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会给你一个家
“司霖?”
父亲的声音让江司霖回过神,他已经打理好了江之舟的头发,又调高了室内空调的温度,帮她掖了掖被子。
“晚上有时间吗,咱爷俩喝几杯。”
江司霖眸色稍暗,搓了搓食指。
“过两天吧,爸,泽易这两天就回来了,我给他接风。”
聂秉文不认识成泽易,只知道自己儿子在军中有个刚入伍就结识了的朋友,感情好得像亲哥俩一样。
“好,那爸爸过几天请你俩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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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甸市星际航站
怀远去取了票,拿着行李箱跟江司霖上了星际飞船。
这次他们是暗中去戎卡星,少将嘱咐他不能让父亲发现,所以他买了钻石舱的票,隐私性很强,保证他们出行不会被认出来。
到了舱位,江司霖摘了墨镜和口罩。他今天戴了一顶纯黑色鸭舌帽,偏头就能看到左耳上的黑矿石耳钉。上身只随便穿了一件深灰色t恤,颈上戴了一条淬火古巴链,下身穿一条黑色长裤。
t恤的面料柔软有弹性,贴在alpha的皮肤上,隐隐勾勒出饱满的胸肌。常年包裹在军装下的皮肤白皙细腻,配上他宽肩窄腰的身型却又不显阴柔。
怀远盯着他,不禁感叹,这看起来哪里像快奔三的a,明明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不过看这英俊潇洒的脸,说是低调出行的明星估计也有人信。
飞船发射了,不知为何江司霖看起来兴致不高,无言地盯着舱外的星星。怀远看到他的手无意识的摸向左手无名指的指根,顿觉了然。
他在江司霖还是少校时就成了他的副官,到现在快十年了。那时他参加一场丛林战役,被恐怖组织埋下的地雷炸伤了腿,部队遭遇伏击紧急撤退,他和部队失散了联系。
拖着受伤的腿往丛林边缘去,结果在路上碰到了几个埋伏起来的恐怖分子。他们见他身上穿着特种部队的作战服,把他抓了起来,打算好好折磨问出部队下落后杀了他。
危机时刻,当时还是少校的江司霖从天而降救了他,肩膀还因此中了一弹。据战友说,当时清点人数时发现他失踪了,少校不顾长官阻拦,只身回去找他。从那之后,怀远自请做了江司霖的副官,忠心耿耿,这些年间再多的任职邀请他都没答应过,即使他是稀有的s级alpha。
少将年少时是很贫嘴开朗的人,跟所有人都能唠上好久。虽然健谈,但怀远觉得,在爱情方面,少将根本就是不开窍的榆木脑子。多少小o明里暗里递送秋波,他根本察觉不到,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
但这种想法在跟着他的第二年就被打破了,原因是少将有了心上人,是一个在城市变异体战役中救了他一命的omega。
不知道该说那变异大鳄鱼太强还是那omega太弱,被扫了一尾巴居然昏迷了半个月。那段时间少将跟魔怔了一样,天天往人家病房跑,还让怀远每天准备上好的补品。他还纳闷,到底是多漂亮的o,昏迷了还能让少将醉成这样。
直到那天,江司霖使唤他开车来接那omega出院,他才明白,江司霖能忍住不跟人当场求婚,已经算是定力很强了。
他太漂亮了。
出尘脱凡的仙子也不过如此。银色长发及腰,被风抚起几缕,低垂的睫毛下金色的瞳孔闪着细碎的光。因为太久没晒过太阳,皮肤有种病态的苍白,嘴唇却是鲜艳欲滴的颜色。
怀远这才知道,榆木脑袋不开窍,是因为敲脑袋的小木槌还不够漂亮。
狗腿的少将虚揽着omega盈盈一握的腰,明明很想把人箍在怀里,但还是克制的保持着距离,手足无措四个大字已经写在他脸上了,眼里却又冒出粉红的小爱心。
爱情使人发狂。
把那omega送回宿舍后,江司霖就蔫巴了,从路边草丛摘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盯着车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自顾自笑起来,还吹了段难听的口哨,像鸡叫一样。
