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

“你不中，你，你这说话不中……”

        蔡岳大喊着

        “快回家去吧，尽丢人现眼！”金子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了，乖乖的从大门口回去了。她的计划这次又泡汤了。原本金子想在丈夫回家前一个月参加的市里的演讲比赛着，因着丈夫的忽然回家夭折了。她回到家换好了做饭的衣服，

        “你还没进家就吵吵嚷嚷的啥？你知道我要干啥去?”

        “还不是去市里啥英语演讲，你要是会演讲早跑了，哈哈，快，快，饿死了，坐了一天火车……”蔡岳忽然觉得不对劲。

        “给你买的毛呢大衣丢火车上了，哎呀，都是你……”

        “真的假的，我才不信呢?毛呢大衣?都什么毛，还是泥，哈哈”

        金子边开冰箱边爽朗的大笑。丈夫已经说好久了，说看见城里人都穿毛呢大衣，轻巧保暖，等下次回家就卖来。

        “真的，一个月的工资啊！你打电话问问我们班长，他也给他媳妇买了一个。”

        “啥?一个月工资！”

        金子把拿到手的鸡蛋扔到了地上，楞楞地站着。蔡岳看见妻子这样忽然改口说

        “逗你玩逗你玩，赶紧做饭吧。”

        蔡岳都不知道怎么把饭吃完的。肚子是饱了，可大脑袋没闲着，一直想自己一个月的血汗钱就这样打了水漂儿。

        “谁会捡走哪？那趟车开到哈尔滨啊。邻座的怪同学还是对面的大喳喳……”

        他努力回忆着

        “我爸和您年级相仿，早不上班了，吃退休金了，整天打游戏，还和我女朋友说过等着我赚钱养他，我才不要他呢”

        这个怪同学下车不会拿的，他也就会说自己的怪的没用高考了什么的，那个大渣渣的大姐，对！肯定她会拿走因为那个毛呢大衣紧挨着她的北京烤鸭，当时还说不会把油蹭到毛呢大衣上，因为是封号了的北京烤鸭。对，肯定了……蔡岳努力的想着火车上的人。

        “你媳妇干嘛呢？还穿毛呢大衣，那是城里人才穿的，他们啥活儿没有，一天三顿饭，还叫外卖，吃饱了撑得去跳舞，城里人还男女一起跳哪……啧啧，都是啥人啊?让他们下地试试，除一天地都不去跳了……我看就是吃饱撑的……”

        大喳喳要是拿走了大衣，还不乐死啊，蔡岳想着。

        “你吃饱了啊？”

        金子边收拾碗筷变安慰“

        毛呢大衣我不要，我就要你。”

        “要我干啥，又不能穿。”

        “能吃就行啊!哈哈”

        金子大笑着“笑啥啊？”

        “笑你啊！回家就吵吵，又说买了毛呢大衣丢火车上了又说逗我，真是的，就是怕花money!”“我累了睡觉!”

        他实在不行了，太困了。昨天下班晚上买票就急急地跑火车站买票，等着半夜的火车。为了给金子一个惊喜，没告诉她就回来了。

        他不敢说丢了，怕金子心疼钱。

        “不行我必须得回去找。”

        他抓着头努力的想着。明天，对，必须明天回去坐那趟车。他大喊一声

        “老婆明天我得赶回去，忘记了事儿还没干完。”

        “你神经病啊！刚进家就走，你昨天晚上打电话说这月底回来，休息四天。现在又说没干完，到底哪个是真的啊？一会儿说买毛呢大衣，一会儿说逗我玩，下月买。反正是骗我，就是回家看着我，不让我去报名，对不对?我报名试试怕啥啊?农村人就不行学英语，农村人就非得待在家里等男人养着，农村人报名就是丢人现眼……”

        金子发疯了

        “你不让我和你出去干活，让我在家代孕，孕啥?我学英语你同意的。”

        说着说着，金子的眼泪如小泉眼一样汩汩地留了出来

        “学英语可以，等教我未来的大儿子啊！没人让你报名演讲啊，昨天晚上你说的汉语都变味了，还叽里呱啦啥啊！”

        一说到未来的大儿子，蔡岳又来劲头了

        “你说我昨天在大超市还看奶粉了，都是名牌的，那么一小捅就799元人民币，我儿子两天就得吃一桶吧，对不？”

        “吓，儿子还没影儿就看奶粉了，傻瓜！咱们儿子将来买进口的，新西兰的名牌”

        金子眉飞色舞，竟忘记了毛呢大衣的事儿。

        他们彼此憧憬着未来的儿子。金子也忘记报名英语演讲这事儿了。

        第二天天不亮，蔡岳就再也睡不着了，他一直在想着毛呢大衣的事儿。他推了推金子

        “起来吧你得送我去火车站。”

        “疯了啊！才几点你不是说八点的车吗？这早干啥？”

        金子今天早上没有读英语，因为她不想惹丈夫生气。想等着蔡岳走了再读英语。

        “早去早省心，不然火车会疯的”

        “火车疯了还比不上你啊！”她睡意全无，因为她真知道火车不等人。于是慢慢地从被窝里出来穿好衣服。这时蔡岳已经收拾好了。从结婚到现在金子就没有给他收拾过东西。因为不知道他该怎么拿东西拿啥东西。金子从小就没出过村里。因为特殊的家庭背景，使她更知道出门儿必须带好足够的钱。否则会很惨的。

        蔡岳走了，金子一回家向往常一样读了英语四级考试的大纲。因为她知道英语演讲比赛之前不学好英语绝对不行。她决定必须多读三遍后再去市里报名，把最基本的都会说。演讲稿写的密密麻麻，都如小蝌蚪排队找妈妈似得一排排的。

        蔡岳焦急地在买票口等待。他让金子送到火车站后急忙让她回去了。他要问问昨天哪趟车几点上车。前面已经排队很长了，那队伍如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的，在微弱的灯下似乎每个人都很困觉，每个人又都不困觉，瑶瑶晃晃地站着。卖票的是男士还是女士，他伸懒腰时觉的“卖票的人一定有毒”干嘛前面的买票的都不动啊！“请各位旅客注意了，昨天一个旅客把一件毛呢大衣丢车上了，请大家相互转告。请知情者到值班室认领……”蔡岳以为自己在做梦，揪了揪自己的耳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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