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

        猴子与敖青带着野果回芭蕉洞时，铁扇和牛魔王不知道又在吵些什么，隐约能听到“帮手”、“斗法”之类的字眼。

        “大哥……好端端的，怎么又吵起来了？”猴子不解，塞了只野果到牛魔王嘴里，提醒他闭嘴。

        他这大哥欠缺些许自知之明，他又打不过铁扇，吵的狠了，只有他自己吃亏的份。

        牛魔王闷声不说话，铁扇在一旁小声念叨：“你不用杞人忧天，天界做事向来拖拖拉拉惯了，等他们找上门来，少说还要一个月，咱们正好安心过个年。”

        “可总归要……提前准备好应对才是。”牛魔王蹙眉，天界神兵天将多如牛毛，他们孤军奋战，胜算不多，得早做打算。如今，趁着猴子也在这里，不如拜托他留在翠云山，与他一起抗衡天界。

        “贤弟替我做担保，如今遭受牵连也逃到了下界，咱们一块抗敌，胜算更大一些。”牛魔王面带歉意，连累猴子是他的罪过，可事已至此，也该想着与猴子一起共度难关才是。

        “你不用害怕，天界那些庸懒的武将，我是知道的，他们打不过我手中的芭蕉扇。”铁扇昂着下巴，一脸自信，她说罢，上前一步揽住牛魔王的肩头，轻轻拍了拍，柔声安慰道：“我会保护好你，还有你的两位好友，孙悟空与孙悟青。”

        铁扇面带笑意，话音落，她放开牛魔王，招呼猴子与敖青道：“我今日炖了兔肉，还温了壶酒，冬日里吃正好。”

        四人围坐在八仙桌前，桌上的炉子里冒着细火，炉子上放着顶铜锅，此刻锅里的兔肉咕噜噜冒着热气，兔肉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勾的人口舌生津。

        “好香啊，铁扇姐姐好巧的手艺。”敖青忍不住赞叹，话音落才想起来，铁扇更喜欢别人喊她“牛夫人”。

        “对不起，我又喊错了。”敖青赶忙道歉。

        “罢了，你喜欢，喊我铁扇姐姐也可。”铁扇摆摆手，不甚在意，忙又将温好的酒，倒进四人面前的杯盏中。

        敖青第一次饮酒，麻辣滚烫的酒水，顺着喉咙滚到胃里，让人精神一震，不多会儿，身体由内而外，渐渐发热。

        “青青徒儿。”猴子见敖青一张小脸通红，忙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大意了，竟忘了他的青青徒儿还只是个孩子。

        “我没事，这酒挺好喝呢。”敖青趴在桌子上，侧首对着猴子柔柔一笑，原来饮酒之后，再看猴子师父，会感觉他更好看，更俊美。

        只是……她的头好晕，好想睡觉。

        “那当然了，这可是俺老牛私藏了好些年的珍贵佳酿。”牛魔王大手拍胸保证道，他微扬下巴，嘿嘿一笑，又道：“不过这酒，后劲有些大，孙悟青年纪小，这会儿快要醉了，贤弟你可要小心啊。”

        多日的阴霾、胆战心惊，在这顿酒肉之间，一扫而空。牛魔王与猴子开怀畅饮，推杯换盏，好不快活，这般恣意之下，两人仿若又回到了当初结拜的时候。

        “猴子，你可曾后悔。”牛魔王饮了口酒，突然变的一脸严肃，他指了指趴在桌上的敖青问道：”若不是为了你这小徒弟，你不会上天做官。”

        话音落，他又指了指自己，语调低落：“若不是为了俺老牛，你也不会受牵连，逃亡下界。”

        “不曾。”猴子抿唇，回答的干脆，他昂首饮尽杯中美酒，掷地有声道：“我从不曾后悔与大哥结拜，更不曾后悔收了徒弟。”

        “好，好，好贤弟。”牛魔王眼眶发红，他一手拉住铁扇，一手拉住猴子，脸上全是兴奋的红色，“有你们在身边，我便是死而无憾了。”

        “我不会让你死，你便是入了阴曹地府，我也会把你拽回来。”铁扇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好夫人，好夫人。”牛魔王眼角湿润，拉起铁扇进了内室，徒留猴子与敖青，坐在八仙桌前。

        ————

        炉子里的火更小了，只能隐约看到炭火烧灼时的暗红色。敖青趴在桌上，睡的香甜，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比炉子里的火光还要红上三分。

        猴子单手托着下巴，一双眼睛看着敖青的侧脸，不舍得眨眼。

        他的青青徒儿，连睡觉的时候，也这般可爱，小嘴抿着，眉头微鼓。

        鬼使神差，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庞，温热柔软，让人舍不得放开。

        “师父……”趴在桌上的人儿忽然抬眸，半睡半醒间，她小手抓着猴子那只大手，满足笑笑，“师父，有你真好，今日，你过的可开心？”

        “你开心，我便开心。”猴子笑的温柔，他一只手任由敖青握着，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抚上敖青柔顺的头发。

        他动作轻柔，似是生怕吵醒睡梦里的人。

        夜深了，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万籁俱静，只余下室内炭火滋滋的灼烧声。

        猴子一夜未眠，一是，他看着熟睡的敖青舍不得入眠；二是，他心里有别的打算，既然已与天界为敌，躲躲藏藏过一辈子，终究不是他所愿，与其这般窝囊活着，倒不如直面反击，让这天地换一番新气象。

        ————

        翌日清晨，天刚放亮。

        敖青从睡梦中醒来，她捏捏了酸胀的脖子，发现猴子还趴在桌上，睡的香甜。此时，他胳膊下压着块红色的旗子，旗子上用黑色的毛笔写着四个大字“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敖青不自觉念出声。

        话音落，却见猴子睁眼，眼带笑意问她：“好听吗？齐天大圣，孙悟空！”

        “好听！”敖青点头，这名号真好听，像是专门为他师父备下似的。

        敖青并不知道，这张旗子一旦挂出去意味着什么，她见猴子喜欢，便也跟着一起，欢欢喜喜将旗子挂在了山顶。

        翠云山顶

        一黄一红两只旗子随风招摇摆动，仿若两条快活的鲤鱼。

        ————

        消息传到天界的时候，天帝将手上的折子撕的细碎，他脸上涨红，指着天蓬骂道：“我派去寻铁扇的人还没回来复命，他们反倒主动送上门来挑衅，这般行径实在是欺侮天界，将我天界的颜面置于何地？”

        “你现在就带人过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可六公主也在。”天蓬战战兢兢，天界安稳了多少年了，突然出了个修为通天的牛魔王，美猴王，再加上个难对付的六公主，这事实在是棘手。

        “不论死活。”天帝咬牙，似是早已摒弃父女亲情。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天蓬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解释：“末将是打不过铁扇公主手上的芭蕉扇，需要……需要些帮手。”

        天帝：“滚……”

        凌霄阁内传来天帝的怒吼声，他摔了一屋子的茶盏、瓷器，才又差人去请托塔李天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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