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冲突
见方源无视了自己的话语，余杭怒气升腾，脸上厉色一闪，猛地向前垮了一步。
右手一掌拍向方源胸膛。
方源连忙松开抓着少年的右手，五指紧扣成拳，一拳打在了余杭的手掌之上。
那少年趁机松开了向冠玉，后退了几步，一脸忌惮的看向方源。
“啪！”拳掌交击，手掌中传来的微微痛楚让余杭有些诧异，略带惊讶的打量了一眼方源。
“小子力气挺大嘛，难怪敢这么横!”
收回右手，方源淡淡说道，“你的力气也不小。”
“再来。”余杭身子微微下沉，摆出了一个拳架，就要出手。
“住手，饭堂不准打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源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身穿厨师服装的男子，刚刚走出厨房，正向着这边走来。
但走得一瘸一拐的，身形有些怪异。
等离得近了方源才发现这人的左脚没有穿鞋子，一截木头从裤腿露了出来，随着这人的移动，木头与地面发出“蹬蹬”的声响。
等这个木腿厨师走到面前，余杭大声说道，“我和这两个兄弟切磋武艺呢，张师傅你别管。”
厨师冷哼一声，“其他地方我不管，饭堂里不准动手。我说的！”
“这不合规矩！”余杭轻轻说道。
“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规矩，除非你今后不要吃我做的饭菜了。”
余杭闻言，沉默了几息，最终还是站直了身体，“好，张师傅你说了算。”
言罢，看向方源：“下午，我们俩再好好练练。”
随后带着他身后的几人在旁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见余杭走了，张师傅又大声说道，“我不管训练场的规矩是什么，在饭堂这里，今后谁都不准动手，否则就准备饿肚子吧。”
“蹬蹬”的声音渐行渐远，方源看了看愁眉苦脸的向冠玉：“向兄，教习不管这种事吗？”
摇了摇头，向冠玉轻声说道，“许镖头说过，我们武者的心中必须有一口煞气，不然将来与人动手的时候会畏首畏尾，十成功夫用不出来两三成，因此训练场是鼓励我们互相争斗的。”
“哦，这样啊，好像还挺有道理的，那动手有什么其他规矩没有？”
“除了不准下毒，不准使用暗器，动手的时候还不能将人打成伤残。其他的没有限制。”
向冠玉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唉，本来想着你才来，他们不会来找麻烦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哦，你是说他们故意来找事是因为我？”方源有些诧异，本来他还以为是向冠玉与余杭这些人有过节。
“嗯，因为训练场鼓励我们争斗，他们那几个实力强的身边都聚集了不少人，成了一个个小团体。”
“每当有新人来的时候，他们就会想办法去找点麻烦，一是为了宣告自己的地位，二是看看要不要拉入伙，或者今后能不能得罪。”
“原来如此，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训练场里就有这么多道道，那江湖中又该是一个怎么样的风景。”
明白了缘由，没有被向冠玉的言语吓到，方源的心中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这时候向冠玉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方源，你赶快吃饭，吃饭再去多要一份，吃饱点。”
以为这是一句正常的劝人吃饭的话语，方源轻轻摇了摇头，“一次吃太多了，肚子太撑了不利于习武。”
“听我一句劝，要不然晚上你可就得饿肚子了。”
“呃？”方源不解。
见方源一脸疑惑，向冠玉有些担忧的说道。
“刚刚余杭不是说了，下午要和你动手，他出手可狠了，到时候你挨了打，虽然不会伤残，但是轻伤肯定会有的，晚上恐怕会疼得吃不下饭。”
方源有些无语，“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打他？”
看了看方源的身板，又转身偷偷瞧了瞧余杭那健硕的身子，向冠玉的语气有些急了。
“你这么小，还没我高呢，你是不知道，刚刚来训练场的时候我挨了多少打。”
虽然不清楚向冠玉究竟被人揍了多少次，但根据他刚刚的反应来看，对挨打这件事绝对是驾轻就熟了。
方源不再多说，默默低头吃饭，向冠玉心中发愁，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埋头吃起了碗里的饭菜。
吃过饭，回住处休息了一会，想着快到向冠玉交代的时间了，方源推开了房门，刚一出门。
旁边的房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
转头望去，走出来的人，居然是余杭。
见到方源，余杭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也住在这里！”
方源微微一笑，“是啊，好巧。”
见余杭双拳紧握，方源眉头微微一蹙，“怎么？现在就动手?”
