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体内有个大家伙
陈默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漫天星辰下，一条幽深的林间小径，曲径通幽，不知向何处。小月正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路，陈默则跟着小月往林深不知处走去，一路上，泉水叮咛，野花芳香，不知走了多长的路，路转西折突见大山，山脚大放光明，血光冲天，直达九霄。原来他们一直往山脚发光处走去。
只是在梦中，陈默一点也不感觉蹊跷，只知道身处黑暗，便要向往光明。
也不知再走多少里，他们终于来到了山边，那不是山，是一只如山一般大的奇兽，其状如狸，白首而赤尾，它正蜷着自己那硕大的尾巴在睡觉。如果把这只奇兽缩小无数倍，它的整体轮廓，就如同陈默左手那个印记一样！
刚才远望看到山脚处有一片光明，近前一看，原来是一个血红色、与足球一般大小的球，正如同心跳一般有规律地收缩扩张着，而血球的每一次跳动，都向外发出一阵光芒，原来那山脚的光明，是这个红球。
小月对着那血球吼了一声：“喵~！”
好像，是吼了一声吧……
因为小月的这叫声，那红球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刺激，只见血球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在某个剧烈的抖动中，血球炸开了。
陈默只觉得眼前漫天星辰突然消失不见，下一刻，所有的山川河流全部消失不见，只有那只巨大的奇兽仍在眼前，以及炸开后变成无数颗飘浮在整个周围的血滴。
所有细小血滴都仍在发着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纤毫毕现。强烈的红光让陈默不得不以手遮眼，并暂时把眼睛闭上。
就在陈默闭上眼的同时，小月在光芒中逐渐变幻，最终化成了一个人。
陈默睁开眼，望着突然出现的胡之华，胡之华身着一袭长衣，头发还用一条红色的发带绑了起来，她背对着陈默，望着她眼前的巨兽。
陈默问道：“咦？你怎么在这里？”
还好这里是陈默的梦境，他无想思考这极不合理的一幕。
不过，也正是在此时，陈默的记忆发生突然清晰起来，因为他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这味道很熟悉，一个月前他曾在另一个梦里闻到了这股味道，对了，那是张三的手被砍掉之后，那个拿剑的人把张三的灵魂给斩成两半了。而后张三身体里的血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图形，之后那图案随着一把剑爆开了，陈默临醒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与现在这个空间里的味道完全一样！
对了，来大学后第一次做的那场梦，在梦中出现一个拿着剑的人，正在那个人把张三的手给砍掉的！现在胡之华的背影，不就是之前梦里出现的手拿着剑的人么！
记忆逐渐清晰，这个梦，把之前两个梦都连起来了，那一直模糊不清的身影，正在现在这般穿着的胡之华！
胡之华转身，对着陈默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原来真的是你，一个月来的种种巧合，细想之下确是缘份，张三死得有价值。”
张三死得有价值？
哦，原来张三是你杀的？！
梦中的陈默自然而然地得出结论，既然无法思考，于是便顺理成章。
胡之华望着巨兽，对着陈默问道：“它一直在睡吗？”
接着胡之华噗呲一笑，搞得陈默一头雾水。
是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一直在睡，要不然在张三的手第一次出现时，甚至在陈默第一次碰到胡之华时，它绝对会有所反应，也绝对就会被胡之华知晓。
既然它对外界一无所知，那便是它陷入沉睡了。
怪不得陈默一脸茫然。
陈默答道：“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眼前的巨兽自己更是不认识，就算是陈默很努力地抬起头，也不过看到它一半毛茸茸的头，更别说它的整个身体了。说起来倒也奇怪，明明它如同山岳般巨大，而自己更是在它跟前，为何自己一点都不害怕？
空间中，红色的光芒渐没，小血滴的红色也慢慢浅了，变成透明状。白色的光芒从那透明的血滴中发出来，取代了原来的红光。与此同时，空气中的血腥味也一扫而空。
就仿佛那些血色只是为了让小月化形，既然胡之华出现了，血色也就退了。
胡之华道：“它叫青，是一位老前辈。”
青？
我怎么目所能及，看到的都是白色的毛发？
而且，这分明就是一只全身长着毛发的兽，就算是仅能看到它一半的脸，也觉得它很像狐狸，怎么你会称呼它是老前辈？
“谢谢你，我一直在找这位前辈。”胡之华道，“自从你在礼堂和我说断手事件之后，我就怀疑你可能知道这位前辈的消息，但也是一直到我们一起爬山之后，看到你手掌上的痕迹，才肯定前辈和你存在某种关系，只是没想到它在你体内罢了。”
“啊？什么在我体内？”
“哈哈，你还没反应过来吗？这里是你的身体里面啊！”
怎么可能？我身体里面哪有那么大。而且，如果这是我体内，那我怎么还能看到自己的手脚？
而且，我体内怎么可能有这个大家伙？
胡之华看了看陈默，发现他好像无法想象，才恍然大悟：“哦，忘了你现在是无法思考的状态，要等你以后能够自我入定，你才能思考。”
“那你在一旁看着吧，我想和这位老前辈聊一聊。”
