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客串走镖
刚刚完成了一趟走镖，按规矩，何掌柜最近这半个月都不会给方源派出任务。
因此从镖局这边暂时是赚不到钱了。
第二日吃过早饭，收了心法，方源心中正想着要不要去青竹帮看看。
蒋凉就找到了方源。
“方镖师，有青竹帮的人找你，你走镖的这段时间他们找过你几次了，都被我打发走了。”
“谢谢蒋大哥，等空了我请你喝酒。”
蒋凉脸上露出笑意，拱了拱手，“方镖师，走吧，我为你引路。”
出了镖局大门，外面站着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这人方源有些印象。
正是方源成为青竹帮客卿那日在演武场上耍石头那个年轻人。
方源心中有些疑惑，“段铁呢？在忙么？”
年轻人有些拘谨，躬身给方源行了一个大礼。
“回方客卿，段铁半个月前就死了，我叫徐钧，帮主吩咐今后由我来联系方客卿”
“死了？”方源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但他和段铁也算不上有多熟，只是微微感叹了一下，这码头不好混。
随着徐钧来到青竹帮驻地。
这一次，徐钧直接带着方源走进了前厅。
沙成和正坐在主座上低头沉思着什么。
听到声响，抬起头，见徐钧请来了方源，沙成和的脸上迅速的露出了笑容。
大步走到方源的面前，沙成和一拱手，“方客卿，你可来了。”
方源微微一笑，也拱了一下手，“前段时间走了趟远镖，近日才刚刚回来，沙帮主别来无恙？”
“唉”沙成和闻言，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
“方客卿，你最近不在郡城中，恐怕还不知道，这些日子我青竹帮过得实在是有些艰辛。”
“哦？”方源有些诧异，“发生什么事了？”
沙成和坐回自己的位置，示意方源坐下之后，缓缓说道：“上次我们突袭怒沙帮，损失惨重，成了码头这块地盘儿上九个帮派中最弱的帮派，这些日子一直受到其他几个帮派的滋扰，烦不胜烦。”
“单单是普通的捣乱也就罢了，这些人还使出了阴招，暗杀我们的帮众，最近不少帮众死在了暗杀之下，人心都快散了。”
方源眉头微微一皱，根据训练场那些教习故事里描述，这些小帮派之间小磨小擦时常会有，但应该不会如此频繁才是。
“难道是有人想统一这合江郡外的十二座码头?”
心中微微有些猜测，方源有些犹豫的看向沙成和，“不知沙帮主请我过来是为了何事？总不会是找我来诉苦的吧？”
沙成和嘿嘿一笑，端起茶杯小小喝了一口，“方小兄弟你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说了。”
“我已经查明了这段时间针对我青竹帮的是澜江边上的逐浪帮，今夜我们帮派要运送一批货物前往兰州，因此想请方客卿相助。”
“你们还干走镖的活计？”方源有些惊疑。
“算不得走镖，我们这些在码头上讨饭吃的，手下的力夫多，有那么几个长期的主顾一直在雇佣我们的人帮忙搬运货物。”
“为了行事方便，他们会雇佣我们的人来保护船只安全。比不得贵镖局。”
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方源微微点头，“既然现在你们人手不足，我看不如让我们镖局帮你们走这一趟，你看如何？”
沙成和一怔，随后有些尴尬，搓了搓手，“方客卿，你有所不知，这运送货物，虽然危险了一些，但报酬....”
沙成和话未说完，方源也明白了沙成和的意思，要钱不要命呗！
白了沙成和一眼，方源缓缓说道：“去兰州距离太远，我空闲的时间不够，恕不能答应。”
“哎，方客卿你别急拒绝，你只需帮我们将货船护送出合江郡的范围就行，出了合江郡，小兄弟自行下船就是了。”
“报酬怎么算？”方源略一思量，觉得这条件可以接受。
沙成和不紧不慢的说道：“若无事，一日一两纹银，真要是需要方客卿出手，解决一名三流武者之下的纹银五两，三流武者十两，二流武者纹银百两。”
说完，又带着些商量的语气询问，“方客卿，你看如何？”
“平时无事每日纹银二两，三流武者太便宜了些，需要二十两。”
紫米饼一张就得二两，这次出门的话，怎么也得消耗一些，方源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听到方源的话语，沙成和眉头微微一蹙，端起面前的茶杯，不住的用杯盖拨弄着漂浮的茶叶，默不作声。
“沙帮主放心，只要对手不是一流武者，我必定全力出手！”
想着昨日打通了手太阴肺经之后，实力又有增强，不面对一流武者的话，不说击杀对手，至少保命无虞，方源掷地有声。
“好！！”
沙成和滕然起身，“如此就有劳方客卿了，逐浪帮的一流武者我会想办法拖住的。”
离开青竹帮驻地，方源回到威远镖局的演武场之后，开始用左手练习起六合剑。
手太阴肺经才刚刚打通，他需要尽量熟悉内力在这条经脉中的运行方式。
第二日清晨，刚刚收了心法，那个名叫徐钧的年轻人早早来到了威远镖局。
跟着徐钧来到青竹帮码头，一艘规模不小的货船正停靠在岸边，不少力夫、挑夫正往上搬运着货物。
沉重的脚步踩在踏板之上，发出唧唧的声音。
略微打量了一眼货船，方源转头看向徐钧，“直接上船？”
“方客卿，请跟我来，陶堂主已经等着了。”
上了货船，徐钧领着方源找到了在一间船舱中，正与一名华服老者交谈的陶冽。
“陶堂主，方客卿到了！”
站在门外，徐钧向着陶冽躬身禀报。
“唷，方小兄弟，你可来了！”
瞧见站在徐均身旁的方源，陶冽展颜一笑，起身将方源迎进了屋子。
随后转身对那名华服老者说道：“章管事，这位是我们青竹帮的方客卿，别看他年纪轻轻，一身武功还在我之上。”
“为了保证这次的行程顺利，我们沙帮主可是费了不少心。”
听见陶冽的介绍，章管事收回了有些惊疑的目光，缓缓说道，“这我不管，东家说了，如果这次的货物再出现了什么闪失，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
