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捞月
男人突然变回真身，让在场所有妖精都始料未及，在他们眼中，除非是自己自愿变出真身，否则要是被敌人打回真身，那便是耻辱大辱。此刻，他们终于不敢再小觑眼前的丙丙。
显然对付一只青蛙比对付一只3米高的怪兽容易多了，丙丙还未出招，那只青蛙就跳着示意认输。
一时之间，全场哗然。安王更是气急败坏，他指着丙丙的鼻子骂道：“哪来的小妖，斗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用些乱七八糟的妖法。”
丙丙撇嘴道：“这是仙法，不是妖法，我是萧翊仙君座下的仙侍，奉劝你们识趣将我放了。”丙丙觉得这个安王在这里应该是个能做主的山老大。
闻言，山老大捧腹大笑，“你是萧翊仙君的仙侍，不要笑死我，萧翊仙君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个愚笨，轻易就被其他小妖诓骗的仙侍，想来头发会白多几条。”
“你不信么？”
“我说我是天帝的儿子，你信么？”
“你输了便是输了，怎么，输不起么？”丙丙斜眼瞪他。
“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妖。今后走着瞧。”山老大气急败坏地走了。
丙丙赢得第一关后，妖兵没有把她押送回她一直居住的洞穴笼子里，而是把她带到了一座小院处。
丙丙环顾四周，小院里有假山流水，还有一片竹林。房子是一间竹屋，屋内焚香，有丝古穆宁静的意味。丙丙早上还住在状若人间猪狗的笼子里，现在看着眼前的竹屋小院，不禁怀疑有诈。
“这是你该得的。”锦珠从隔壁的院子里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丙丙自从来到这无境盒里，就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的问话。
“在斗兽场上，所有人都跟着安王赌你输，结果你赢了，庄主赢了这么多的灵力，自然该给你分配一间像样的屋子。我说了，这里越是强大的人，才能过得越好。”
“庄主是谁？”
“妖王。”
“他刚刚也在？”
“这里一切都有人替他打理，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
“那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安王呢？”
“他是妖王的第35个儿子，斗兽场便是他的权力范围。”
“妖王有多少个儿子？”
“98个。”
丙丙的心直呼：好家伙。
“你为什么又会从旁边院子过来？你不是被关在笼子里吗？”
“说来还要感谢你，我一心求死，刚刚自然和其他妖背道而驰，押你赢，然后结果就是我不但没有死成，还多了五分之一的灵力，旁边的院子也是赢回来的。”锦珠脸笑肉不笑。
“所以我是你死的路上的绊脚石？”
“你说呢？”
“其实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你的真身是一条锦鲤，说明你运气爆棚，可能你永远都不会死？”
“呵呵。”锦珠翻白眼。
“对不起啊，我没能让你得偿所愿。”丙丙上前拉下锦珠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还殷勤地给她捶着背。
“敢问锦珠美鲤，我这第一关算是过了，那第二关，第三关呢？一共有多少关？”
“第二第三关是什么我不知，一共有多少关我也不知。”
“哈？你不是在这里活了七百年吗，怎么不知，还有你不是都过关了吗？”丙丙有些气愤，连带着小拳头捶得背砰砰作响。
“每个妖的关数都是随缘的，每一关也有所不同。有的妖一关过了就算通关，有的妖要经过99关才算过关。有的妖的第一关是走过一座桥，有的妖的第一关是爬过一座山。有一百岁的小妖过得了关，也要一万年的老妖葬身噬肉怪的口中。所以，没有谁能说得清这过关到底是怎么过法。”
“最多是99关？”
“每一关都有妖王的其中一个儿子把手负责。”
“那也得是98关啊，他不是98个儿子吗？”
“你刚刚看到的安王，把守第一关，也把守着最后一关。每个过关的妖可以不经过妖王其他儿子的那关，但是势必要经过这个安王把守的第一关和最后一关。”
“这都什么啊？通个关还有乱七八糟的规矩。”丙丙埋怨，小拳头开始乱锤。
“你得罪了安王，想过他最后一关，想必难度不比逃出这无境盒小。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暴君。”
丙丙皱着一张小脸，“不是吧，我保命而已，怎么就得罪了他？美鲤，你当初是怎么过他最后这一关的？”
“呵，说来我也十分痛恨他。我一共过十关，前九关花了我十年的时间，到这最后一关，竟花了我二十年！二十年，我每天要做的任务就是唱一首童谣。可他每次都说我唱得不好，百般刁难，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这首童谣了。”
“那你最后怎么过的？”
“最后一次，我破罐子破摔，想着不管怎样唱都过不了，不如念一念这首童谣。神经病的是，他竟然让我过关了。”
“还能这样？”
