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最后一件拍品是拍卖名册上神秘的十五号。”
台上遮挡油画的红帘慢慢降落，拍卖师揭晓真相：“这幅画出自有“天才画家”之称的一系之手，名为《陌生的011号》。画上有日期，显示十五号拍品是一系十八岁所画，是她生前的最后一副作品。今天的起拍价两千万！！”
拍卖场响起一阵哗然，随后便是很长时间的安静和再安静。
时隔十年，今晚《陌生的011号》第一次出现在世人眼前，而在此之前，都没人知道世界上还有这幅画存在。
黑夜里，摆放在柜台上的一朵蔷薇花安静地盛开着，画家将色彩运用到了极致，明明是盛开，但鲜红色的花瓣却凝结着死一般的沉谧。
姜月脸色不动地盯着那幅画。
有人被突然静下来的环境唬住，紫衫男人不懂全场沉默的原因，用食指推了推身边的人，轻声询问：“一系？是谁啊？”
那人很小声的提醒：“就是十年前一家三口被火烧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只剩下骨头的。”
紫衫男人意识到话题的敏感，冷汗下来，赶紧闭口不谈。
过了很长时间都没人举牌，李梦好奇去问了隔壁座位的人，最后统一得到一句“谁敢啊！”
从一系发生意外开始，十年来，只要遇到一系的画作最后无论多难多贵盛世集团都会驱巨资决心买下，更别说今天盛世的掌权人就在现场了。
李梦心想看来今天这副画是被人预定了，然而下一秒，身边的姜月突然举牌：“4千万。”
我去！
不只是李梦，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往姜月身上投掷，心里纷纷都在疑惑这敢举牌的是何方人士。
“五千万。”盛风身边的许校终于行动。
“五千五百万。”姜月接着他的后面。
“六千万。”许校的反应不到一秒。
姜月直接：“七千万。”
不要冲动大小姐。
姜月每举一次牌，李梦的心就被刺入一刀，她想开口制止姜月，但姜月的报价快的压根就不给她机会。
许校：“八千万。”
姜月犹豫了三秒，就在众人习以为常以为是盛风赢的时候，她说：“一亿。”
真的会谢，李梦的心脏碎得七零八落，她在想回英国后姜玫会选择用什么方式杀死自己。
许校偏头看向盛风，想询问是否还要加价。这时盛风望向姜月。
她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脸色平静，从竞拍开始就一直盯着台上的油画，眼神从来没离开过。某刻，盛风觉得她的气质很像一个人。
“不了。”盛风说：“先这样。”
“好。”许校点头，停止准备继续举牌的动作。
拍卖师：“现在一亿一次，一亿两次，一亿三次！”
“咚！”
成交锤落下的那刻，原本安静的会场又变得喧哗。
“发生了什么？”李梦隔壁座位的男人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盛世放弃了？”
“是的。”李梦苦涩地笑了，没人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崩溃。
拍卖会已到尾声，台上正准备结场，姜月看了看手表，回头对李梦说：“李姐，今天的事我会和小姨解释。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李梦摆烂，无所谓地点点头：“按你说的做，什么都行，我现在联系李师傅。”
——
拍卖会彻底结束后，两人退场来到酒店门口。可等了半小时，李东国迟迟未来，李梦心急，电话过去，却得到意外回复。
“好，我知道情况了，你人没事吧？”
“行，那我再想办法。”
“好。”
挂断电话，李梦侧身对姜月说：“李师傅路上发生了车祸，人没事，但今晚是赶不到来接了。”
“受伤了吗？那边情况怎么样？”
“你不用担心。”李梦安抚道：“没受伤，交警已经在那边处理了”
“好。”
“那我们现在这里。”姜月抬头环顾四周：“你查查可不可以打车。”
李梦无奈地摇摇头，将手机递给姜月看：“附近打不到车。”
姜月看着空空如也的屏幕蹙眉。
“我再想想办法。”李梦说：“你先等等？”
“等下。”
“嗯？”李梦懵住，可等姜月侧身，李梦一眼就看到正往她们走来的许校。
“姜小姐。”许校上来就直奔主题：“我们盛总想请你上车坐坐。”
“不用。”姜月扫了一眼许校后面的黑车：“我刚回国，和盛先生没有什么话题可聊。”
李梦扯了扯姜月的衣服，心虚地说：“虽然没有话题，但是可以蹭车回市区。”
“车上还有空余座位。”许校看向李梦：“要是需要的话……”
“需要。”李梦立马回答。
“姜小姐。”怕对方误解，许校解释道：“盛总只是想和你谈谈那幅画。”
画？
姜月突然想起自己还需要确定一些细节，还有目前那个案子的进展，如果今天和盛风谈谈，说不定会有突破。
“好。”她犹豫了一会随后同意：“顺便麻烦把我们送回市区。”
“这是自然。”
上车李梦就被扑面而来的低气压惊到，男人平静地坐在后排，车内黑暗看不清他脸上表情。
见姜月上车，盛风开口：“姜画家。”
“盛先生的行动确实很快。”姜月的声音不高：“只用了半小时就查了我。”
盛风沉默，对自己派人去查姜月底细的事没否认。发过来的资料显示，姜月，英国人，二十五岁硕士毕业于剑桥，国际署名新锐画家。
“我只是想了解姜小姐为什么那么喜欢那副画。”盛风语气平缓，这话外人听起来毫无攻击力，只是姜月太了解他了，他想打探的事不可能只是那么简单。不过盛风这样直接，倒省了她很多麻烦。
“我喜欢一系小姐。”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姜月的表情看不出一点波澜。
“为什么？”
“因为她画中的神秘感和隔绝感。”姜月说：“色彩、布局、还有对光线的运用都很突出，才十几岁就能画出那样的作品，我达不到。同时也感到可惜，如果没有经历十年前那场大火，她在绘画上面的成就绝对会比现在高的多。”
盛风脸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谢谢你这样赞同她。不过我一直不觉得她在十年前就消失了。”
姜月怔楞了一下。
“案子已经结了。”姜月面容平静：“那么多年过去了盛先生您还没接受吗？”
“没有尸体不是吗？”盛风看着姜月的眼睛。
姜月苦笑：“那天的爆炸很强，火很大，一系小姐说不定……”
连尸骨都被烧没了。
最后那句姜月怕刺激到对方没说出口。
“他们都这样说。”盛风看向姜月：“你也觉得她消失了，这些年，她作品的拍卖价格越来越高，所有人都觉得她不会回来了。”
姜月咬紧牙光。
“可是你也说了，是说不定。”盛风撇了一眼窗外，：“没有百分百就说明事实还不成立。”
“坊间传闻，盛先生和一系小姐是好友。”姜月岔开话题：“盛先生，恕我冒昧，我建议您早点分散注意力。”
“不是好友。”盛风纠正姜月的话。
对方语气笃定，姜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一系小姐很幸运。”顿了顿，姜月嘴唇抿直：“十年来盛先生一直坚持，假如她真的在世知道的话，会很感激的。”
“只是感激吗？”盛风问。
姜月想了想：“或许还有其他的。”
“其他的什么？”
“我就不知道了。”姜月说：“毕竟我不是一系小姐。”
盛风听完，没再接着开口。
市区很快到了，在姜月下车时，盛风喊住她。
“姜小姐，她的那幅画希望你能好好收藏。”
姜月微微笑：“盛先生放心，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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