陶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很快又消散，笑盈盈的说道：“章管事，你放心便是。”
“嗯，那就有劳陶堂主了。我还得去盯着点货物，就先告辞了。”
章管事说完，出门离去。
“这章管事似乎对你们青竹帮有些不满啊。”
看着出门的背影，方源若有所思，缓缓说道。
没有接方源的话头，陶冽为方源斟了一杯清茶。
“方小兄弟你来了，妾身就放心多了，今后还请方客卿多多照顾一下妾身。”
陶冽的身上不知带了什么香料，一股十分浓郁，略有些像牡丹花香的气味萦绕在方源的鼻尖。
忍住了打喷嚏的冲动，抹了一把鼻尖，方源不动声色的往旁边走了几步。
“陶姨，你放心，我必然会全力出手的，只要你们的银子到位就行！”
脸上的笑容一僵，陶冽言语温柔，“方小兄弟，你直接称呼妾身名字就好了，银子你放心，我们沙帮主不是小气的人。”
“嗯，只要有银子就行，我们也算是熟识了吧？直接称呼名字是不是不太合适？”
方源微微一笑。
“合适，怎么不合适。”陶冽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拉扯方源的衣袖。
身子微微一侧，避开陶冽伸过来的洁白手掌，方源沉声说道：“好的，陶姨！！！”
陶姨两个字回荡在房间中，分明是加重了语气。
手掌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陶冽收敛了神色，语气变得有些平淡，“方客卿，妾身已经为你安排好了房间，请随我来。”
轻轻摸了摸额头，方源略微停顿了片刻，走在陶冽身后。
从余光中看见了方源的小动作，陶冽有些气闷。
这还是方源第一次随货船入江，关好房门，坐在凳子上。
方源细细回想了一遍从训练场中学到的经验。
威远镖局走镖的主要路线就是这合江郡边上的三条大江，因此关于在水路上行走，方源还是颇为了解。
起身坐在床上，方源开始运功修炼。
直到门外传来徐均的声音，“方客卿在吗？该吃午饭了。”
接过徐均手中的食盒，同他聊了几句，方源这才知道货船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出发。
心中略一思量，方源明白这一船货物多半是粮食之类的沉重货物，船只行驶得很平稳，以至于方源之前没有丝毫察觉。
打发走徐均之后，方源从自己带来的包袱中取出一个小瓷罐，拿出一张紫米饼啃了起来。
从始至终，方源都没有再看那食盒一眼。
行镖在外，只吃自己携带的食物！！
虽然不认为青竹帮会对自己不利，但方源恪守着历代镖师们用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
紫米饼的味道不是很好，每一口下去，都有一股浓郁的药材苦味，夹杂了淡淡的紫米香气在口中弥漫。
随后一股比镖局药膳中更充沛的暖流从小腹中升起。
方源连忙运功转化。
“这紫米饼的效果超出了我的预料啊。”
本以为这制作成干粮的紫米饼效果会削弱不少，没想到会如此好用。
方源还清楚的记得，那日他端回去的那半碗紫米饭，元气已经流失了不少，成了鸡肋。
“多半是这饼中那些黑点的缘故。”
略微分析了一下，方源起身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食盒中的饭菜倒入江水之中。
回到房中盘膝闭目调息起来。
白日里江面上会有官船巡逻，而且江面视野也很开阔，一般不会有人动手。
水路上的截杀大都发生在夜间！！
夜幕中，清濛濛的月光下。
货船在澜江上缓缓前行，细微的水声在微微晃动的火光中，显得有些悦耳。
即将转过前面有些狭窄的水道。
左边是一片不高的悬崖，右边浅滩上生长着茂密的芦苇。
甲板上一名青竹帮的帮众，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困顿。
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江面上刮来阵阵清风，带着些水汽。
他不敢大意，这段时间青竹帮死了太多人。
他不想和那些人一样，尸体被送入竹林中，那些称兄道弟的人再在祠堂的供桌上，摆一块刻有他名字的漆黑牌子。
夜幕降临之后，江面的景色就千篇一律，略微一扫。
他将注意力放在了右边的浅滩之中，据说这一片地方是盗匪出没频繁的地方。
揉了揉脸颊，汉子又紧了紧右手，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坚硬触感，汉子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浅滩中芦苇看得多了也就有些无聊了。
汉子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哗哗水声响起！！
“这声音有些远啊...”汉子心中想着。
突然他眼睛一突，转身看向浅滩中的芦苇。
“崩崩崩”“咻咻咻咻”大片的声音几乎同时传入他的耳中。
“敌袭！敌袭！！！”
将手中钢刀在身前挥舞出一片洁白刀光，汉子大声疾呼。
“...噗..呃...”
呼喊的声音，戛然而止，汉子左手用力捂着还在涌出鲜血的喉咙。
那里插有一把小小飞刀。
“我的牌子会不会大一些呢？应该不会吧....”
想到这里，汉子的脸上有些落寞，身子倒在甲板之上，发出一声深沉的声响。
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快快快！！”
“救命啊！！！”
厉声的呼喝，恐惧的哭喊，骤然响起。
货船中起了一阵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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