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田园纵歌 3、归来归来兮 （二）

　　（二）回归记

　　几天浑浑噩噩的日子，虾球和老六都憔悴了一圈。这两天俩人不再在“朋友林”里流连了，珍珠不知所踪，“朋友林”反而成了朋友的伤心地。现在它俩就经常懒懒地躺在泥滩近处眼巴巴地等待黎明到来，期待也许忽然有一刻珍珠会突然现身给它们一个惊喜，然而都好几天过去了却什么都没发生。天色渐亮，蠓子们也开始肆无忌惮地在晨光中乱飞，但它俩却没有一点儿食欲。胃口、心情仿佛都随着珍珠一起不见了，短短几天虾球和老六都瘦了一大圈。

　　“虾球！虾球，你在吗？虾球`……”

　　一阵阵陌生但却清脆温柔的呼唤声传进了虾球的耳朵。虾球眼也没睁，水洼里叫得出自己名字的也就剩老六了，那声音显然不是老六的。

　　“唉，我一定是忧伤过度出现了幻听了。”

　　虾球懒懒地想。老六却支楞起耳朵蹲了起来。

　　“虾球……你听！好像有人在叫你！”

　　老六一脸认真，显然它也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刚才的呼喊。虾球还是懒懒的，但总算给老六个面子睁开了眼。

　　“虾球——虾球——你在哪儿啊？我是珍珠啊！是我回来了！”

　　这次这声音可听的真真切切，虾球和老六却被吓了一跳。它俩面面相觑，这个陌生的声音分明说着它是珍珠！

　　“虾球——快出来！我是珍珠啊！我回来了……”

　　那个声音还在呼喊着，似乎离趴着的这边越来越近了，虾球和老六一脸狐疑地向来声方向望去。这一望不得了，只见靠近水边两只巨大的“怪飞蛾”正飞在低空探头探脑地四处寻找着。它们简直是两个庞然大物！身长比老六还长！张开的大翅膀让它们看起来像两架轰炸机。它俩一边掠水飞行，一边调整着后背上两对印满深褐色花斑的透明翅膀保持着平衡，最让虾球和老六胆寒的还是它们那个和身体极不相称的大脑袋上顶着的寒光闪闪的钢叉！

　　刚才那呼喊的声音原来就是这两个大家伙中的一个发出来的，现在它依然在边飞边呼喊着：

　　“虾球——”

　　虾球和老六都听的清清楚楚，但却谁也不敢吱声，它们不约而同退进了堤坝边的阴影里。

　　虾球做着“嘘”声的动作提醒老六不要吱声，老六用手捂住了嘴，它俩谁也不相信这会是珍珠。

　　然而，这个怪“飞蛾”就像知道虾球惯常的藏身处似的，居然也直接向堤坝边靠了过来，并且继续呼喊着……

　　堤坝边，已经躲无可躲。即便虾球还可以钻进石缝，老六却无处可退了。最要命的是老六现在可是要用肺呼吸的，它捂嘴憋了半天终于绷不住了，放开手大口喘起了气，这一喘气不要紧，不小心震动了脖子下面的鼓囊，发出了低沉的咕咕声。

　　“老六？老六是你吗？我听见你的声音了老六！”

　　老六赶忙又捂紧了嘴。幸亏虾球没有心脏，不然现在它的心脏一定得跳出嗓子眼儿了。

　　“这个冒充珍珠的家伙到底是谁啊？”虾球脑子飞快地转着，拼命地分析着。

　　首先，天上飞的那俩家伙头顶上的大叉子还真和珍珠以前的叉子有那么一点点像。

　　第二，珍珠之前化蛹了，它说自己还会变。所以天上那个家伙会不会真是珍珠呢？

　　但是它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不可能！”它想，“就算珍珠从蛹里钻出来变化再大也不可能一个变俩吧！嗯，它俩一定是冒充的！”

　　想到这里，虾球心里升起了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因为要是这俩大家伙是冒充的，那珍珠呢？它俩一定得知道珍珠的去向啊！

　　虾球跳上老六的后背，趴在老六耳朵边把自己的分析细细说给它听，老六不断地点着头表示赞同。这下子俩人达成了一致，铁了心要把这个事情弄明白。既然已经狭路相逢了，那就来个勇者胜吧！

　　“嘚！”老六大喊一声就冲出了阴影，“自古蟾蜍吃虫子，哪听说过蟾蜍怕虫子的？”

　　虾球威风凛凛地站在老六的背上，也大喊着：“对！有本事你们过来呀！我们可不怕你们！”

　　突然冲出来的一虾一蟾蜍还真把飞近的俩“怪飞蛾”吓了一跳，它俩一个急刹车立时在空中悬停住了。不过须臾之间其中一个“怪飞蛾”却高兴起来，“老六！虾球！是你们！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俩了！”

　　老六错愕地仰头看着那个说话的家伙，“你，你真的认识我？”

　　虾球也是不明就里，完全搞不清状况。

　　“是我啊，老六！我是珍珠啊！”

　　“怪飞蛾”开心地盯着老六，不住地煽动着四片花翅膀让自己定在原地。

　　老六一脸狐疑，头摇得像拨浪鼓，“你是珍珠？珍珠怎么会有翅膀？我可不信！”

　　见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珍珠提议说：“要不咱们去堤坝那边我在仔细跟你俩说说清楚好吗？你们看，总让我俩这么悬在半空中我可坚持不了太久的。”

　　虾球这会儿倒是看出至少这俩“怪飞蛾”没有伤害自己和老六的意思。于是它和老六略一商量就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老六背着虾球游着，珍珠和黑子在空中飞着，一下子就到了堤坝边。珍珠和黑子各抓住一条蔷薇蔓儿站定了，老六却带着虾球站在了一个安全距离之外。

　　珍珠呵呵地笑了，“老六，你就别离我八丈远了。我真的是珍珠啊！”

　　接着，珍珠就把自己如何从蛹变成现在有翅膀的样子，如何因为避雨认识了黑子知道了自己原来是“越中巨齿蛉”讲给虾球和老六听。

　　说到这里它还向大伙儿介绍了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黑子”，黑子微笑着向虾球和老六问好。

　　当虾球追问起这些天的一些细节，珍珠又给它说起了自己的见闻。

　　这些见闻有些是曾听老六说起过的，比如堤坝那边是很多很多的农田，鳞次栉比的屋舍，屋舍边、田坝上还有好些结着果子的果树。

　　珍珠还谈到自己第一次吃了樱桃、桑葚、枸果还有蓬蘽，那些果子真是好吃极了。说到这里它才想起告诉虾球和老六自己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素食者，除了甜甜的树汁儿和果子自己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吃虫子了。

　　——本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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