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上）

有一次，老赵来办公，发现自己的桌子上被人放了好多瓜子壳、烟头，有点不高兴，就说：“这谁呀？在我这吃完瓜子也不收拾一下？”没有人回答他，老赵准备自己把瓜子壳扫掉。结果刚想拿扫帚，被王卫华抢先一步拿走。王卫华拿走扫帚也不用，就握在手里。老赵有点不高兴，就问他：“这扫帚你用吗？不用的话我先扫一下瓜子皮。”王卫华不耐烦的说：“哎，你瓜子皮用手弄走就行了，我刚才看到一只老鼠进来了，我要打老鼠。”其他几个人偷偷地笑。老赵沉着脸，默默地走回了办公桌。

老赵回去用两只手掬起瓜子壳准备去扔，结果手一抖瓜子壳都撒在了地上。老赵只觉得气往头上涌，他走到王卫华跟前，把手伸出来说：“扫帚先让我用一下！”王卫华却当作没听见，不理他。“把扫帚给我！”老赵大声说了一句。

王卫华吓了一跳，随即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不能丢人，于是把扫帚一甩，扔到了门口。

老赵这几天一直憋着气，今天终于爆发了：“谁让你把扫帚扔到那儿的，捡起来！”“

我想扔哪里就扔哪里，你自己不会拾吗？”

啪！老赵打了王卫华一巴掌，王卫华愣了一下，扑向老赵。

老赵力气大，但王卫华年轻，所以两人都吃了点亏。老赵的衣服被撕烂了，嘴角也破了；王卫华鼻子出血了，牙也松了几颗。周围的人看老赵把王卫华摁在地上了，赶紧过来把两人拉开。

“你这刚当了村长，就打人吗？”事后，王支书慢悠悠地对老赵说，“今天打王卫华，明天是不是就准备打我？”

老赵赶紧说：“那怎么敢，你这话说的…”

王支书继续慢悠悠地说：“王卫华要是把这事汇报上去，你这村长也别想当了。”

老赵解释：“我是要拿扫帚的时候，他…”

王支书打断他：“你拿扫帚你就拿么，非要让他给你递手里，架子这么大？”

老赵解释：“不是，他当时把扫帚…”

王支书又打断他：“不管怎么说，你先打人肯定是你不对。你这样吧，你明天给他在会上认个错，道个歉。”

说完看着老赵。看老赵想说点什么，王支书又直接止住他，慢悠悠地说：“他要给镇里、市里告你，我也拦不住，到时候你这村长也别想当了。就这样，明天给他道个歉，完了再赔人家点钱。你这下手这么重，把人家牙都打掉了。”

“他牙没…”老赵还想说点什么，王支书已经背着手往外走了。老赵看着门外王支书的背影，暗骂了一声：“透！”

在会上公开给王卫华道歉？老赵都能想到到时候王卫华那要死不活的表情。这歉一道，他以后就彻底没威信了，而且一认错就相当于给事情定了性，以后他们还可以拿这事来对付他。可王支书威胁的话也不是说说而已，他们在镇里、市里真的有人。歉是绝对不能道的，可好不容易当上的村长也算到头了。这帮姓王的……

第二天，王支书主持开会，发完言后对老赵说：“赵村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老赵站起来，看了王卫华一眼，然后说：“前几天…我和卫华闹了点别扭…”老赵说完顿了一下，看着王卫华。只见王卫华低着头不敢看老赵。老赵继续说：“卫华，前几天的事，你觉得是谁的错？”

王支书听到这，不满地看着老赵。王卫华还是低着头不说话。王支书突然大声对王卫华说：“你这球娃，话都不会说了？该怎么说怎么说，怕什么？”

“前几日…前几日的事…是…是…”

王支书盯着王卫华，眼神明显是在鼓励他，却见王卫华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支支吾吾地继续说：“是…是我不对…”

原来，昨天下午王支书走后，老赵提着一些东西去了王卫华家里。王卫华媳妇看到老赵，有些紧张，她怕他们俩再打起来。

老赵笑着说：“支书刚找过我，你让我们俩单独说句话。”一听到支书，王卫华媳妇明显松了一口气。王卫华脸上本来也有敌意，现在也变成了笑意，不过是轻蔑的笑，他对他媳妇说：“你先出去一下吧。”王卫华媳妇出去后，老赵满脸堆着笑对王卫华说：“卫华，咱两人这事，先好好谈一下，我把门闭上了？”王卫华不知道老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村支书找他谈过了，老赵肯定认怂了，于是冲老赵仰着头点了一下头，看着他。

老赵还是满脸堆笑，从他手里的袋子里取出了几根香，其中一根香跟其他的香颜色有点不一样，不过王卫华没注意到。老赵用商量的语气给王卫华说：“卫华，我跟你爸也认识，能让我给他上柱香、磕个头吗？”王卫华听完，脸上的轻蔑笑意更明显了，不过还是作出为难的样子说：“村长，赵村长，你跟我爸是平辈的，怎么能给他磕头呢？”老赵仍然满脸堆笑：“我给你爸磕个头，跟他说几句话。”说完掏出打火机，把香点着了…

王卫华感觉自己好像走了会儿神，但他也不确定，他看了一眼香炉，刚才老赵点着插上的香怎么不见了？烧完了吗？什么香烧得这么快？还有，这个老赵不是说要给他爸磕头吗？怎么还站着？王卫华看到老赵闭着眼睛，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还点头说：“嗯，嗯，哦，知道了。”王卫华闻了闻，明明还能闻到一点香的味道，可香却不见了。这老赵装神弄鬼地是在干什么？王卫华说：“赵村长，你的香呢？”老赵听到后睁开眼睛，皱着眉头说：“卫华，我刚才跟你爸说了几句话？”

王卫华知道老赵以前跟方先生学过算卦，不过他不相信这些。难不成这老东西是要以他爸的口吻来教育他？王卫华不耐烦地说：“我爸给你说的什么？”老赵继续皱着眉头：“你爸说，你这娃怎么能这样办事呢？”王卫华很生气，不过反而笑了：“村长，你不用这样吧？咱两人前几日打架，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也得给我在会上道歉！你搬我爸出来干什么？我爸都死了，就算没死，他跟你关系也不怎么样吧？你在这装模作样，你觉得你能骗过谁？别废话了，你要不回去吧。明天记得在会上给我道歉。”王卫华说着要往外推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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