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短暂的经历 5、桃叶子和小桃花的故事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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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小桃花醒了

　　似乎是起风了，水轻轻地荡漾起来。风拂过蔷薇花瀑布，花瓣星星点点地洒落水面。过了一会儿珍珠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它开心地指着花瓣让桃叶子看，“你桃叶子，你看！你们桃花潭有粉的、白的野桃花，我们也有很多粉的、白色野蔷薇花呢！我想我们的水洼是不是和你们桃花潭一样漂亮吧！”

　　大伙儿都顺着珍珠的指向去观赏美丽的花瓣儿，可是好一会儿却也没听到桃叶子的回答。原来因为担心小桃花的伤势桃叶子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好的情绪不能自拔，“可四，里们看都怪我！以前也经常发大碎（水），每次洪碎来咯大家都会进石穴里躲起，可勒次（这次）……唉！我真不该大雨来了还拉小桃花去看新房子，它一直在提醒我三洪（山洪）要来了！可我却觉得没关系……结果三洪突然就来了，而我们根本来不及找任何藏身的地方，就随到洪碎被卷到了勒里（这里）！”大家都看得出桃叶子现在有多么后悔，它继续不停地自责着，“如果当四（当时）我听了小桃花的话返回家里头，我们现在就不会背井离乡，更不会遇到花梨鳅，小桃花也就不会受朗个重的桑（这么重的伤）了！哎，都怪我！”说到懊恼处，桃叶子原来只轻轻拢着小桃花的一双胸鳍不知不觉拢得更紧了些。

　　虾球刚想继续追问关于小桃花肚子里的小宝宝的问题，却听到了“哦……”一声轻微的呻吟。大家显然都听到了，循声看去，果然，小桃花正轻轻地扭动着身体，伴随着扭动，它痛苦地呻吟着……

　　“小桃花”，桃叶子激动地俯下身，“里（你）醒了！终于醒了！”

　　大家齐奔过来的时候，小桃花开口说了话：“痛！痛，哦……”从昏厥中刚刚苏醒过来的小桃花非常虚弱，身体的剧痛让它实在忍不住眼泪都流了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虾球来回踱着步，搓着双手无计可施。珍珠和老六看到小桃花难受的样子也只能干着急。

　　“让我看看”，独臂扒开老六和珍珠走到小桃花近前，它试探着摸了摸小桃花的体温，“它还烧得厉害呢！”

　　大伙儿的心又立刻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过大家别着急”，独臂又说到，“至少它现在醒了，而且还知道疼了。这都说明它的身体恢复知觉了！唔，我倒是觉得这是好事儿，况且它受伤这么重必须慢慢恢复才行！”

　　独臂这么说，大伙儿才算重新吃了定心丸。

　　“听到了吗？”桃叶子赶紧凑到小桃花的耳边安慰它，“独臂说你在恢复！”桃叶子向独臂方向努了努嘴，“独臂就是那个‘胖孩’（螃蟹），它嘿厉害的！它已经治好我咯！里（你）一定也会好的！”

　　小桃花好一阵子才似乎从疼痛中缓过劲儿，它脸上泛出一丝微笑，“里——没得四（事）——就好”，它忍着疼，每说一个字都用了很大力气，“谢——谢——独——臂，谢——谢——大家——救了——救了——”伤口的疼痛，让小桃花的鳃快速开合，它在剧烈地喘气。

　　珍珠都好像感觉到了小桃花的疼痛，“快别说话了！你需要休息，现在说话太多可对你没什么好处。”它想了想，转而问独臂：“我们可以让它吃点东西吗？我想要是它现在能吃点东西的话，身体恢复得会更快的吧。”

　　“对啊！吃东西，必须得吃点东西！”虾球立马表示赞成。

　　独臂也肯定了大家的看法，“嗯！当然！它能吃得下食物最好！那一定会恢复得更快的。”

　　说实话，小桃花哪里有什么胃口，它虽然已经从昏厥中清醒过来，但毕竟还很虚弱，现在正它无力地半睁着眼睛听着大家说话，但当它看到桃叶子满眼期待地盯着自己，为了不让桃叶子更加担心它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看到小桃花愿意吃点东西大伙儿可就忙活开了。珍珠和虾球用最快的速度拿来了螺卵，可是小桃花虚弱的根本没力气张口吞咽。虾球灵机一动叫来老六，自己则站到了它的头顶上，这下子它只要摘下一枚螺卵凑到小桃花嘴边再用自己的小钳子一夹，那咸鲜的液体就顺着钳子的尖端自动触到小桃花的唇边，继而流进了它微张着的口中。小桃花下意识地咂巴了一下嘴，这个连嚼都不用嚼的美味就已经顺着喉咙滑进了饥肠辘辘的肚子里。

　　几枚螺卵入口，美味唤醒了味觉，也唤起了小桃花强烈的求生欲，小桃花主动配合着虾球尽可能地大口大口吞咽起来，不过吞咽的动作还是牵动伤口，那疼痛终于还是让小桃花摇了摇头不再吃下去了。不过刚刚吃下去的那一点点食物带来的能量却神奇地让小桃花打起了精神，“这个，可真好吃啊！”小桃花感激地对虾球说着。

