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哭的像个孩子
*
安东东和涂乐乐两个人来到了医院的院子里。
正值午后，出来散步的病人很多。他们找到一个比较安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安东东从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放在她手心。“你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吃一颗就会好了。”
涂乐乐将巧克力捏在手心，那是自己最喜欢的牌子，可是现在却吃不下去。“你最近怎么样，跟在哪个艺人身边？”
“我辞职了。”安东东勾了勾唇角。“我觉得娱乐圈的工作不是很适合我。”
“辞职了？”涂乐乐为他感到惋惜。“傅氏经纪人可不好当，是一个多少人打破脑袋也想进的地方，你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当初误打误撞进入娱乐圈已经是我的幸运了，我总不能把我这辈子的幸运用光吧。”
安东东没有说实话。乐乐已经不在公司了。他也没有呆下去的意思了。
“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辞掉了傅氏的经纪人工作，你准备做什么？”
“跟着地理学家去全球转一转，听说西伯利亚的风景不错，也有许多值得人去探究的东西。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走吧。”
“走？你是认真的吗？”涂乐乐心里有些不舍。“在北城不好吗？我想如果你愿意应该有许多发展的机会。”
“你这样说我以为你是舍不得我。”
“我当然舍不得你啊。”涂乐乐说完，怕他误会连忙改口。“你是我哥，我当然希望家人都在自己身边了。”
“家人。”安东东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也渐渐地接受了家人这个称呼。“嗯，我也想陪在你身边，只是你身边始终没有我的位置。”
“……”涂乐乐鼻子有些酸酸的。“我们……”
“你最近怎么样。”安东东打断了她的话。“穆帅最近经常忙着赌船的生意，想来应该很忙吧。”
“是有点忙。”涂乐乐想到穆帅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的赌船刚开始起步，有许多事情要忙。”
“那你呢，他在忙，谁来陪你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人陪吗？”涂乐乐傻傻的笑着，那模样让人心疼。“你如果真要走的话，那我一定会去送你的。”
“这么希望我走。”安东东特意开起玩笑，尽管他不太会开玩笑。“前一秒钟你还说舍不得我走呢。”
“我……”涂乐乐知道自己被调侃了，之前阴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我发现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感觉很轻松。”
“是吗？”安东东伸出手哥哥般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的电话始终都是那个号码，有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那你出国了也不会换掉吗？”
“不会。”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涂乐乐自从离开了傅氏公司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安静的午后了。“我听苏医生说，这个手术难度很大，但是她很有把握。”
“嗯，苏医生可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她。”
“你很小的时候？可不可以讲给我听听。”
“好啊，乐意之极。”安东东给涂乐乐讲述自己记忆中的苏医生。见她露出那样惊讶的表情忍俊不禁。“所以说，她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这一次回国恐怕也是为了你叔叔的手术回来的吧。”
“她其实挺可惜的。”涂乐乐渐渐地对苏雨有了好感。“那样一个才女，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竟然甘心等待这么多年。”
“可惜吗？”安东东倒是不那么认为。“叔叔为了等待阿姨二十年未娶。苏医生为了等待叔叔，二十年未嫁。但是我想他们应该都是自愿的。”
涂乐乐最近休息很不好。她聊着聊着有些倦意。她想着反正和安东东是家人，也就没那么见外了。“我想躺一会，你愿意给我当枕头吗？”
“当然。”安东东身子朝着旁边挪动了一下。看着她躺在自己的腿上。脱掉外衣盖在她身上。“睡吧，等手术结束了我会叫你。”
涂乐乐知道现在不是睡觉的好时机，但是还是抵不住困意睡着了。
安东东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悸动了。他以为自己可以有足够的决心忘掉她。然而，心一动，就是一辈子。用过了感情，又怎么可以收回呢。
*
赌船。
穆帅接到了源自于澳大利亚的一个长途电话。
“少北。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和弟妹两个人在国外定居了。”
傅少北双腿搭在椅子上，漆黑眼眸闪烁笑意。“暂时会在这边住上一段时间。你岳父的手术怎么样，成功吗？”
“手术？”
“你不知道？”傅少北这句话明显是疑问句。“之前涂乐乐说见到她爸爸和那个姓苏的医生似乎有一腿。我就派人查了查。这一查才知道，根本不是有一腿，而是为了看病。涂乐乐的爸爸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
