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回了王府,江娢拿着埙去找红霜,不过江垣显然很关心这次“约会”的细节,早就在能看见门口的隐秘处等着江娢,楚玄一走,他就出声叫江娢过来。
江娢笑着说:“你藏在这里干嘛。”这都是他们小时候捉迷藏才会去的地方了,江垣哪还有稳重太子的样子。
江垣看着江娢手中的东西,他刚才亲眼看到重台给江娢的,问:“这是重台送你的礼物?”
“这是我送给红霜的。”
“你送她东西干嘛,这是你皇兄我该做的事,”江垣说着就把礼物拆了,“这不是埙吗?”
“你还认识这个呀。”
“好歹在那儿待了几年,我不仅认识,还会吹两声呢。”江垣说着就吹了起来,比起江娢,他吹得更加低沉悲壮,让人一下就想到了边塞、戈壁、战马和锣鼓声。
江娢说:“不错,还有这门手艺,我以为你对乐器不感兴趣呢。”
“那是,以前觉得没用,现在想想还能哄红霜用,她都好久没出过门了,正好解闷。”
江娢哭笑不得,以前是红霜买东西给她解闷,现在变成她买东西给红霜解闷了。
第二天下午,江娢带着白露去了将军府,特意避开了吃午饭的时间,先见了余夫人,然后才去见余芷和余幡。
白露安静地守在一旁,正如过去十几年她做的那样,直到经受了半小时的魔音灌耳的折磨,才和余芷的侍女一起去给他们换新的热茶和糕点。
在实木铺成的走廊上方,葡萄深棕色的藤上再见不到一片绿叶,安静地等着明年再发新枝,白露从葡萄架下走过,远远看见余响,便低着头行李,“见过余统领。”
余响最先看见的是托盘里一道海棠酥,在余响看来这种糕点除了外形好看,口味也没比其他糕点好到哪里去,而且制作工序繁琐,余府很少会做,印象里只有一个很麻烦的人喜欢吃这种麻烦的糕点,他瞥了一眼侍女的脸,果然是白露,他问:“你主子呢?”
白露说:“公主在教余芷小姐和余幡公子吹埙。”虽然余大少爷和公主不大对付,但他不会为难下人,所以白露并不怎么害怕。
余响看着白露端着的热茶,说:“那你快去吧。”
“是。”
余响每天下午都会抽空指导余幡,所以才会在这里遇到白露,他慢慢走过去,未见其人,就听到了一种熟悉的音色,上一次听到还是在卖埙的摊贩那里,因为少见,所以他买了一个想送给江姝,而明显这次听到的要更胜一筹。
他站在翠竹边,能清楚地看到江娢坐在石凳上吹埙,余芷和余幡分别坐在她的左右两边,手里也拿着埙,但沉醉在美妙的乐声中,已经忘记要跟着学了。
白露在江娢耳边说了些什么,江娢便停下,往余响这边看,两个小家伙也跟着看过来,余响就不好再偷看偷听,直接走过去。
“大哥!”余幡开心地跑过去迎接。
江娢不知道说些什么,就硬想了个话题,“表哥,你这会儿不用在宫中值守吗?”
余响身上还穿着统领的铠甲,他说:“马上就要成亲了,陛下许我每日提前回来。”
江娢干笑:“对哦,还没有恭喜表哥抱得美人归呢,我在皇宫经常见到江姝,倒是没遇到过表哥。”
“嗯。”余响只有去见皇后那日踏足过后宫,没去见江姝,更没见过江娢,两年没见,她的笑容仿佛一直没有变过,还是那么让人难以释怀,还是那么的——虚伪。
她看了看余响手臂夹着的余幡,说:“表哥是来找幡弟的吗,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
余响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吃了饭再走吧。”
“不用不用,”江娢连忙摆手拒绝,对着余夫人和余响,江娢怕自己吃不消,“我现在还不饿,而且去皇兄哪里还有点事,去他那儿吃。”
余芷说:“那表姐慢走,明天一定要来啊。”
“好。”
江娢走后,余芷就开始教训起余响了,“大哥,都怪你,你一来表姐就走了。”
余响看着没被动过的海棠酥,拿起一块丢进嘴里,好看的造型对味道一点增益都没有,他怀疑江娢想吃这个只是为了折腾他们家里的厨娘。
余幡说:“都怪我,应该去姐姐的院子里学的。”这样大哥找他可能要点时间,表姐就没那么快走,就能把刚才的曲子吹完了。
余响说:“好好学,学会了以后还可以教你们的大嫂。”
“好难,我怕是学不会了。”余幡说。
余响摸了摸余幡的头,对余芷说:“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不要,有那个时间我宁愿多读几本书。”明明表哥都能教表嫂,大哥怎么自己不教大嫂。
“那以后我请你们表姐教也是一样的。”
“那还是我来吧,”余芷认命地说,“表姐那么忙,还是不要总打扰她。”
余响回来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才第一次见到江娢,问:“她到底在忙什么?”