爱情也使人发癫。
怀远旁敲侧击的打听怎么回事,就听到江司霖说,这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omega心动,他感觉那就是他的命中注定,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自己追求他。
天知道怀远当时心里有多少句脏话。
昏迷时守了人家半个月,醒了又把人家照顾到出院,这么久的时间,要是成泽易,早就本垒打了,结果江司霖还在想如何请求人家同意自己的追求。
别人车轱辘都飙到外星了,少将还在这玛卡巴卡。
不管这想法在别人眼里有多奇葩,总之从那以后,他就总拉着自己和望杉给他出主意。三个恋爱经验为0的人没什么好办法,怀远很多时候都觉得,他们的主意简直馊的发臭。
少将偶尔也和他们诉苦,说时有期冷得像冰一样。有时他还忿忿不平,自己中校这么大的官,还摆布不了一个小小中尉。
不过冰山美人在少将眼里更有魅力就是了。
哦对,那位omega中尉叫时有期,少将非说人家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和自己相遇的时间都是天注定的,一定会有他们相爱的那一天。
他看不出来不代表怀远看不出来,其实中尉是喜欢他的,只是人比较傲娇,不太主动。也就被美色迷昏了头的江司霖看不出来,还暗自神伤自己求爱不得呢。
还好中尉后来发了善心,没计较他们那些馊主意,答应了少将的追求,把人收入囊中。
少将对中尉的感情近乎痴迷,每每对视眼中都收不住炽热的火。他在庭院里种了满园的山栀,因为那是中尉信息素的味道。
怀远打理花枝时撞见过他们在庭院的喷泉旁拥吻。中尉坐在喷泉坛边,少将微仰着头吻他。他微眯着狭长的双眸,看着少将沉沦,眼里是满盈的爱意。少将情到浓时还会发出一声意乱情迷的闷哼,中尉的胳膊就会环他更紧,二人更加密不可分。
他们就这样黏黏腻腻的过了三年,爱情停止在夫人跳楼的那一天。
少将是在和父亲说话的时候晕厥的。他和望杉当时正在病房门外守着,隐约听到了聂总说什么“时有期…孩子…时渝…”他脑子没太转弯,听了就忘了,倒是身边的望杉发出一声惊呼:“中尉和上校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当时少将还是上校)
说完这句话,他就听到屋里聂总在喊人,少将晕过去了。
等到少将醒过来,中尉早就离开了格斯星。从那之后,少将就像变了个人,阴郁冷漠,不近人情。星际战役中抓回来的战俘,由他来审的话不出半天就会招认。那些都是经历过战俘训练的人,足见其手段非人。
他和望杉不敢问少将,只偷偷在私下讨论过,或许是中尉觉得兄弟关系太有悖人伦,所以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
想到这几年江司霖行尸走肉的样子,怀远就觉得心疼,于是替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江司霖没注意到自己副官多愁善感的内心,只盯着无名指上的素环纹身,指根内侧还有一个镂空的字母q。
那是他们的订婚戒指。
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也是祖父去世的那一年。祖父下葬后的一个月里,母亲白天黑夜都在流泪。那天母亲看到祖父生前最爱的那个烟斗,哭得泣不成声,直到后来再流不出一滴眼泪,眼睛也失去了焦点,晕厥了过去。
等到江之舟醒来,聂秉文和江司霖带着她去咨询了心理医生,重度抑郁这四个大字直接把聂秉文和江司霖压的喘不过气。父亲的责任让聂秉文强装镇定,拍了拍江司霖的肩膀。
“没关系,儿子,爸爸会让妈妈好起来的,你别担心。”
江司霖还有工作,也怕他难过,聂秉文让他先回军区别墅,自己把江之舟带回了家。
江司霖开车回到了军区,进了家门,时有期刚好走过来,关切地问。
“阿姨身体怎么样?没事吧?”