“哦，好。”
要和这个大家伙聊天，首先当然要让它醒过来。
就在胡之华重新把目光望向那只巨兽之时，全天空漂浮着的透明发光液体都化成雨，向巨兽淋了过去。
然而，那些雨并不能碰到巨兽一分，凡是临近巨兽的雨，都停在距离它身体的1米开外的地方，就再也前进不了了，而液体里发出的光，则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向巨兽照去。
于是整个世界渐渐暗下来了，在陈默看来，全世界的光突然地就向巨兽体外集中，形成了一圈发光的膜，而后膜上的光慢慢地向巨兽流去。
随着全世界在慢慢地变暗，天空上的星辰又渐渐地能看到了。原来刚才是只因为太亮，才忽略了天上。
当那些雨上的光全部都流进巨兽的身体后，巨兽的鼻子好像动了下。
陈默确定那不是他的错觉，因为下一刻他听到了呼吸声，那是一阵极其绵长的吸气和呼气声，好像那些光是巨兽的生命似的，在刚刚都流回巨兽的体内，于是它开始有生命了。
紧接着，巨兽的耳朵动了动，紧闭着的眼皮动了动。
“前辈！前辈！”胡之华高呼。声音在整个空间中回荡，陈默才感知到这个空间极大极大。
胡之华喊话良久，巨兽的眼皮终于再次动了动，它睁开了眼。
那该是一双多大的眼睛呀！陈默无法形容，因为他离巨兽太近了，抬头仰望仿佛看到两个太阳出现在高空的黑暗中。
“哼！”巨兽抬起头来，发出了强有力的呼气声，呼出的气流向陈默二人吹去，将他们刮得东倒西歪。
大风过后，巨兽这才看清眼前那渺如尘埃的两个小人，巨兽还是保持趴在地上的状态，似乎站起来太费劲了，它只是把头转了个方向，看向陈默他们。
“你们是谁？”
巨兽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显得无比响亮，那个声音由于太大而变得低沉，震得陈默耳朵一阵嗡鸣。还好陈默不会思考，要不然一只巨兽开口说人话，确是一件奇事。
“晚辈胡之华，见过青前辈！”胡之华拜倒在地，道：“我从月泽来！”
陈默没有像胡之华一样对巨兽恭恭敬敬，他只是大声喊道：“我叫陈默！”
对，应该要大声喊吧，毕竟巨兽那么大，不大点声它听不到。
巨兽的注意力被这个大声喊话的小子吸引过去，它两只硕大无比的眼睛盯着陈默看了又看，方道：“哦，原来是一个尚未能自我入定的小子。”
“我想起来了，我借了这小子的身体休眠。”巨兽望向胡之华，说：“这样看来，是你将他带进来的？”
胡之华站了起来，低头回应道：“是！晚辈偶然得知前辈遁生之事，因此千方百计探知前辈下落，终于在陈默身上发现异常，由此方得见前辈！”
“这么说，刚才唤醒我的也是你了？”
“是！”
得到胡之华的回答后，巨兽的眼睛亮了起来，盖过漫天星华。
“你是谁？！”这是巨兽开口之后，第一次蕴含感情的一句话，“你怎么知道如何唤醒我？”
“晚辈从月泽而来，我名胡之华！此次前来恳请前辈救命！”
月泽，好多年没听到这两个字了，那个地方因附近有个月牙形的大泽而被命名。巨兽回忆着，它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在月泽那里隐居过。对了，一开始遇到的那个家伙不就是胡家人嘛？他们有什么关系……
巨兽质问道：“你是月泽胡家人？”
而后，它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原来一直蜷在身下的前爪伸抬了起来，对着陈默拍了下去，一边说道：“你这还没能自我入定的小子，接下来的谈话就无须知晓了！”
陈默只感觉天塌下来一般，一只比山还巨大的爪子向自己拍来，自己顿时眼前一黑。
随后，陈默猛然睁开眼睛，并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喘气声。
原来，是一场梦。
不过刺眼的光芒让陈默再次把眼睛闭上，他抬起右手，挡住眼前的光，然后再慢慢睁开眼睛。
宿舍的灯亮着，而陈默自己躺在灯的正下方，怪不得一开始睁开眼睛会强烈不适。
小月正压在自己的左手上，睡得香甜，怪不得刚才感觉好像只能移动右手。
陈默努力回想着，但却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地上睡了过去。他慢慢爬了起来，为了不弄醒小月，他继续让自己的左手贴着地面，侧着身子让自己能坐起来。
陈默望了望阳台外面，屋外依然一片漆黑，看来还好，没在地上睡一整天。但是有一点奇怪的地方，陈默记得很清楚，他刚进宿舍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关上了，怎么刚才回头看宿舍门，却是关上的状态呢？
陈默越想越觉得奇怪，因为在记忆里，他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楼，打开宿舍门之后，便看到小月倒在血泊中！然后就立马跑过来想要抱起它。
就是那时候！自己总算是确定了，没有关宿舍门！
还有，小月不应该全身是血吗？怎么现在压着自己左手的它却全身毛发雪白，难道自己其实一开始就躺在地上，其他的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对了，说到梦！陈默的确做了个现在回想起来仍清晰无比的梦！梦里面有一只堪比天高的巨兽……
嘿嘿，陈默傻笑了几下。
陈默啊陈默，你越来越会做梦了，怎么就把这只小猫幻想成胡之华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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