余幡抢答道:“表姐想拿下重台先生。”
余芷没说话,对余幡的回答好像也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了。
“我们先走了。”
余响把余幡带去练武场,表情严肃地问:“重台是谁?”
楚玄名义上是江垣的清客,但除了熬药什么都没做过,除了王府以外的人,其他人连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余响也是第一次听到,而且还是和江娢的名字一起出现,由不得他不在意。
余幡说:“他是太子表哥府上的人,可能马上就要成我的表姐夫了。”
那一瞬间,余响的表情十分精彩,他问:“离开之前,我告诉过你什么?”
“要警惕对表姐有不轨之心的人,”余幡纠结地说,“可是这次好像是表姐主动的。”
“那个重台,人怎么样。”
余幡回忆起昨天和重台短暂的相处,说道:“长得仪表堂堂,很温柔,很听表姐的话,身手也不错。”
“长安城里一大半的公子哥都能对你表姐做到这样,他一定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余幡一本正经地说:“大哥,你都变心了,为什么还这么关心表姐,大嫂没几天就进门了。”虽然他是很想让有趣的江娢当大嫂,但大哥既然娶了其他女人,就该负起责任来。
余响笑骂了几句,“人小鬼大,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江娢了,既然没动心,又何来变心一说。”
“大哥不喜欢表姐吗?那为什么还那样对我说,”余幡小脸皱成一团,“我还以为你是想让表姐等到你回来。”
余响说:“连刚进府的下人,都知道我讨厌江娢,只是她从小养尊处优,没有见识过人性的黑暗,分不清谁是虚情谁是假意,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欺骗,所以我才让你注意她身边的人,不过重台既然是江垣的人,那应该信得过,想来他也不会害自己的亲妹妹。”
比起大哥喜欢表姐却娶了表姐的妹妹,这个说法余幡更愿意相信也更容易接受,他憨笑道:“真该让五姐也听听,大哥你明明也很关心表姐。”
余响摇了摇头说:“我关心江姝,因为她是江国的长公主,无论关心还是景仰,都是应该的。”
余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让余响继续指导他练武。
江娢拿王府有事当借口,但她现在害怕遇到重台,所以直接回了皇宫,之后每天直接去将军府,教完就走,也没再遇见余响。
十月三十,婚期如期而至,天子嫁女,全城的人都跟着热闹,他们还听说过余响为了江姝犯了圣怒,皇上又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一个个开心得和自己家娶亲一样。
江姝手中抓着红绸,拜完天地之后就入了洞房。
等待的时间是难捱的,其实江姝自从在良平城分别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余响,虽然有过几次书信往来,但并不能解相思之苦,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在拜堂的时候掀开盖头偷看。
江姝想,余响现在在干嘛呢,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灌醉,今天可是他们的洞房之夜……想到前两日嬷嬷教给自己的,江姝盖头下抹了胭脂的脸又红润了几分。
过了很久,乐声停下,江姝猜他们应该是被请去吃席了,屋外又有了其他动静,江姝知道,这是余响来了。
喜婆说着吉祥的话,让余响用玉如意把盖头挑起来,江姝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腔,但在盖头掀开,对上余响因为看到自己而露出惊艳神色的眼睛,她就渐渐安定下来。
这是余响,这是她的夫君。
一分为二的匏瓜盛着上好的酒液,被一根红线系着,两人各执一半,江姝穿过余响的手臂,喝了合卺酒。
待喜婆和丫鬟们退出去,洞房内就只剩下一双火光跳跃的红烛和一对璧人。
江姝温顺地低着头,等待余响下一步的动作,余响摸着江姝的脸问:“头是不是很重?”
“嗯?”江姝灵动的双眼漏出些许疑惑。
余响把江姝头上的凤冠和耳环全部摘下,江姝一整天都太紧张了,才发现凤冠取下以后脖子舒服了很多。
三千青丝垂下,余响欣赏了一会儿说:“这样就很好看。”
江姝用无名指将脸颊边的碎发勾到而后,羞得说不出话。
“饿不饿?”余响问道。
江姝摇了摇头,坐了这么久,虽然有点饿了,但她并不想吃东西。
“但是我饿了。”
余响说着,低头咬了咬江姝的耳垂,右手固定着江姝的后脑勺,左手拉开了她腰间绣有龙凤呈祥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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