“手术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念恩说的。昨天晚上她和涂乐乐微信通话，是涂乐乐告诉的。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
穆帅皱了皱眉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在哪里手术？广角医院？”
“嗯，广角医院。”
“我知道了，有空再说。”
穆帅挂断电话，简单的和经理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他的心里乱成一团。乐乐，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
医院里。
穆帅赶到了手术室的门口。见涂乐乐不在。有些担心。“阿姨，乐乐呢？”
赵艳红眼睛已经哭肿了。“她之前还在，可能和东东出去散心了吧。”
“东东？我知道了。”穆帅来到阿姨面前安慰了几句，礼貌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医院能散心的地方很少，只有一个后面的院子。自己想快点看见她，因为，看不见她，心里很不放心。
院子里。
穆帅看见榕树下，乐乐躺在安东东腿上熟睡的画面。微微皱眉。
他疾步走了过去，却没有叫醒她。“你怎么会来。”
安东东抬起头对上穆帅的眸子。“那你呢，为什么会来的这么晚。”
“这不关你的事。”穆帅一把将安东东的外套扔在地上，随后盖上自己的外套。“你和她这样亲密的动作应该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我可是她哥哥。我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
“你也知道。我以为你不知道。”
“穆帅。”安东东认真的叫了他的名字。“你不用对我这样敌意，你对我有敌意说明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我会没信心？”
“不然呢？乐乐为什么会这样没有防备的睡着？而且还是在这关键的时刻？她应该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吧。你呢，你陪在她身边多久？”
“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我没想管，但是还是那句话，我是她哥哥，作为她的哥哥我有权利过问一下我妹妹的生活。”
“噢？”穆帅注意到安东东和以前的他有变化。“所以你以前都是装出来的，你根本没那么单纯。”
“不是装，只能说离开傅氏公司之后我突然成熟了。”
“看来傅氏公司束缚了你，你离开是对的。”
“对与不对这个我们放在以后说，就说眼前，乐乐不是金丝雀，不是你给一个好的环境就可以圈养她。她需要关心。”
“是她和你说的？”
“是我自己看见的。”安东东伸出手抬起了乐乐的头，他动作那样小心翼翼那样轻柔，仿佛对待自己的恋人。
穆帅从安东东的手中接过了她的头。他坐在那边，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
“我的腿都酸了。”安东东揉了揉一直被乐乐当枕头的腿轻轻地笑着。“我回去看看情况，你在这里陪她吧。”
穆帅警告味道十足的盯着那个可恨的身影。“以后最好离乐乐远一点。她是我的人。”
“那可不行。”安东东忽然笑了。“我是她哥哥。她是我妹妹。家人，怎么能轻易分开呢。”
穆帅被他这句话弄到说不出话，心里有些烦闷。
安东东挥了挥手离开了院子。他不想再说太多，说太多只会对乐乐不好。
穆帅低下头抱歉的看着乐乐。她这样熟睡的模样，真的让人很难受。
“傻瓜，不是告诉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吗？怎么我才离开几天，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穆帅。”睡梦中的乐乐下意识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轻轻地翻个身，握住了那个温暖的手继续睡着。
穆帅担心她会掉下去。另外一只手始终放在她的腰间。“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好地睡吧。”
*
……
“唔。”涂乐乐醒来后睁开眼看见了穆帅。
“你醒了。”
“啊，恩。”涂乐乐从椅子上爬起来，感觉浑身都酸痛。“我怎么睡着了。刚刚明明是安东东在这里的啊。”
“他走了。”穆帅捏了捏她的脸颊，故作生气。“家里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涂乐乐低下头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让人不忍责怪。“我想着你每天工作那么忙，就不要给你添麻烦了。”
“这怎么能是添麻烦？就算是我是头上有工作，我也会因为家里的事情放下的。”
“可是你已经很久没回家好好陪我了吧。”涂乐乐仰起脸来，委屈写在脸上。“我不是一定要叫你回来……但是偶尔都不行吗？”
穆帅伸出手吧她扯入怀中，那来自于内心深处的自责，深深地谴责着自己的内心。“我知道了，是我不好，以后我会多抽出时间陪你的。”
涂乐乐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迸发出来。“穆帅！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
穆帅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安静的听她哭诉。心里默默地责怪自己。
安东东站在怪外出的走廊里，透过玻璃看见了她的眼泪。
在她心里，终究只有穆帅的位置。
她可以对自己笑，对自己说很多很多她的烦恼。
