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接一个的故事 5、落叶的水洼、落叶的何

　　5  落叶的水洼、落叶的河

　　整个秋天虾球最大的享受就是晒太阳，对于晒太阳的地点它没什么挑剔，有时候它趴在珍珠的“屋顶石”上，更多的时候还是惬意地挂在各种水草的草尖上，反正只要能够让温暖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直射到身上在哪儿都一样！

　　这天正午，虾球正趴在水面下方一片草叶上惬意地晒着太阳，阳光早没了夏天的暴烈，即使是正午时分这阳光也只是晒得虾球浑身舒坦而已。虾球眯缝着眼睛享受着温暖而宁静的时光，突然“啪”地一声，接着一团明黄色的晕影笼住了它的身体。虾球一惊，迅速闪身到了草叶背面，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敢蹭到叶子边缘偷眼警觉地向上望去，却原来只是一片明黄色的落叶恰巧飘落在了头顶的水面上而已。虾球长吁一口气定了定神儿离开草叶重新把自己挂在近旁更高处的一个草尖儿上，向周围观望，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水面上已经漂起了好多灿黄的秋叶，一片一片小船儿似的荡漾着炫耀着它们华丽的秋装。

　　珍珠此刻正努力地做着大扫除，它想在新家的石头下清理出一个更大的空间以便再找来些石子儿加固一下新房，现在它推出好些泥沙从石缝里钻出个脑袋，空间终于足够大了，接着它想找一些特殊的漂亮石子儿来装修自己的新房子。它爬上“屋顶石”四下张望起来，可还没看到什么满意的石子儿却突然发现了草叶上金光闪闪的虾球。

　　“哇——”珍珠好奇地游到了虾球身边，细细的水草剧烈地晃动，虾球狠命地抓住水草才没被摇落下去。它好不容易重新稳定了身子想要回头责怪珍珠的时候，珍珠却已经自顾地陶醉在明黄的光亮中。

　　“虾球，看哪！我也穿了亮闪闪的新衣服！”珍珠在水草上扭来扭去，兴奋地看着身体上黄色的光晕手舞足蹈，水草又剧烈地晃动起来，这次虾球索性跳了开去，移到离珍珠稍远一点的另一条水草上。“大惊小怪！不就是几片落叶吗？”虾球语气里充满着不快。不过珍珠一点儿也没察觉，刚才游动漾起的水波正把黄叶子忽悠忽悠地荡了开去。珍珠呢，立刻追随着那明黄色的光晕也跑开了。就这样，珍珠越追，水波荡漾的就越厉害，黄叶子随波越跑越远，珍珠就继续追着，越追越远仿佛永远也追不到……

　　虾球无奈地叹了口气，至少现在身边儿又安静下来了，它眯起眼睛尽量找回刚才小憩的感觉，“还是这样静静地……”虾球脑子里一句话还没想完就听到一个欢快的喊声：“哇呜！你们玩什么好玩的呢？”声响处老六又顽皮地砸进水里，老六的个头儿实在太大，这下子虾球再也站不稳身子直接被老六砸出的“冲击波”推着在水草森林顶上打起滚儿来。不远处的珍珠仗着体型大些，虽然没像虾球那么惨，可是却因为刚刚要抓到手的叶子又被水漾到了更远的地方而懊恼不已！看到自己又一次恶作剧成功，老六开心地边跳边拍着巴掌，它胖大的身体这下子荡起了更剧烈的水波。这行为引起了另俩人的严重抗议，于是珍珠和虾球不约而同地跳上了老六的后背，使出老六最害怕的“挠痒神功”拼命地开始惩罚老六，老六可受不住这折腾，它笑得前仰后合上下翻滚，浅水洼被搅和成了沸腾的泥汤。仨人笑着、闹着、咳嗽着，直到大伙儿都累了，这才歇了手，。

　　“我说，嘿嘿，你俩，嘿嘿，刚才到底在玩什么呢？哈哈哈哈……”虽然没人挠痒了，但老六却仿佛仍然浑身痒痒地继续笑着。

　　“谁玩呢？没看见我在晒太阳吗？我可不会像珍珠那样没头没脑地跟一片树叶子玩去！”一想到自己本来的清静无端地被这俩家伙彻底搅乱，虾球的情绪可好不到哪儿去。

　　珍珠兴致却很高，干脆在老六宽宽的后背上坐了起来，“老六，你不知道刚才有一片像太阳一样橙黄色的叶子，哈哈，我都被它染上太阳的颜色了！你知道吗？虾球刚才在那叶子底下简直就像穿了金色的盔甲，可威风了！”

