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战觉

老三死后，老赵一直把老三的儿子方战觉当成自己的亲侄子对待的。方战觉从小就倔，他的小名就叫小倔。方战觉书读得挺好的，可上高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当时村里又到了换届选举的时候，这次王家都准备让一个叫王红伟的人当村长。王红伟一家一家地跑去送油送面，到了方先生家里却没拿油和面。

“老方啊，我以前打过你几巴掌，你说你算命算的那么好，当时怎么没算到我打你呀？”王红伟阴阳怪气地问。原来文g的时候王红伟打过方先生，他经常把这事说出来炫耀。方战觉当时在爷爷家，年轻气盛，狠狠地瞪着王红伟。王红伟看到了，走过去用手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方战觉的脸说：“小子，听我弟弟说你学习不错？好好念书哦。”

王红伟的弟弟是方战觉的语文老师，课教的不怎么样，打学生打得倒是挺狠的。不过那个年代，体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没人会觉得有问题。方战觉一把他王红伟的手拨开，站起来看着他。方先生赶紧走过来对王红伟说：“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王红伟说：“你小子再瞪，再瞪把你眼睛抠出来。”方先生把方战觉拉到一边。“老汉，我跟你说，这次选举你家里所有的票都得投我，敢不投我小心点。”王红伟说完又瞪了方战觉一眼，“他爸的票就不用投我了，一个死人。”方战觉忍无可忍，冲上去就跟王红伟打了起来。

这王红伟是挺过分的，来拉票不给方家送油和面这些东西就算了，说话还那么难听，就是觉得方家人少，好欺负。不过方战觉之所以会和他打起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李育红的媳妇。这事一直藏在方战觉的心里，后来是老赵用迷香才套出来的。

李育红的媳妇赵琳琳，和方战觉的姐姐方小红同龄，两家还是邻居，所以俩人关系特别好。赵琳琳经常找方小红玩，后来赵琳琳嫁给了李沟村的李育红，方小红则嫁给了另一个和方先生住的比较近的一个赵姓的男的，人特别特别老实。虽然结婚了，可赵琳琳回娘家一定要来找赵琳琳玩。当时方战觉和爷爷住在一起，也经常跑到隔壁的姐姐家里。

方战觉当时虽然还小，不过对赵琳琳已经有了朦朦胧胧的喜欢，他觉得这个姐姐长得很漂亮。记得当时方老三死了，赵琳琳觉得方战觉可怜，那次看到方战觉还把他拉过来嘘寒问暖。

一次方战觉和姐姐下象棋，赵琳琳在一边教他怎么走，手搭着方战觉的腰。赵琳琳比方战觉大了十岁，只把方战觉当一个小弟弟。可方战觉当时感觉赵琳琳的身子压在自己背上，脸红红的，心思也不在下棋上，赵琳琳让他怎么走他就走么走。方小红下棋更厉害一点，所以两人一连输了好几盘。赵琳琳不甘心，继续抱着方战觉下棋，还责怪方小红：“你就不能让着点你弟弟吗？”方小红笑着说：“你们两个人对我一个，该谁让谁呀？”方战觉却说不让他姐姐让，该怎么下怎么下。其实方战觉是想多挨赵琳琳一会儿。

那天王红伟来他家的时候，方小红和赵琳琳也在。王红伟说话确实难听，可是方战觉也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冲动的人。但赵琳琳在旁边，他不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被人羞辱，所以才和王红伟打了起来。

王红伟后来还是顺利当上了村长，没少给方家穿小鞋。不仅如此，他弟弟知道王红伟被方战觉打了后，也经常阴阳怪气地在课堂上骂方战觉。好几次无缘无故的找事，然后罚站，甚至有一次把他赶出了课堂。方战觉有一次实在忍无可忍，和王红伟的弟弟打了起来。后来方战觉被记过，王红伟的弟弟还扬言要开除他。方战觉年轻气盛，直接不去学校了，谁劝也不听。有次在路上碰到了王红伟的弟弟，两人一言不合又打了起来，王红伟的弟弟牙被打掉好几个，鼻子也汩汩地流了好多血。这次之后，方战觉就主动退学了。

老赵每次看到方家被欺负都觉得又气愤又无奈，经常想自己要是当上村长就好了。他知道这个不可能，可是如果有师父的迷香，说不定可以成功。没想到，后来机会真的来了。

李沟村的宽叔跟他讲，他们村长李铁英他爸在地里突然疯了，宽叔自己在那块地里也突然听到了死去的张爱萍说话，而且差点就出不来了。老赵马上就想到，会不会是老鼠搞的鬼，但又觉得不像。他自己因为方老三的死，也曾经暗暗发誓再也不碰老鼠了。这次的事情他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去。后来想着，如果真是方家的老鼠，他也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当上赵庄村的村长，保护方家的人，方战觉也能安心地回去读书。

老赵那天在路上，表面上和宽叔有说有笑的，心里却很忐忑。等到了地里，老赵在坟边看了看就注意到了老鼠洞。老赵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想着怎么给师父说。老赵有一次帮师父收拾东西，拿到了半截香，他偷偷收了起来。也许这半截香可以好好拿来用一下。老赵还注意到，这老鼠和他之前看到的老鼠有点不一样，可能是方家的老鼠和别的不知道什么老鼠生的后代。不管怎么样，赌一把吧。

老赵打定主意后，快速地骑着摩托返回家里，把那半截香拿了出来，还把他那儿剩的白色的药粉拿了一些吞的吃了。老赵快速地赶到了宽叔家里，他本来想问问李铁英对地里老鼠的事情知道多少，没想到意外问出了李铁英的秘密。

那天老赵把李铁英叫进了宽叔的屋子，然后关上了门，拉上了窗帘，两人在里面谈了很久。

其实老赵已经提前给宽叔的媳妇打好招呼，说一会儿会在屋子里面谈事，宽叔媳妇也答应了。老赵在门外看到宽叔他们快进来了，先赶紧进屋子里把香点上了。李铁英进去后，老赵随口问了他一句，有没有干过什么亏心事。本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这半截香到底是不是迷香；如果是，那放了这么久，究竟还有没有效果。没想到李铁英眼睛直直地说：“我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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