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主要还是担心北郡地处边疆,虽然皇权凛凛,但也鞭长莫及,容易多生变故。
那小软又婚期将近,兹事体大,本要举国欢庆,若是回来晚了耽误黄道吉日可就糟了。
只是,北郡治下发生如此目无法纪的事情,陛下也是忧心忡忡,很想派人前去调查一番。
如果真出现私放杀人凶徒的发指勾当,毋宁说也必要对北官场进行一番大的整饬。
思来想去,皇上终于还是传旨答应了。
但他同时还给那小软等人下了一道暗旨,他们此番除了调查公主被害案外还要微服私访,对北郡的市井风俗,官员政绩进行一番体察。
京都百姓听闻那小软要离京了,鸡还没打鸣就站在城门前夹道欢送,锣鼓暄腾如同过年一般。一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
那小软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只是双方的感动点不同。那小软认为是人民群众舍不得自己,百姓们却是在为难得的清闲日子激动落泪。
“大家对我的不舍小软铭记于心,我一定会尽快回来报答大家的。”
那小软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高喊。
什么?她还要回来?
还要暴打我们?
欢送仪式草草收场!
……
马车粼粼碌碌,队伍浩浩荡荡。
为了保护那小软公主的安全,皇帝派了上百人的队伍,个顶个都是历练出来的高手。
但陛下多虑了,一路上别说刺客了,就是拦路的山贼都不敢出来。倒是有不少行路的客商借势随着他们后面走,避免惨遭打劫。
只是,这么大的阵势也让客商们起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公主殿下的车队。
去趟北郡都这么大排场,这公主的地位跟皇帝差不多吧?真真托生在了好人家。
那小软听了顿时幸福感爆棚。
的确,皇上为了那小软这次出行真真煞费苦心。
他之所以这般大张旗鼓主因还是无法衡量出凶手的力量。
现在只知道凶手不是一个人,很可能是一个神秘的组织,盘踞,潜伏在北周国内,似乎在做不法的勾当。
那小软因为是发现了对方的秘密而惨遭灭口的,所以陛下隐隐间感觉对方是冲着北周皇室而来,于是对他怀疑的人都进行了大肆的搜查,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怀疑陛下是在借机铲除异己,一时间京城乌云罩顶。
北周国的北境原本如同秋霜般异常萧索,一年之中也就只有三四个月绿意盎然,生机蓬勃,恰巧就是那小软出去的这几个月。
这里的山间不比南方色彩丰富,好在不炎燥,非常适宜避暑。且风线清和,草木繁茂,一路獐狍野鹿不计其数,只靠猎食这些野味儿就能吃得美美的。
本来陛下没在随行的队伍里安排厨子,但梅娘娘却是个细心的人,特意从御膳房调出两个庖丁级的厨师安排在队伍里。
要说这俩师傅做野味的厨艺是真不错,毫无腥硬,嚼在嘴里齿颊留油。
池慕寒赞不绝口:“怪不得,人人都说小公主是我北周最幸福的人了。出个门陛下娘娘都事无巨细的给安排妥当了。”
那小软扬眉自得一笑,小包子脸颊边露出酒窝深深。
“羡慕吧?”
何远附和说:“相比上一次我跑掉腿的送信路途,这次出行简直比在家躺着都享福。公主您可真会托生!”
会托有个屁用!
她拍了拍何远肩头,意味深长地说:“会托的不如会穿的。”
何远和池慕寒面面相觑,这话只有那小软自己能懂。
那小软喝得醉醺醺的,感觉马车里太压抑,便高踞马背,边欣赏着旖旎的风光边啅着胡哨,漫不经心地悠然踱着。
一路边走边玩儿,待到北郡是已是二十天后了。
何远暗咐:如果我每次出公差都这么逍遥就好了!
北郡的郡守听说公主要来,心中怔忡。
不是说冷通的案子与公主被害无关吗,为何又要来?
镇守边疆的封疆大吏最怕的就是上方的检查。
山高皇帝远,边疆的许多事情朝廷都不了解,全凭外官的奏报。于是,北郡的官员这些年来也逐渐大手大脚了起来,这些皇上不可能想不到。
公主一行很可能是借机来搞火力侦察的。
的确,郡守猜对了。
只是,这么悠闲的巡视组倒是少见。
郡守早早就通知下级官员这些天收敛点,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警惕一些。
可干等公主就是不来,郡守疑心她们路上遇到了危险,不停派人打听,终于才将她们等来。忙带领大小官员在仪门外跪候。
郡守见护送公主的队伍阵容规制,整肃警敏。除了领头的公主吊儿郎当点以外,看起来阵势还是挺可怕的。
郡守不禁如临大敌。
何远因为来过一回了,对郡守比较熟悉,便先行过去通知他公主来了。
郡守遂带领大小官员下跪行礼。
临行之前,皇上曾给那小软下了暗旨,让她留心调查北郡的官员是不是作奸犯科之辈。
所以,那小软以此断定这些人就是赃官。加上她涉世不深,对人的判断全凭长相,见这些官员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形容猥琐,出口语气便不善:“别跪了,带我们进城。”
声音硬得像土匪来了。
郡守等以下官员身子一僵。他也听说这位公主辛辣得很,比北郡长的朝天椒都呛人,弄得京里小儿闻其名都不敢夜啼。
听说此人一出门,京师必哗然。偏偏她又喜欢天天在街上晃悠,飞来蜂一样谁沾染上准倒霉!
