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青梅竹马这个词在我面前只能用于一系，我们可以演戏，但要有一定的分寸。我们现在时间有限，希望姜小姐能意识到我们现在最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情是什么。我明白，十年前的大火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帮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我不可要求你尽太多心力，可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添麻烦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一瞬间甩出那么多话，姜月呆愣，而随后到来的，是阵阵心悸。
盛风说的话像是把把尖刀，一次次扎在姜月的心里。精准打击，刀刀刺中在关键部位。
十年前的大火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要添麻烦不要浪费时间。
这些伤人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轮回播放，姜月脸色苍白。她委屈，她想辩解，但她不能。
姜月缓缓抬起唇瓣，明明很难受表面却表现得云淡风轻，这是她这些年学会的技能。
“抱歉。”抛去“一系”这个身份，在盛风眼里，她是姜月，一个局外人，既然答应帮忙，就要把查清大火的事放在第一位。但局外人姜月今天却把“一系”的事放在一边跑来喝酒娱乐，所以是她逾矩，她向盛风道歉。
“我会注意我自己言行，今后抓紧时间去查案子，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姜月说：“给盛先生添麻烦是我的错。”
对于姜月的道歉，盛风不拒绝也没接受，只淡漠地点头示意。
剩下的路上姜月也没再提这件事。
风带着雨星，很快将公路铺满，在更大的暴雨来临前，两人及时赶回林画华的小屋。已经进入夜色，主人睡下，房子只留下一盏壁灯。
见此，姜月和盛风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饼干简单吃几口便洗漱睡觉。
整理完所有回到房间，撞见盛风正在地上打地铺，姜月自觉让出空间躺在床上。
室内安静，响起的只有大雨撞击窗户发出的吱呀声，密闭的空间内是两个人的沉默。
姜月想了想，轻声开口：“今天我试了林先生，我分析他应该和一系小姐的事情没有什么重大联系。”
“好。”
姜月接着说：“我的想法也和你的一样，他应该是在机缘巧合下接触到那幅画的。”
盛风：“嗯。”
对面人的态度始终冷淡，姜月顿了顿，鼓起勇气再说：“所以我打算明天找机会向他问《陌生的011号》在他手上时的情况。”
“我知道了。”
姜月还想再接着说点什么，盛风打断她。
“夜深了，姜小姐，睡吧。”
姜月怔了怔，最后垂头，轻轻地说了句“好”。
——
一夜无梦，姜月的这一觉睡得却并不安稳，或许是心里藏了事，一夜中途醒来好几次，万幸天亮及时到来。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姜月已经在心里构思好几次白天要做的事。她早早地醒来，掐好时间点和林画华撞见。
林画华看起来已经醒了一会了，此刻正坐在大厅。见到姜月，他问：“昨天我的法子好用吗？”
“好用。”
林画华：“好用就行！”
姜月抬头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叔你也喜欢夏加尔？”
林画华：“主要是我媳妇之前喜欢。”
“马蒂斯去世之后，夏加尔就成了这世上唯一一个真正懂色彩的人。”
“姑娘你知道夏加尔？”
“好像还没自我介绍。”姜月说：“我叫姜月，英国人，是一位画家。”
林画华后知后觉：“原来如此。”
“你知道我？”
“不知道。”林画华摇摇头，他第一次自我介绍：“我姓林，之前受我夫人的影响有段时间比较喜欢收集藏画，但不是很了解画家圈。”
“国内近些年和夏加尔风格最相近的十年前的一系小姐。”姜月又把话题扯回画上：“不知道先生你有没有收藏到一系小姐的画。”
“一系这个画家我倒是了解，我之前有一副。不过前段时间刚好捐出去了。”
“可惜了。”
“你想看一系的画？”
姜月说：“不单单是想看，也想拥有一副，但是拍卖会上又很难见到，而且就算是一系的画出现，也拍不过盛世。”
“那幅画是我上个月逛古蔺时在商贩上买的。”林画华直接将画的来源说出口，这和姜月猜的不相上下。
“那副画混合在画里头，看到那个蔷薇时我还不知道是一系的作品。”林画华接着说：“只是觉得好看就收了，是后来回去我才知道这画的价值。”
姜月：“古蔺的商贩？”
“哦对了。”林画华想着：“商贩那还有画，说不定其中还有一系的，你如果想要我等什么时候天气好就带你去找找。”
“真的？”姜月不敢相信今天会这么顺利，昨晚设想的各种方法都还没用出来。
林画华笑着：“放心，等雨过去我就带你去。”
“谢谢。”
“小事。”
——
姜月迫切地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盛风，可是直到中午都没见到他人影。外面天气还没转好，正好小屋内有绘画的颜料和器具，姜月便借了林画华的书房。
有段时间没动画笔了，雨声滴答滴答，书房内的光线都被窗帘牢牢围困，姜月开了灯。
调好的红色颜料在白色画布上划出鲜明的痕迹，姜月也不知道自己要画什么，她抿着嘴，一切随感觉来。
划好明暗关系，从细节开始一点点细腻勾画，很久没有那么放松了，姜月慢慢掌握自己手上的笔，也渐渐感受到小时候的初心。
时间流逝，微雨的声响逐渐模糊，随着画笔放慢直到停止，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姜月也变得清醒。
下雨的黑夜，圆月高悬，铁门上黑色的蔷薇花在画板上疯狂肆意绽放，院子里的氛围静谧中又透着丝恐怖。黑夜、月光、蔷薇花种种元素集合在一起，隐隐给人暗示这个夜晚不会太宁静。
屏息凝视着画板上的蔷薇花瓣，姜月没想到自己这次会直接运用以前的画法，她已经十年没能画出这种风格，这次不知道是心境哪里出了问题。
正沉思着，书房门被敲响，姜月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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