“可笑的是活了两万年心狠手辣，杀妖无数的安王竟喜欢听孩童的童谣，真是嘲讽。”锦珠冷笑。
见丙丙有些沉默，锦珠又说，“你明日就得过这些神精病设置的障碍了，还有什么遗愿要留下吗？我虽然不会帮你实现，但是听听也无妨。”
“我，我，其实也没有什么遗愿。”她无依无靠，形影相吊，这世间有谁会在乎她？她又在乎谁？
其实想来这三百年待在疯子的仙君府也挺好的，毕竟她只是一个下界的小妖，能服侍仙君算是几辈子积的福。奈何疯子的三观她实在不敢苟同，待在他身边，她只怕自己也会变成另一个疯子。
锦珠站起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其中的意味丙丙也没有看懂。
第二天，丙丙还在竹屋流着口水做着美梦的时候，妖兵又突然闯进屋子里，拉起床上的丙丙就朝门口拖去。
“唉唉唉，你们能不能别每次都急地要去投胎似的。”丙丙睁着惺忪的睡眼抗议道。
很快，丙丙就被带到一条荒芜的路上。妖兵用没有感情的语气直直说道：“通过此条路，你便进入第二关。待完成所有关隘，你才可出来。”
然后就消失了。
丙丙的心情很沉重。在这条路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要奔赴刑场的感觉。实际上，这些关口也很可能会成为丙丙的刑场，一不留神，那些或明或暗的妖法障碍便会成为她妖头落下的刽子刀。
丙丙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天色变得越来越黑，刚刚荒芜的小路上的阳光离她越来越远，逐渐进入她眼前的是一片湖。
湖的四周环绕着巍峨连绵的雪山，天上的一轮明月清晰地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也因着这皎洁的月光，丙丙也不至于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上太害怕。
丙丙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她走到最靠近湖中的月亮的地方坐下，一只手撑着脸望着湖发呆。
她不知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与其乱走，不如坐着等候看看。
果不其然，在发了一会儿呆后，有一道声音自空中传来。
“看到天空中的月亮了吗？你的任务就是摘月亮。”
丙丙抬头望了望天空，又看了看湖面上倒映的月亮，上天摘月是做不到了，此题的玄机难不成是水中捞月？
丙丙二话不说，迅速变幻出一条船，乘着船划向水中的月亮处。只见越靠近月亮，水流越是湍急，最后丙丙甚至都坐不稳。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月亮，突然将木浆击上月亮，水中泛起一道道涟漪，但那月亮依旧完好如初。
丙丙伸手去探，从手的缝隙里流过的只是涓涓细流。
难不成她想错了？真的要摘天上的月亮？
不对，不可能，就算是萧翊也摘不下。
丙丙双手枕在脑后躺在船上，任由船顺着流水在湖上随意地漂着。
微凉的清风吹拂在丙丙脸上，困意席卷而来，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丙丙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还是在湖上月亮的旁边，她坐起来，细细地观察船只漂流的方向，发现原来船只围着湖中的月亮在绕圈。
丙丙觉得这湖定有古怪，于是“噗”的一声，跳入水中。她往下潜，发现湖下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着。但是却有一股力量在隐隐吸引着她，丙丙决定顺着这股力量游去。
半炷香的时间，丙丙就感觉自己触到了湖底，只是周围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唯一能感觉到的是那股力量散发出来的热气。
丙丙想起昔日在仙君府种莲花时，也曾潜入水中将一朵根牢牢扎在泥底里的莲花拔根而起，当时在池下虽不至于亮如白昼，但也能正常视物。
而她刚刚潜入湖面下时，眼前就已一片漆黑，虽然这个地方唯一的光源是月亮，但是这个月亮却照亮了湖面和雪山。
湖下定是有诈。
丙丙念了一个破除障眼法的口诀，顿时湖底下散发出一道强大灼眼的白光。丙丙连忙找到发光处，发现光是由湖底的一块地里散发出来的。
她伸手挖地，再往下挖了大概1米，就发现一颗赫然散发着强光的月明珠。
月明珠只有她的拇指大，散发出的光却是如此耀眼，丙丙带着月明珠破水而出时，原本犹如入夜的地方霎时亮如白昼。
丙丙知道了，她手上的月明珠就是此处的太阳。月明珠现身时，是白昼。将它埋起来时，就只能散发出状若月亮的光芒。
她之前看到的湖面上的月亮根本不是天空上的月亮的倒影，而是湖底里月明珠的光束。设置关卡的人用障眼法将湖面下的白光盖住，为的就是误导妖怪们。
这天上挂着的根本不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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