　　“嗯！你知道吗？这个可是田螺卵呢！”桃叶子赶紧告诉小桃花。

　　“田螺卵！”听到这个名字小桃花心里很是吃惊，它不由地想：“这难道就是老祖奶说的田螺卵吗？”。

　　要说小桃花从前虽然从没吃过这东西，但却曾听说过。记得在自己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有一回从水草场那边曾捉到一只小圆螺带回给了最爱的老祖奶奶，老祖奶奶笑着又把螺肉让回给了自己：“里们娃娃胃口好，爱吃就多吃点儿，老祖年纪大了，勒些硬邦邦的田螺肉可咬不动咯！”老祖奶奶一边说着一边眯缝着眼睛笑着，“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田螺肉，不过比起这螺肉，还是田螺卵才是真正难得的美味啊！”

　　“田螺卵？就是小圆螺生的蛋吗？老祖，等哪天我去找给里吃吧！”

　　老祖奶奶哈哈笑着，“唔，找不到啊！我说的那田螺卵是大田螺的蛋，还是我很年轻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曾经吃到过一次，那美味……”老祖奶奶咂巴着嘴陶醉了好一阵子才接着说，“至今难忘，至今难忘啊！只可惜咱们这里没得大田螺。不过，就算有我们也很难吃得到，据索（据说）那大田螺总把卵产在高高的地方，我们鱼儿又出不得碎（水），所以有福气尝到辣个（那个）滋味的真是少之又少啊。”

　　“大田螺？那咱们这小圆螺的卵不就四小一些吗？估计味道差不多吧！”小桃花把螺肉塞进自己嘴里，猜测着田螺卵的味道。

　　“差不多？差得多哟！”老祖奶奶俏皮地看着心爱的小桃花，“里想想啥时候见过这小圆螺的卵？”

　　老祖奶这么一说，小桃花一想还真是，“怪了！我们这儿的小圆螺从来都四（是）从肚子里头生出小螺，可真没见它们下过蛋！”

　　“对咯！小圆螺在肚子里就已经把小螺孵出来了，辣里有螺卵让你吃呢？哈哈……只有一种大田螺，个头嘛比这小圆螺得大十几倍，它们才会爬出碎（水）面产卵……”

　　从那时起，小桃花就常常向水外张望，总希望自己能幸运地发现老祖奶说的田螺卵。但是这种幸运却一直没有降临，且不说这里有没有大田螺，就算有，它也不可能在瀑布下盖着光滑的苔藓的崖壁上产卵。

　　后来自己慢慢长大也渐渐地淡忘了这些。却没想到，现在尝到的东西竟然就是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田螺卵！一时间，小桃花心头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获救的幸福、想家的忧伤、再加上对大伙儿的感激，让它的眼中泪光闪烁。

　　老六的大眼睛立刻捕捉到小桃花眼睛里的闪光，“嘿，嘿！别喂了！它都难受得哭了！”老六一张嘴不要紧，可站在它头顶虾球可就站不稳了，“哎哟！”一声一骨碌跌了下来，好在离地不高，除了受了点惊吓虾球倒没受什么伤。虾球嘟嘟囔囔地一边责怪老六一边站起身，珍珠好心上前替虾球拍着沾上的泥巴。老六嘻嘻哈哈笑话着虾球的狼狈样，小桃花却感到抱歉了，“真对不起大家……里们，里们没让我蓝瘦（难受）……我，我四想起了亲人，才，才……”虽然刚才吃的几粒让小桃花恢复了一点力气，可它毕竟还在重伤之下说起话来依然挺困难。它深情地看了看身边的桃叶子，桃叶子立刻明白了它的用意，于是替它说道：“小桃花四想说它想起了从前在家里头的日子，还有那些亲人们，所以才落了泪”，说着向小桃花询问着，“四不四这个意思？”小桃花点了点头。

　　“哦——”老六说到，“我还以为你吃得太多太难受了呢！那虾球，要么你再站上来喂喂小桃花吧！”老六趴低身子准备让虾球再跳上来，但独臂却开口制止了，“先吃一点就行，别再给它多吃了！”大家疑惑地看着独臂，独臂解释说：“小桃花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加上受了重伤，猛地一下子吃太多不仅没好处会撑坏肚子的。”

　　“对啦对啦！一次吃太多会撑坏的！”经过这些天相处虾球对独臂的话简直已经言听计从了。既然不能再让小桃花吃东西了，伙伴儿们也就散了开去，虾球一边舔着沾满蛋液的双手，一边对还在扶着小桃花的桃叶子说：“桃叶子，我说你也别老扶着小桃花了，它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继续睡觉！你这么扶着它又怎么休息呢？”听了虾球的话，桃叶子温柔地嘱咐了小桃花几句就轻轻地把它放平，还发着烧的小桃花很快又昏昏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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