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管道
几乎是在他推开防爆门的同一时间，单向玻璃发出了最后的呻吟，随后被鬼魂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由于经过特殊加固处理，单向玻璃并没有整面粉碎，但破开的巨口足以让数只鬼魂并排通过。
从金属门框的倒映中，顾成看到背后的景象。
鬼魂顶着无比狰狞的脸庞向他扑来，血红的灯光倾泻在它们身上，比起幽灵，它们的外表更类似于丧尸。
嘭。
防爆门被顾成重重关上，在关门的那一瞬间，他似乎感受到门板上传来的震动，能够撼动这扇数吨重的防爆门，这些鬼魂的力量不可小觑。
他从密闭的观察室内逃出，但危险并没有接触，顾成环顾四周，这里是一条长长的廊道，走廊的最上方排列着许多管道，有很多栅栏窗，这说明维持空气循环的是通风管道而不是氧气供应系统。
虽然现在走廊内没有鬼魂出现，但它的其中一条岔道通往单向玻璃后的隔间，观察室内的鬼魂很有可能会从后方绕进走廊，从而抄他后路。
通往上方的旋转走廊没有岔路口，只能蒙头走到底，两个方向，向前或者向后。
也就是说，如果顾成进入通道后被前后鬼潮包夹，他算得上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样看来，通风管道似乎是更好的选择，并不是说这样就一定能确保屁股不被偷袭，但至少鬼魂看上去没有这种爬通风管道的智商。
从栅栏窗的大小来看，内部的通道足以容得下他此时的身材，但不知道这里的通风管道的防护措施是什么……
如果是物理隔绝的手段，比如加阻隔板风管消声器之类，那可能会对他造成一定的阻碍。
红外监控之类的手段无所谓，反正现在这个时间没有人会来处理报警讯号。
但以这群特殊工作者的腹黑之心来推测，搞不好还会在他们老巢通风管里埋陷阱，比如经过某处突然出现一道激光网扑来，那真的是死无全尸了。
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不得不注意。
顾成深吸一口气，向上猛地跃起，一只手抓住看上去就格外结实的消防管道，另一只手借助落势扯下栅栏板。
他空余的手放在胸前，手掌虚握，一条漆黑金属长棍在他手中出现，长棍迅速向两端延伸，深深刺入走廊的两侧。
借助这条长棍，顾成挪身到通风管道正下方，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嘶吼声，凄厉的吼叫在走廊内不断回荡。
鬼魂追来了。
没有犹豫，他立即钻入通风管道内。
管道并不宽敞，如果换做是一个壮汉，可能会在里面寸步难行，但顾成现在的身材只有他以往的三分之二，趴在里面，空间甚至还有剩余。
隐隐约约有清冷的空气扑打在脸上，这对顾成而言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空气流动速度这么快，说明通风系统的风扇依然在正常运转。
看来又需要破坏一些东西才能通过。
下方走廊的暗红警戒灯光透过栅栏窗投射上来，将通风管道内染成一片通红，顾成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他就像是在一只巨兽的血管内爬行。
通风管道并不是直接通向上方，它有许多支管道，顾成需要绕上一段路才能抵达垂直于地面的‘主管道’。
不时能够听到下方有鬼魂的嘶吼声，顾成爬行发出的动静不大，却足够传入它们的耳中，这令它们变得格外躁动，饥渴异常，却久久找不到‘食物’的踪影，所以顾成沿途听到的鬼魂嚎叫无一不疯狂而焦躁。
唯一令顾成感到奇怪的事，下方似乎还经常传来咀嚼的声音，和撕咬血肉不同，那些声音尖锐刺耳，仿佛用牙齿打磨玻璃。
伴随这些声音的是鬼魂的惨叫，或许能够说明，这些声音是鬼魂之间内斗产生的，即使同为鬼魂也偶尔会彼此‘狩猎’。
怪不得走廊上的鬼魂很少，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应该都已在昨夜被同类吞噬。
那么刚刚遇到的情况便能够理解了，在这场游戏里，彼此杀戮与吞噬似乎是一种百试百灵的变强方式，今天幸存的鬼魂，在昨夜必然吞噬过不少同类，所以sariel给他的那把飞刀才无法对d-3造成致命伤害，只是令其在原地呆滞了片刻。
就是不知道自己杀死这些强化过的鬼魂，天命会不会得到更多的成长值……
如果这个猜想得到证实，或许他得搞出一个大动作才行，这么多肥肉不容放弃。
不过现在首要的目标还是返回基地上层，与子书蓉汇合，有了她的空间能力帮助，情况会好转许多。
手臂上酸痛与疲惫同时传来，在如此狭窄的地方爬行，几乎只能由手臂出力，而顾成这具躯体的体能显然不怎么样，爬了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就出现了脱力的迹象。
好在这段艰难的路程已经走到了尽头，看着前方挡住全部空间的障碍物，顾成知道它就是通风管消声器，再往前，应该就能够进入到垂直的主管道内。
他的手中出现一把小刀，通体黑色深邃，刃口却泛着冷冽的寒光。
唰。
刀刃刺入管道下方，将四壁都划开一个断口，在这种情况下，管道彼此的焊接处并不能支撑全部重量，顾成将前方的消声器向下猛压。
喀嚓。
随着断裂的脆响，承载气流消声器的那一部分管道向下坠去，轰然砸在地面上，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内不断回荡。
顾成注意到，不远处，有几只鬼魂已经闻声而来。
虽然很想杀一个鬼魂试试，但眼下的情况不容他这么做，如果继续逗留一分钟，他将被超过二十只鬼魂包围。
停留几秒，让酸痛的手臂缓了缓，顾成猛然发力，身体向前冲出，越过了管道的缺口，像一条鱼一样钻入主通风管。
然而刚进入垂直通风管时，他突然察觉到情况不对。
衣角与头发向上飘起，气流不是从上方吹下，而是从下方往上涌！
顾成利用管道连接处的突起挂住身躯，然后往下看。
暗红色的光照下，顾成所看到的景象令他毛骨悚然。
在他脚下不到三十厘米处，数米长的金属扇叶正在超高速旋转，所带起的强风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吹起。
一截铁锈脱落，坠向巨型风扇。
咔。
脆响仅仅维持了一瞬，铁锈几乎是在刹那间便被击碎成粉末，一颗碎粒如子弹疾速刮过顾成的脸颊，丝缕鲜血从伤口淌下。
可以想象，万一他没抓稳掉下去，这架风扇绝对会忠实地尽到绞肉机的职责，让他死无全尸。
在如此庞大的冲击力下，即使坚硬如骨骼也将寸寸粉碎，更不用说血肉和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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