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水上乐园
从“慈父”手里要到地址后，季沉满意的微微扬起唇角。
很好，可以去找人了。
程寂所住的地方并不难找，是一个正常小区的一层楼内，还没有离开这个地方。
季沉按照地址直接开车过去，却在要敲门时胆怯了，缩回了手心想：今天不宜出门，还是先回去改天再来吧。
像是某种心电感应一样，里面的门把手动了。
程寂打开了门。
空无一人。
“……”
于是程寂关了门。
里面的虎子看程寂这奇怪的行为歪头问道：“怎么了？外面有人吗？”
“没人。”
程寂边摇头边走到饭桌旁坐下，心不在焉的咀嚼着食物，他刚刚有种强烈的直觉——季沉在门口！
结果兴冲冲跑过去开门，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看来是孕期太敏感爱幻想了，季沉怎么可能会来找自己，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伤现在好得怎么样了……
程寂心神不定的咬着筷子，迟迟没有去夹菜。虎子挠了挠头，夹了块红烧肉发嘴巴里嚼，好吃！
肉味四溢，程寂还在出神咬筷子。
刚刚真的没人在门口吗？
可是他明明感觉有人的。
他纠结了一会儿又重新纠结起了这个问题，反反复复的，最后饭也没吃几口，菜也凉完了。
虎子挠头发，不懂：奇怪的大人。
入夜之后。
虎子难得提出拒绝和程寂同眠的请求，程寂有点意外，明明之前虎子都要摸着他肚子一起睡觉的，他不给摸虎子可以睁眼到天亮都不睡。
不过虎子可能也长大了，想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了，程寂去收拾了另外一个房间让他去睡，自己还睡在原来的房间里。
当程寂洗浴出来躺在床上时，鼻尖划过一缕微不可查的信息素，他身体一僵，呼吸也乱了几分。
但很快的，他就调节好了自己混乱的状态，装作无事发生的盖上被子，然后关灯，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均匀平稳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窗外的月光慢慢隐没在了云层之中，月落梢头，无风的夜晚总显得格外安静。
触碰如羽毛般轻轻在程寂的脸颊上划过，轻得让人感觉不到，却差点乱了这平稳的呼吸。
许久之后，没有一丝动静，房间再度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程寂等了好久也没有再等到一丝不正常的接触，反而眼皮越来越沉，他熬不住了。
不知多久，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再度搭上了程寂的脸颊，在没有月光洒进来的情况下有些黯然。
“唉……”
五官俊美的男人站在程寂床前，幽幽叹了口气，他掀开被子睡了进去，抱住了睡着正沉的程寂。
程寂没有意识的往他怀里钻，他凭本能的喜欢这个地方。
那男人轻轻抚摸着睡熟的程寂，视线一点点从他脸上直到被子隐没的身体上，他把手放在程寂腹部，一点力也不敢用，悬空在那，想碰又不敢碰。
程寂一个翻身的动作，他的手就贴了上去。
那人目光瞬间柔和起来，他在程寂眉心落下一吻，轻笑道：“乖老婆。”
程寂在他胸口蹭了蹭，像是抱巨型娃娃一样主动抱住了他，依恋极了。
他紧紧攥着季沉的一片衣料，贪婪的从季沉身上汲取他的信息素，季沉配合的释放出自己的alpha信息素让他闻。
这一晚，程寂睡得很沉很香，他梦见了季沉。
可在他睁眼后，那一切好像就只是他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一样消失了。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身边的位置是冷的，不像有人睡过，唯一让他有所感觉不同的就是身体轻松多了，神清气爽，没有那种不适感。
“老公啊……”
程寂一个人在床上笑了一下，满含爱意的看向自己一侧，心想明天得多准备一个枕头。
如果季沉没来过，他不可能会减轻症状，毕竟他还没打促进omega分泌的药剂，之前打完之后也没有这种感觉。
除了孩子的alpha父亲来过，别无解释。
走出房间，虎子早起床去上学了，家里只有他一个嗜睡的人睡到这个点起来。
程寂这一天都胃口大开，吃了不少东西下肚，心情也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放学回家的虎子还得到了程寂一顿夸赞，弄得他莫名其妙，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傻笑。
一连着好几天，程寂心情都非常好，不但给虎子买了很多新衣服，还有空教他写作业了。
虎子脑子不好使，他写出来的作业一塌糊涂，连几加几都算得格外艰难，程寂一眼看过去就没几个对的，字迹也是相当潦草，根本不能看。
程寂没有生气，反而耐心教导起了他，然后发现虎子是真的笨，完全学不进去。无论他用多简单易懂的方法去教，虎子也学不进去，哪怕他努力在理解那些话了，但是没过几分钟就全忘记了，笨得让人头疼。
“算了，那不学了。”程寂把书扔一边道，“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
“好！”
没过一会儿。
程寂发现虎子游戏也玩得不行，连游戏规则都要他讲好几遍还不懂，一直在犯规还不自知。
