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怪
要是以前的季沉，程寂是不敢这么对他的。
但是现在的季沉……程寂看了他那动不动就泛红的眼角，觉得很丢人。
躺在床上，程寂想，如果哪天自己控制不住邪念了，那一定是季沉这个勾/人精的错。
“睡好，别乱动。”
程寂把季沉的手从自己腰间扯下，他在心里默念着所知不多的佛法，试图驱走心里那点怪异想法，他现在并不想和季沉有过多的肢体语言。
季沉不要脸的靠过来：“草莓，我睡不着……”
“不睡出去。”
“不嘛不嘛，草莓你给我唱个歌听我就睡了。”
“……”
“唱嘛唱嘛，草莓你最好了~mua~~”
“……”
“这么好看惹人喜欢的草莓是会给我唱歌的，对吧？草莓~~”
“好了好了，你想听什么？”
季沉一连串的撒娇攻势让程寂破防了，他投降还不行吗？
“嗯……”季沉思考了一会，认真道，“不知道。”
“……”
“要不草莓你随便唱几首给我听听？”
程寂背过身去，不想理他。
“草莓~”
“草莓~~”
“草莓~~~”
一声比一声娇。
程寂听得骨头都酥了，又转回身道：“行了，真是怕了你了，我唱，我唱还不行吗？”
“mua~草莓最好了~”
“咳咳，我先想想……”
看季沉那么期待的眼神，程寂心虚了。
唱歌这个事对他来说，其实还挺难的。
他出身孤儿院，后被养父母带走，一心扑在学习上，其他事情基本上没接触过，只听过几首歌，但也不太会唱。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
顾虑良久，程寂选择了最为简单保险的一首歌。
清冷的嗓音配上不疾不徐的语调，如山涧中的潺潺流水，珠入玉盘般清脆悦耳。
季沉慢慢阖上了眼睛，呼吸平缓了下来。
等到唱完，季沉已经窝在程寂怀里睡熟了。
程寂给他盖好被子，躺了进去，看着他俊美的容颜，不禁想：季沉，你真的就这样失忆了吗？
“草莓……”季沉砸吧砸吧嘴，头偏向他呢喃道，“……抱……”
月光如水，穿过窗户洒落进来，静谧无声。
他也合上了眼。
……
“你疯了？你知道在做什么吗？这是违法的！”
“我很清楚。”
“这是违禁药物，容易上瘾的！到时候戒不掉你就完了，快把剩下的交出来，我帮你处理掉。”
“对不起了老师……”
“你、你这是……啊——–—”
声音消失了，白炽灯下倒下了一道身影。
一个穿着白色医护服的人站在那，手里拿着一管淡黄色的血清，直接注射到了半挽着衣袖的小臂上。
很快，疼痛席卷而来，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承受不住的半跪在地，汗水浸湿了额前碎发，贴在肌肤上有股黏/腻/感。
眼前的一切一会模糊一会清晰，汗水滑落打湿眼睫，视线彻底模糊不清起来，他想擦去眼前的汗水，却越擦越模糊，甚至出现了黑点。
黑点蔓延开来，直至整个世界漆黑。
“你好，我叫季沉。请问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果有困难，你可以找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不会可以问我，我很乐意帮你解答。”
缥缈的声音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具体方向，却让看不见光亮的他心安了下来。
他伸出手，可笑的想握住这些声音，把它们藏在自己手心，却始终无法成功。
于是他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双手漫无目的地摸索着前方，想找到声音的主人。
温柔又知心，还夹杂着点点暖意的笑，好似阳光洒落心房。
可没多久这声音就变了味，它越来越敷衍，甚至是到了冷漠呵责的地步，他的心也随着一起越来越冷了。
但是他听不懂那个声音具体说了什么，只知道语调让他很不舒服，甚至让他有时怒火中烧。
“胡说！你懂什么！！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我面前指指点点？！！”
他冲着四周疯狂呐喊，在反驳那些不和谐的声音。
可这样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还招惹来了更多的杂音一起发出各式各样的嘲讽声，让他头疼欲裂。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你们这些废物懂什么？！！我没错！我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吵吵闹闹的声潮越来越大，让他耳朵都有了耳鸣，这些声音也在逐渐加大的耳鸣声中被淹没过去。
……
程寂倏地睁开眼，额头上有了一层薄汗。
梦醒了。
这次，睁眼再看到的不是黑暗，而是季沉放大的俊颜，离得很近。
“你醒了？”
程寂推开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中的困倦。
“嗯，草莓……我刚刚听到你喊我名字了，我‘咻’的一下就来了！可快了！”
季沉两只手比划着，笑容灿烂。
只见他又靠近道：“你是不是梦到我了鸭？草莓在梦里有没有亲我鸭？mua～”
也不管程寂现在什么意思，季沉上来就是一个早安吻。
程寂脸颊微微泛红，他别扭地移开眼道：“几点了？”
“九点了……吧？”
季沉挠头想了想，还不确定。
“这么晚了？”
程寂一下子睡意全跑了，连忙拿起边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果真这个点了。
迟到了！
他跟公司请假的时间昨天就截止了，他掀开被子，光着脚就下了地，去柜子里翻找着合适的着装。
“草莓……刚刚有人来找你，说是什么什么的，反正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我听不懂。”
这个时候，季沉在他身后说了这些话。
程寂拿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回头追问道：“你看清楚了吗？长什么样子的？”
“唔……个子矮矮的胖胖的，声音很难听的，脸像块大饼一样。”
“？”
听着季沉的描述，程寂在脑海中搜索不出一个人名，按理来说不应该，毕竟像这种长相特征如此突出的，怎么会忘记呢？
奇怪……
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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