了。
在拉开了一个带血的棺材后，他开始蹲下干呕。
这次里面是有真材实料的了。
棺材里的尸体还没变成白骨，但也算不上新鲜，味道不算重，身体也才刚开始腐烂，但这对一个实际年龄不过16的初中生来说，很重口了。
“呕——”虽然周身的压力不断提醒着他，在这样下去，会死，但来自生理上的不适还是让他直不起身。
“抓到了——”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哀嚎。
夏轩一惊，立刻挣扎着站了起来，却一个踉跄直接摔趴到了地上。
他下意识抱紧了脑袋，把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对不起——美嘉——”
“噗——”什么东西被洞穿的声音。
一团黑气在夏轩的身侧炸开。
“你还有事情要做吧？”魔王的声音自虚空之中响起，“那个渣滓我替你解决了，自己争气点，快起来。”
夏轩在心底了说了声谢谢，爬了起来，接着开起棺材。
没了那股压人的怨念，夏轩开起棺材也没那么着急了，至少有空看看棺材里是什么，并且干呕上一阵。
棺材里的东西随着开启的数量也变得多了起来：一大堆虫子。大块的石块。被完全粉碎的尸体，已经变成肉泥了。还有粉碎的不那么完全的尸体，是一堆肉片。
不知道翻了多少个棺材，不知道干呕了多久，不知道所谓的“东西”在哪里。夏轩重复着跑几步，开盖，跑几步，开盖的过程，偶尔干呕几声。
在一次重复的过程中，变数出现了。
一阵蓝光从那个刚刚被开盖的棺材里迸发而出。
夏轩愣了一下，然后瘫坐在地上，笑着喘起了气。
“看来是你赢了，真不愧是你啊，拓马。”面具男出现在夏轩身后，“我总是被你的执着感到惊讶。”
”你为什么要让我做这样的事。”夏轩语气平静，或者说，没力气生气了。
面具男沉默了许久，“———对不起。我和你一样，是被「囚禁」在这里的。我也无法反抗。”
“你无法反抗？向谁？”
“这——”面具男停顿了许久，“你应该比谁都明白。”
“我？”夏轩懵了起来，怎么什么都说我知道，我不知道啊喂——”
“好了，你把那个「记忆碎片」拿走吧，然后回到那个「家」里。很快，也就是我要到那个家的时候了。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我还在想着救你——虽然失败了。本来以为成功的，结果发现只不过是一场空想。这一切，全部都是按照你的——”
「愚蠢的愿望——」
话毕，面具男像融化在空气中一般，凭空消失了。
夏轩呆呆着回忆着面具男的话：“我的——愿望？”
摇摇头，起身走到棺材边，捞起那「记忆碎片」，踏上重新亮起来的传送阵，回到最初的国际象棋地板砖空间。
站在「回忆之间」里最后的一个青铜雕像前，夏轩把最后的碎片放进雕像里。
刚被传送到回忆里，夏轩就立刻认出了自己的所在地，这里是那个违反物理规则的地下室。
夏轩看着「拓马」一边在一大堆书里翻找着什么，一边不停念叨着：“不对——不是这个——”
“不对——不对——不对——明明只差一点点了——只要有了这个——只要能解开这个——再等我一会儿——我一定——会把你们——再一次——我们约定过的——永远在一起——永远——”
「拓马」念叨着，转身走出了地下室。
夏轩目送「拓马」离开地下室后，走到「拓马」最后站着的桌子前，看着桌上贴着的便签纸，夏轩沉默了。
便签纸上的字迹狂放而潦草，十几二十几张纸只有几张上的字能看清：「如果要实现愿望，向恶魔祈祷？」「契约的代价：记—血，时间？」
“记？记忆？时间——是谁的？血呢？”夏轩恍惚间又记起了什么。
“不可以想起来！”启太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快点逃出去！这一次，把这一切都结束吧！”
夏轩抓住了启太话里的重点，“这一次？结束？”
“约定好的哟。”
“约定——”
“嗯，约定过的哦——爸爸——”
随着启太的声音消失，夏轩也回到了「回忆之间」。
“该跑吗——在想起一切之前——”
夏轩咽了口唾沫，转身离开了「回忆之间」。
在回到家里的魔法阵前，有一本翻开着的红色的笔记本。
被翻开的那一页写着，「你就要这样逃走吗？丢下那些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人？这里没什么好害怕的，这一切都是你所希望的。快到我这里来，快来着阴暗的地方来。到这记忆的尽头来。」
“记忆的——尽头——”夏轩想起了刚刚的地下室，还有之前提醒他到地下室时的纸条，说明，地下室，就是所谓「阴暗的地方」。而且之前地下室有个门打不开，估计···已经开了吧。
踏上传送阵，回到「家」里，快步走向地下室，也顾不上黑了，走到了书架后。
果然，门开了。
夏轩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算大，但是还算干净——如果除开喷溅了一墙壁的血和地板上那个猩红的魔法阵。
“这就是那个红色的魔法阵吗——”夏轩咽了口唾沫。
“只要擦掉这个魔法阵，你就能从这个家里「解放」！”启太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欣喜。
“啊，嗯。”夏轩呆呆的应了一声。
就在夏轩俯下身准备用手试试能不能擦掉魔法阵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谁——”夏轩站起身，四处看了看，不出所料，没有人。
“我契约的守护者——你们人类称为恶魔的存在。”
“就是你啊。”夏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是啊，这一切都是你所希望的，不是吗？”
“是我吗，真的吗？”
“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是你所希望的，你所渴求的。全部全部，都是你所希望的，不是吗？”
夏轩愤怒的说了句粗口：“放你妈的屁，正常人谁会希望发生这种事！”
“你不喜欢吗？那你把这个魔法阵擦掉就好了啊～把它踩在脚下，这样我们俩的契约就断掉啦～你也就能离开这个「家」啦～”
“只要擦掉就好了吗？”
夏轩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并没有立刻着手开始擦这个魔法阵。
“啊～对了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只要擦掉这个魔法阵，你就能想起所有的事情～忘记的事情全部都能想起来～”
“全部想起来···”夏轩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不要因为冲动做出任何决定。
“但你一定会后悔的。”恶魔轻笑起来，“即使如此，你也要擦掉它吗？”
“不要走——”
“快跑！从这里离开！”
“擦吗？”
三个声音同时在夏轩脑海里响起。
“我们明明做过约定的——”
“快跑！不可以再跑回来了！”
夏轩沉默着，思考着，这重要的决定。
嗯，我回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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