这般让人叫苦不迭的主儿居然来到了北郡……
早知道提前告老还乡就好了!
想到这儿,他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又不敢多言,忙将她们让进郡署衙门。
随行那小软而来的侍卫为确保公主安全,将郡署围了个水泄不通,苍蝇都无法进出,阵势如同抄家一般。
吓得官员们一个个瑟瑟畏惧。
原来,查案是假,冲我们来才是真的啊!
北郡的郡署单檐硬山,前堂后寝,郡守平日除了办公外也燕居于此。
那小软走过仪门,照壁,径自步入了斗拱疏朗,梁架奇巧的衙署公堂。
她将冷通的案卷拍在郡署公案上,张口就问:“冷通果真死了吗?”
郡守心中咯噔一动,随即正色道:“回公主,冷通的确死了。”
他又瞟了眼身旁一位肥胖的官员:“王守得,这案子是你经手的,你跟公主回话。”
王守得脑袋胖得溜圆,脖子都快坠不住了,来回晃悠。
他听了忙伸出肥指,掏出一张卷案,毕恭毕敬地呈了上去:“公主您看,这是仵作出具的尸单,冷通死了确实不假。”
那小软撇见上面涂得黑乎乎,红乎乎的,难以分辨,“戚”了一声,翻白眼说:“这是人写的还是狗写的?”
她将尸单交给池慕寒:“你看看,像不像狗爪子挠出来的?”
池慕寒扫了一眼,但并未吐槽文字的工整性,而是奇怪地用折扇敲了敲额头,说道:“案卷上说,冷通并非北郡人士,按照世俗理应落叶归根,可他却偏偏葬在了异乡。”
王守得怔了怔,猜测说:“或许是冷家财薄,无钱发送呢?”
何远突然摇头道:“不对,我去过冷通开设的古董行,规模不小,不像是穷苦人家。”
池慕寒跟道:“还有那冷家娘子的行为也甚古怪,不给丈夫守节便罢了,居然撇下夫坟离开了北郡?若是搬家也应该移坟啊!”
何远说:“我听她们邻居说,冷家夫妇素来恩爱备至,夫唱妇随,冷家娘子的行为确实怪异,莫非,那坟里埋的不是冷通?”
他与池慕寒一唱一和,不断给此案添加疑点。
那小软觉得火候够了,当即说道:“此案疑点甚多,我要开棺验尸!”
王守得蓦地肥躯一震,脑门子上顿时冒出大颗汗珠,忙道:“不行啊,私自挖别人坟墓可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郡守附道:“是啊!怎么样也得争得家属同意,下官看还是找到冷家娘子再说吧?”
这话说的,不就是□□裸的拒绝吗?
那小软哼了一声:“本公主雾霾,龙卷风,沙尘暴都不怕,还怕雷劈?”
她说着举起手中宝剑,揪然说道:“冷通的尸体本公主一定要检验,谁敢阻拦,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的意思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郡守却战战兢兢揣测道:“难道公主您手里拿的是尚方宝剑?”
那小软见他们怕了,立马借题发挥:“没错,这就是包大人的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奸臣。过几天,我再叫人做三口铡刀,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一旦发现北郡有欺压良民的赃官,比如私自放走杀人犯之类的,本公主一个个都给铡了。”
她说得眉飞色舞,目光狰狞,直吓得堂下众官员汗毛卓立,瑟瑟畏惧!
郡守心想:这刁公主看来是铁了心要挖坟掘墓了。听说她深得皇帝陛下喜爱,在京都都是横行无忌,即便位列三公的顶级官员,见她都得点头哈腰。六部衙门都常常受她的欺负,都城的大官对她尚且无解,遑论我等边疆小官儿了!
如果再不同意,惹恼了这火辣的烈货,适才他的人可把这衙署都包围了,端是她一声令下,北郡这些官员瞬间就会人头落地。
那就开吧!
北周国风清朗,最重视礼教,开棺验尸在北郡可是千百年来破天荒的头一遭。
虽然人们议论纷纷,却也使北郡这样一个边陲小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实则北郡是个屯田驻守的边关卫城,隶属燕州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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