江司霖没说话,只是把人带到沙发边扑倒,闭着眼埋头到他的颈窝。
正值梅雨时节,阴沉的天空下起了雨,打在落地窗上发出闷闷的响。屋内没有开灯,昏暗的环境下,alpha趴在穿着家居服的爱人身上,贪婪地嗅闻着山栀的香气。
像是只有怀里的omega才能安抚到他,江司霖蹭着时有期颈窝嫩滑的肌肤,在那里落下细细密密的吻,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也逐渐收紧。
他习惯性释放出一股安抚信息素,清冽的雪茄气息缠绕上时有期的腺体,即使他再怎么佯装镇定,时有期还是在这缕信息素中感受到了哀伤。
时有期轻轻抚摸着alpha的背,也释放出安抚素。雪茄的清冽和山栀的幽香交织在一起,江司霖在安抚信息素的包裹下缓缓放松了身体。
忽然,时有期脖颈感受到一股湿润,泪水从锁骨窝里滑下来,滴落到真皮沙发上,发出一小声闷响。
江司霖哭了。
时有期没有掰过他的头看他,只是提高了安抚信息素的浓度。
“不哭。”
他轻轻摸了摸alpha的头,慢慢拍着他的背哄慰。
“妈妈被确诊重度抑郁了。”带着鼻音的话从颈窝传来。
又感受到一股冰凉,时有期的心像被攥紧了,传来一阵一阵的疼,于是只能搂紧怀里的alpha,无声地给予他力量。
“阿时,我只有你了。”
温润的唇寻求安慰般覆上他的额头,从眉心向下耐心地吻着,唇角还有一滴未滴落的眼泪,蹭到皮肤上是刺骨的冰冷。
江司霖抱起时有期走到卧室,把他轻轻放在床上。alpha像是十分不安,无意识地释放出求爱信息素,用力抱紧了时有期。
“可以吗?宝贝。”江司霖克制着焚身的火,声音低哑地问。
时有期点点头,掌心安慰般抚过江司霖的后颈。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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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浓时,江司霖也只是在他腺体上轻吻,抑制住了想咬破的欲望,转而在颈侧咬个临时的标记。
omega被永久标记后,抑制剂将不再起效,发情期只能被给予标记的alpha安抚。对于omega来说,被永久标记就是让自己永远处于被动的境地,只能依靠alpha生存,就像戴上了爱的枷锁。
皎洁的月光洒向人间,倾倒在omega白皙的背上。
“标记我吧,永久的。”他听到时有期轻声说。
江司霖愣了愣。
“阿霖,我会给你一个家。”
空灵的声音疗愈爱人的心灵,时有期的脊背落上了两滴热泪。江司霖俯身抱住了他,呼吸带上浓重的鼻音。
“谢谢宝贝。”他嗓音发哽。
尖锐的犬牙刺破腺体,注入大量雪茄信息素。江司霖放出更多安抚信息素,缓解时有期的疼痛。
标记形成,时有期的腺体散发出结合后独有的烟熏山栀的味道,皮下浮现出一朵山栀花。
“我画了一朵栀子花。”江司霖把他拥入怀中,抚摸着银白的发丝安慰。
“为什么不画一支雪茄?”
江司霖轻吻他的额头:“不好看,还是山栀漂亮。”
他曾经为了日后的永久标记演练过许多遍,因为捧在掌心的omega浑身上下都是精致的完美,是只属于他的维纳斯。
他打横抱起时有期,带人到浴室清洗干净。淋浴过后,他把时有期放到浴缸里,擦干自己的身体,回去换了一套新的床单。时有期泡好,他又把人抱出来擦干,放进铺好的被窝。
时有期支起酸软的腰,在床头柜摸索。omega白皙的背上红痕斑驳,右肩后面更是有一个红的发紫的牙印。
找了一会儿,时有期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江司霖揽过他的肩头,把人摁在自己怀里,大手揉着omega的腰。
“这是什么?”他盯着盒子问道。
时有期从盒子里拿出两个素环的银戒,戒指内环一个刻着l,一个刻着q。时有期先把大的给江司霖戴上,又把小的递给江司霖,让他给自己戴。
“爸爸给的银镯子,我打了对戒指。”
江司霖给他戴到无名指,又亲了亲,抬头正对上时有期金色的瞳孔。
“是要跟我订婚吗?”
他追求时有期的时候就异常艰难,所以此时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着有什么回应。其实从在一起的那天起,江司霖就已经做好了求八百次婚的准备。
“嗯。”
江司霖还以为幻听了:“你说什么?”
时有期看向他,声音轻轻,却不失坚定:“我说,订婚。”
幽深的夜里,他眼中闪着细碎的朝阳。
江司霖定了几秒,随后紧紧抱住了时有期,眼泪无声地从眼眶溢出来。
耳边是alpha沉重的呼吸声,时有期蹭蹭他的脸,抚摸着他的腺体安慰。
“我说了,阿霖,我会给你一个家。”
黑夜中,两颗相爱的心紧紧贴在一起,互相安慰着取暖。这对恋人完成了交托彼此的契约,承诺深爱对方胜于这世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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