但是她却不肯打开她的内心让自己走进去。
她的软弱，她的委屈，只能留给穆帅。
看来，自己是多余担心了。
*
手术进行了长达八个小时。
李春生被推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不省人事的样子，脸色撒白，看起来很不好。
赵艳红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紧紧地抓着苏雨，嘴唇颤抖。“他他还好吗？”
经过八个小时的折腾，苏雨也是有些累了。“没事，他的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是要度过这几天的危险期了。”
“那我们要注意点什么？我……我要不要买什么东西？”
“买什么东西啊？”苏雨耐心的给她讲解接下来的事情。“春生会被送到重病监护室，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才，如果病情稳定了，才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的。”
“重病监护室是什么地方，我能去吗？”
“重病监护室也是无菌室。那里有很专业的护士你不需要担心太多的事情。”
“可是我……”
“妈。”涂乐乐走过来拉着妈***胳膊。“苏医生既然说没事了，那就是没事了，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她可是从国外回来的医生。”
苏雨见涂乐乐为自己说话，忍不住笑了。“行了。我们先去忙了。你们不用守在这里了。这里有我你们可以放心。”
赵艳红看着丈夫被推走了，哭的跟个泪人似得。李春丽走过来握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慰。“没事，没事啊。这已经很晚了，我们去吃个饭然后休息休息吧。”
“姐……”赵艳红无声的叹息。“好，都听你的。”
鼎盛辉煌。
穆帅和安东东不约而同的为涂乐乐夹菜。
一个夹得的是松鼠桂鱼，一个夹得是肌肉块。
涂乐乐坐在中间有些尴尬。然而更尴尬的是那群大人。
李春丽笑了笑连忙打着圆场。“穆帅啊，我们家东东之前一直是乐乐的经纪人，他已经习惯照顾她了，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生气呢，按照辈分，我应该跟乐乐叫他一声大哥。”
“你们还没结婚呢。”安东东不动声色的反击，收回自己的筷子，自顾自的开始吃了起来。
穆帅牵着涂乐乐的小手故意将戒指展现在大家面前。“我和乐乐已经订婚了，具体结婚的话，就等叔叔的身体好一点再说吧。”
“你们已经订婚了啊。”李春丽一直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你们这两个孩子，订婚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们是想等结婚了再通知家长的。”穆帅礼貌而又谦卑，给长辈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安华知道妻子担心的是什么，但是作为父亲，他更关心儿子的情绪。
东东可是喜欢乐乐喜欢的紧，他现在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
涂乐乐见妈妈始终都不怎么吃东西。夹起一块肉放在她的碗里。“妈，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肚子里还有个宝宝，就算是你没心情吃，也要为肚子里的宝宝考虑一下吧。”
“艳红啊，你怀孕了啊！”李春丽惊讶的快要说不出话了。“你怎么和乐乐一样都不告诉我们啊，早告诉我们我是不是还去照顾你啊。”
“姐。”赵艳红脸色有些不自然。“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生过孩子，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没关系的。”
“那可不行，等春生的病情好了，我就去小溪村照顾你去。”李春丽对这个弟妹很是喜欢。“当初你有乐乐的时候，我们李家人都没能照顾你，就算是补偿吧，你也别拒绝了。”
“嗯，好吧……”赵艳红勉强答应下来了。“苏雨说春生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吗？”
“应该会没事吧。”提起苏雨，李春丽还是比较放心的。“她是一名具备权威的专家。这样的病情放在她手心里应该不是什么太严重的病情。”
“春生说他的心脏病已经有十年了。这十年里你们都没发现吗？”
“发现了。”李春丽嘴角苦笑。“这个心脏病是天生的，我也有。只不过我比春生幸运一点，没那么严重。”
“所以是遗传病史？”穆帅插话进来。见李春丽点头，看向了乐乐。“之前你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有没有检查过心脏？”
涂乐乐摇了摇头，见他紧张的样子也跟着紧张起来了。“你是怕我也会有心脏病吗？”
“嗯。”穆帅点了点头，随后笑的温柔。“正好在医院，我陪你做个检查。”
“如果有问题呢？你会不会不要我？”
“傻瓜，我们都订婚了，怎么会不要你呢。”穆帅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又在胡思乱想，轻轻地弹在上面。“这辈子我都只爱你一个人，非你不娶，就不要再问这么笨蛋的问题了。”
“那为什么还要做检查？”
“因为我要和你在一起很久很久。”穆帅眼眸温柔深情。“如果有心脏病我们就提前预防，如果没有，那是最好的。”
安东东坐在一旁始终没有多余的情绪。自己从小就有心脏病，想来乐乐也有吧。这该死的遗传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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