　　老六蹲起身子，刚才漂在水面的叶子们都仿佛故意躲避它们的胡闹，已经向水洼边缘四散逃开了。它想抬头张望，恰好一片新的落叶打着旋儿从天而降轻轻地拍在它的鼻尖儿上，继而又在风中一转遮住了它的眼睛。老六呜哇乱叫着扒开叶子，眼前的景致却让它一时呆立住了。趴在老六背上的虾球和珍珠也同时看到了眼前的奇景。

　　堤坝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世界。蔷薇瀑布被秋霜染成的红绿斑驳的颜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叶子间捧着的那一簇簇红珊瑚珠儿般的小果儿随风摆动，唰唰作响；茅草间杂着的野菊花，细碎的花朵密密地挤在一起，金灿灿地在秋风中播撒着清冷的芬芳；还有东一朵儿、西一朵儿的蒲公英绒球，它们正在风中开心地释放着自己头顶的“小伞兵”，那些“小伞兵”们高高地举起雪白的伞，有的扬上高空，有的吹向地面，那小伞或是滑翔或是降落，有一群小伞兵顽皮地越过老六的头顶却失足降落在水面的叶子上，它们只能再乘一段儿小船去寻找落地生根的地方了。风更强了，越来越多棕色、黄色、红色、橙色的叶子撒落到了水洼里，一副“不把水洼盖住誓不罢休”的架势，水面很快就被落叶铺满了！阳光透过叶子投下了黄的、红的、绿的、橙的光，水洼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从没见过这场景的珍珠早就看呆了，虾球虽然经历过秋天，但毕竟在小河里也没见过如此场景，斑斓的色彩令它痴迷不已。这回老六却镇静得多，它显得不以为然的样子，“这算什么？我跟你们说地面上的落叶才多呢！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落叶都已经把小路铺满了！为了回来找你们，我刚才可是费劲儿趟过了一条落叶的河流呢！”

　　“哇！落叶的河流？真了不起！”珍珠发出了惊叹。

　　“嗯，那可真是一条名副其实的五颜六色的‘落叶河’呢！很多很多叶子堆积在一起，有时候我从上面跳过，有时候我又陷进厚厚的叶子堆里费好大劲儿才能爬出来继续前进呢！”老六继续调侃着。

　　珍珠的小脑瓜里现在已经让老六说的那条花里胡哨的“落叶河”塞满了，虾却摸着咕咕抗议的肚子打断了它俩的闲聊：“哎？老六！说真的，你今天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这好几周的时间虾球和珍珠全靠着老六隔三差五的接济才能熬过来，所以俩人这肚子也好像形成了条件反射，仿佛只要眼睛一看到老六肚子就能立刻反映出饥饿。刚才光顾这玩耍的珍珠这会儿也把重心放回了肚子上，它也扭头看向老六。可不是吗？老六嘴里、手上、身前、身后就连一条虫子的影子也没有。

　　“这个嘛，”老六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今天可真没带吃的回来。村子里的人已经开始收割晚稻了，所以稻田里没法住下去了。这几天全部蟾蜍都忙着向玉米地里搬家呢！等搬了家，可能就能找到新食物了。”

　　“蟾蜍们都在搬家？那你怎么没一起搬家去？”珍珠奇怪地问。

　　“我？我哪儿有什么值得搬的家当儿”，说着，老六一拍肚子，“我现在还是一穷二白，一个吃饱全家不饿！哈哈，等它们都折腾完了我就去玉米地里挖一个泥坑睡觉用就行了。这几天我可以天天待在水洼里陪着你们呢！”

　　“好吧！那我们一起玩吧！”珍珠开心极了，大家很久没这种接连几天腻在一起的时候了，可玩些什么呢？珍珠觉得自打刚才肚子发出“饥饿警告”之后，好像自己连玩的心思都没有了。虾球更是，它的肚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演奏着“叽叽咕咕”奏鸣曲，不用说比起嬉闹玩耍虾球和珍珠现在更需要的恐怕还是一顿美餐。老六最仗义，它可看不了朋友们忍饥挨饿，现在它有了个新主意：“你们等着，看我的！”它边说边扭身跃出了水洼，蹦蹦跳跳地向村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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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老六再跳进水洼的时候它背上多了一个色彩艳丽的大包袱。它哗啦一下抖开包袱，只见一堆青色、白色、黄色……的各色小虫立刻漂到了水面上，而那张艳丽的包袱皮儿居然是一张硕大无比的黄叶子。“看，我用这大梧桐叶一下子包回这么多好吃的，可够你俩吃上一阵子了！”珍珠和虾球也不客气，它们一起浮上水面大口大口吞吃起老六带回来的虫子，直到再也吃不下了才打着饱嗝重新沉到水下仰面躺到，老六用那张梧桐叶把剩下的虫子重新包裹起来挂在了离水面很近的蔷薇藤上，现在吃饱喝足的伙伴儿们还等什么？大家痛痛快快地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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