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朋友来了
拓城是一座非常安逸的城市。这里的天空非常辽阔开广, 高远的天空永远是那么碧蓝如洗,连一丝浮絮都没有, 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 澄净温和, 似一位秀美娴雅、着水蓝衣裳的仙子,让抬头仰望天空的人心头也宁静下来。穿过城市的那条大运河, 如长长的一面水镜,映照天上穿着水蓝衣裳的美人的倩影, 东流不息的河水也成了水蓝色, 波光粼粼,瑰丽地熠熠光。故取名蓝河, 河上那座横跨连接两岸的大桥便叫蓝桥。
平日我和白相与在城里游乐,将至黄昏,我最喜欢
到蓝桥上, 观赏艳红的太阳,染红漫天云霞,红尽天涯。河水也变成了艳丽的红色, 似桥下滚滚红尘源源不断流淌过世人的眼睛, 又在眼角留下岁月的痕迹。
华灯初上, 这座城市的热闹繁华才正式上演, 蓝河两岸, 金粉楼台, 鳞次栉比, 画舫凌波, 桨声灯影构成一副美景良辰。
“小姐小姐!”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突然传来小明子的呼喊声,他气喘吁吁地跑上桥来。
我说:“小明你来叫我们回去吃饭的?我们刚要回去。”
小明子一脸欣喜地说:“小姐,苏神医他们到了!”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到哪里了?”
小明子说:“小姐,你的朋友全来了。苏神医、吴净仙女,还有林教主,现在在山庄里。”
我又惊又喜地看白相与:“你骗我?你不是说过两天他们才到吗?”
白相与笑:”那你现在觉得更开心了吗?
我扔下白相与,施展轻功,先跑回去了。
刚踏进山庄大门口,未见人影,我似乎先闻到了一股熟悉、沁人心脾的香气。
我赶紧去大厅。却只见到苏由信和林越两个人。
我说:“你们来了。”
“嗯,白冷。”苏由信说回应我的问候。
我问:“吴净呢?”
苏由信说:“她来了见不到你人,出门找你去了,路上没见到?”
“找我?”我说:“没有啊,我出去看看。”
刚想转身,我忽地被人从身后揽抱住,我又闻到了吴净身上的香气。我扭头,吴净那张脸依然美得无懈可击。
她抱着我摇了摇我的身体,在我耳边笑如风铃,问:“从你进门我就在你身后跟着你了,你怎么一点没察觉,变得那么迟钝了?”
苏由信也笑吟吟地问:“白冷,这三个月是不是过得太舒坦了?”
被他俩一人一句挪愉,我不由感到心虚,确实很舒坦又畅意,天天和白相与风花雪月、形影不离,别说练武了,我连基本功都抛到了脑后头。好像依靠他怀里,我就可以无忧无虑。
我看向林越:“林越。”
林越一声不吭,根本没有朝我这里瞧一眼的意思,懒洋洋地,喝酒似的,一杯接着一杯地倒茶水喝,也不知道他是有多渴。
“别理他。”吴净把我拖至一边。
我轻声问:“他怎么了?”
吴净神秘兮兮说:“你先默哀吧,他变成哑巴了。”
我一惊:“什么!”
苏由信也走到我们身边来,笑着掐掐吴净绝美的脸蛋,“别听她胡说。”
吴净不服:“我哪里胡说?你数数,这三个月一共就是九十个白天九十个黑夜,你一共听见他讲了几句人话?”
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唉。”苏由信叹口气,忽然表情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这混蛋脾气一日比一日古怪阴沉,喜怒无常,我问他一百句话他才肯施舍一句,我真有药死他的冲动。”
吴净可怜兮兮接着说:“你还好噢,在饮月教的时候,我怀疑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你身边还有一个我的存在。”
我拍拍她肩以示安慰,“饮月教好不好玩?”
“好玩个鬼,天天盯着他喝药,经常大晚上不睡觉跑到碧溪崖上面去,那山崖上有什么?全是大石头,草木不生,黑蒙蒙的,风又冷又烈,万丈深渊就在自己脚底下瞧都瞧不清楚,要是一不留神踩空了还以为是被风刮走了呢。就这样他还能一晚上待在山崖上,你说他病有多重?得吃多少药才能治好?”