没玩多久，程寂耐心都被磨干净了，他也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虎子在学校可能不怎么受人欢迎。
“你告诉我，在学校里你都在做什么？”
像虎子这样学也学不好，玩也玩不好的孩子，在那个学校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虎子磕磕绊绊答道：“我、我读书……”
怕虎子这是被吓到了，程寂放缓了语速道：“没事的，你实话实说，在学校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他瞥见了虎子脖子上的淤痕，心里有了答案。
“没有没有。”
虎子慌张地推开程寂，一个人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寂起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一口气。
翌日。
程寂反常的没有睡那么晚起床，早早的起来为虎子做好了早饭，然后带着他一起去学校，虎子有些害怕的躲开，他不敢拉着程寂的手。
于是程寂便作罢，送他进了教室后就走了，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虎子不知道程寂后面折返了回来，躲在外面观察他在里面的情况。
由于听不懂，虎子坐在位置上就爱咬笔头，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他长得又比这些人高，坐在前排最好的位置挡住了不少人的视线。
虎子好像知道这一点，所以总爱趴在桌子上，不太敢起身挺直背，台上的老师也习以为常，会指出其他不端正的态度但不会理他。
这个课上，虎子就好像和这些人不在一个平行空间一样，虎子一个人自成了一个狭隘的自我空间，他发呆、乱涂乱画、咬手指……没人会在意他。
有时候还有人直接把他桌上的文具盒拿走，说都不说一声，虎子也没什么反应，好像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一样。
有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会去惹虎子，比如戳戳他的背，又或者踢他的凳子，也有刻意用笔在他衣服上乱涂的……
小孩子的恶意那么明显，虎子却无动于衷，他老实巴结的承受了这一切，没什么光泽的眼睛更加无神了。
下了课，也没什么人找虎子玩，只有几个看上去不怀好意的男孩架着虎子去了厕所，他们在里面各种侮辱欺凌虎子，完全没有想到程寂就在附近。
程寂默默看着，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虎子忍气吞声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也许一开始就不该让这个孩子来上学。
低于常人的智商让他既不会受老师待见，也不会被同学看好，加上他傻傻的，喜欢欺负人的男孩主意就打到了他头上。
程寂没有出手打草惊蛇，他眼睁睁看着虎子被那些人霸凌，然后一个人拍拍身上的灰尘，遮住了受伤的地方回教室。
虎子在学校的一天过得一点也不快乐，但是他还是一个人走回家，没有表现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傻到意识不到自己被欺负了。
程寂在家等他，见人回来后叹了口气道：“学校好玩吗？”
虎子呆呆道：“好玩……”
撒谎也不会撒，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你要是不想读可以不读，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读书……要读书……”
“你不读书也可以摸宝宝的，不用有心理负担。”
“……读书。”
虎子坚持要读书，但程寂并没从他眼中看出喜欢读书的意思，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坚持要读书。
于是程寂问道：“你为什么要读书？是因为那里的老师还是同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读书，就要读书。”
虎子不说原因，就要读书。
也可能是他不知道“原因”两个字的意思，不会回答。
“那好，你读书可以……”程寂板正他的身体道，“但是你不能让自己受委屈，不要害怕后果，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虎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程寂摸了摸他的头，他希望虎子自己出手教训那些人，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去处理而不是他插手，如果虎子自己一直不强势起来，哪怕他赶走这些人，还会有其他人来欺负他。
“正好明天周末，我带你去水上乐园玩吧。”
“好。”
听到出去玩虎子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呆呆傻傻的样子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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