我瞧苏由信,苏由信说:“他看了白相与写给他的信,这三个月确实未在修习过《浮逍》,嗯,他现在身体算挺好。”
我又转头望向林越。白相与也回来了,坐林越身边的椅子,两人正在说些什么,原本神色懒怠散漫的林越终于慢慢恢复了精神。我打量他,他消瘦了许多,漆黑的,暗蓝的衣,苍白冷俊的脸庞,这个冷僻孤傲的落拓青年,手里把玩着那根乌黑的鞭子,浑身散生人勿近的气场。
如果白相与是月,华贵绝俗,不食人间烟火。那林越则是直截了当的“不怕死你就过来”的狂。
该如何形容林越呢?像雪吗?纷纷扬扬飘落,伸出手掌接住,那么漂亮、引人入胜,你以为他是浪漫,却在不知不觉中冻伤了自己的手掌。
听不清楚白相与对林越说了句什么话,林越垂下眼睫,好像被冻结住的嘴角终于有了缓缓上扬的迹象。
林越倏然抬头看了我一眼,只一眼,幽郁黑沉的眸光转瞬间收了回去。
没真成哑巴我就放心了,便移开视线,又对上了白相与的眼睛,他浅笑示意我过去在他身旁位置坐下。不知怎的我不太想过去,故意不解他的意思,扭头继续和吴净说话。
吴净突然皱眉,语气变得严肃:“这个林越我很不喜欢,骨子里带着冷酷残忍的天性,他手上那条鞭子,不知道活活抽死了多少教徒。”
我心中一凛:“他、他为什么那么做?”
吴净似笑非笑:“他心情不好,他经常心情很不好。我们几次跟他外出,真不知道他在江湖上结了多少仇家,随便在路上就碰见要找他报血海深仇的人。凡是找他报仇的,不论来了多少个人,他只要出了手,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我张张嘴,不知道该认同吴净还是替他辩解几句,终还是闭上嘴。
“难得、难得,今日人聚齐了。”
仲谋心笑声先进,人后踏入大堂,手敲打着一把玲珑玉扇,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仲谋心径直走到林越面前,负手,微俯下身子,目光投在林越脸上,啧啧两声,似叹似赞道:“一日不见三秋兮,林大教主,这些个春秋不见,您是出落得越有出息了。”
还真有人敢当面夸林越长得漂亮啊。
林越眼睛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嫌恶,扯开嘴角冷冷一笑:“你也是一天比一天爱犯贱了,我总得把忍住抽死你的冲动当作一种修行。”
仲谋心大大方方坐林越右手空位上,慢悠悠说道:“像我这等予取予求的朋友,若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上哪儿再找一个?”
羽花走进来,笑盈盈说:“晚饭皆已准备好了,请各位移步落花厅吧。”
落花厅,大家一一落座。
我先喝了口汤,拿起筷子正想夹菜。
白相与、林越、仲谋心竟颇有默契同时举筷夹向一盘美芙鸡片,然后白相与和仲谋心又一同夹着鸡片朝我碗里来,白相与先把菜夹进我碗里,冷眼瞧着仲谋心,说:“你也想问问我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再上哪找你这么一位好朋友吗?”
仲谋心夹菜的筷子在空中顿住,冷哼一声:“我更想知道你打架不输的功夫是跟人学的,这吵架不输的功夫又是哪个传给你的。”他筷子转个弯,菜落入林越的饭碗里,而林越夹鸡片的筷子还戳在那盘鸡肉里头不动。
仲谋心语气十分关怀地说:“来、来,林越,这鸡肉好吃你多吃点,你看你瘦的,姑娘们该心疼了。你可还记得我那十分美丽又十分高傲的表妹?就因为那次在我家里见过你一面,现在还在害相思病呢。我估计她是嫁不出去了,不过你放心,我绝无埋怨你之意。那死丫头从小无法无天,小时候我可没少受她欺压,总算你替我报了这个仇。她爹娘管不了她,我全家族的人谁也不敢招惹她,就盼着哪个男人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娶她作老婆。得亏你有一身高明的武功,她才不敢乱来,否则以她的心计,极少有人能不栽在她手里。你是不知道她现在变得有多么淑女,整个人完全转了性,我每次一见到她,听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得起一身鸡皮疙瘩。话说教主你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姑娘?你可以跟我讲讲啊,要不再考虑考虑我那表妹?她现在真的很温柔很乖巧。”
仲谋心绘声绘色的一篇话,把我给听住了,一时端着饭碗忘了吃饭。
而林越脸上早已结了一层严霜,寒声说:“你不犯贱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我想仲谋心再找死大家甭想安生吃完这顿饭了,就把碗伸过去,说:“我也觉得好吃。”
林越抬眼瞧了我一眼,把鸡片夹进了我碗中。
这才开始安安生生地吃顿饭。
晚饭后。
他们去喝酒了。
我和吴净坐花园亭子里喝茶。我俩双手撑着下巴相对不明所以地傻乐一会,我忍不住好奇询问:“吴净,饮月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吴净摸摸下巴,寻思一会儿,说:“跟那些名门正派差不多吧,只不过一个专门干坏事一个是不是专门只干好事我就不太肯定了。”
我感到好笑:“这已经是很大区别了。那些坏事都是林越指使干的吗?”
吴净答:“他在教中基本什么事务都撒手不管。”
我的心提了起来:“是教中四个长老管的?他真一点权力也没有?”
吴净忽然奇怪的笑了笑:“林越不管不理教徒们是去杀人还是放火,那四个长老也不管不理林越是死是活。”
“嗯?”
“很奇怪对不对?我也想不通,饮月教的信仰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教徒们听令四大长老,却个个对身为教主的林越忠心耿耿、万死不辞。”
“哦……”
因为林越的父亲林曾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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