松开手指，余杭摆了摆手，“现在不是时候，许镖头马上要讲课了，去迟了可是要挨罚的。”
“走吧，等会有的是时间。”说罢，余杭当先大步走了，方源轻轻跟在他身后。
到演武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了这边，等了不一会儿，许镖头缓缓走了过来。
见许镖头来了，原本分散在周围的少年们连忙列好队列。
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瞧见向冠玉站在队列的最末尾，于是跑去站在了他旁边。
见方源过来，向冠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不过没有说话，只是将身子微微往方源身边靠了靠。
扫了一眼人数，许镖头开口说道，“今天带你们练习基础剑法。”
言罢，不再多说，许镖头，转身取下一柄长剑，一招一式的挥舞起来，一边挥舞一边讲解。
少年们听得仔细，瞧得认真，演武场上除了许镖头的话语声和长剑的呜呜破空声，就只余下些少年们的沉重呼吸之声。
虽然许镖头讲得细致，舞得认真，但给方源的感觉是不如惊虹和杜峰的。
但他也没有多少失望，同样认认真真的观看聆听着。
一套基础剑法下来，方源多多少少也有了一点收获。
还剑入鞘，许镖头大声说道，“各自练习。”
随后从屋子里又走出了几名教习，分别持剑站在不同的位置。
少年们彼此分开一些距离，在后出现的这几名教习的带领下一招一式的练习起来。
许镖头则是在人群中不住的走动，时不时的停下来，纠正少年们的动作，随后低声耳语几句。
路过方源身边的时候，许镖头特意多停留了一会儿，越看心中越是惊讶。
方源的招式在他看来居然是这群少年里最好的。
“难怪何掌柜会亲自带他过来，资质很不错。”有了自己的判断，许镖头继续教导其他少年去了。
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众少年已经不知道挥舞了多少次，部分人已经疲惫不堪，方源看到向冠玉手中的长剑已经开始微微抖动了起来，招式更是变形颇大。
其他几个教习已经停止了舞剑，开始和许镖头一样在人群里纠正少年们的动作。
向冠玉这种体力即将透支的少年更是他们重点关照的对象。
不久之后，“砰”“啪”两道声音响起。
终于有一名少年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手中的长剑也跌落到了地上。
许镖头眉头一皱，厉声喝道，“起来，继续练！”
少年咬了咬牙捡起长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没过多久，又跌倒在地。
这次任由许镖头再如何呼喊、喝骂，少年挣扎了几下，却是站不起来了。
见这少年是真到了极限，许镖头不再催促。
随着这个少年的倒下，越来越多的少年开始缓缓倒下。
向冠玉在前面几个少年倒地之后，也顺势倒了下去。
方源眉头一皱，因为向冠玉就在他身边的缘故，他知道现在的向冠玉虽然很累，但多多少少还有一点余力。
“起来，不要偷懒。”方源轻声对向冠玉说道。
“不行了，我没力气了，一点都没了。”
听见方源的话语，向冠玉连忙说道，说完还假装挣扎了几下，又倒了下去。
但他的演技有些浮夸。
看得方源一阵蹙眉，又催促了几句之后，向冠玉直接眼睛一闭，不理会方源了。
见向冠玉这副做派，方源心中有些无奈，忽然他灵机一动，大声喊道“许镖头，向冠玉在偷懒！！”
“嗯?”听到方源的呼喊，许镖头快步走了过来。
其余人有不少也转身看向了倒在地上的向冠玉。
也许是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也许是听到了许镖头沉重的脚步声，向冠玉的面皮抖了抖，上面的麻子随着颤了颤。
看得方源的心中产生了一股怪异的愉悦感。
在许镖头走到之前，向冠玉假装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长剑，幽怨的看了一眼方源，继续挥舞了起来。
见向冠玉继续开始了练习，许镖头狠狠瞪了向冠玉一眼，吓得向冠玉身子微微一缩。
许镖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查看其他人去了。
有了方源的监督，向冠玉不再偷奸耍滑，不过他的实力确实不怎么样，没过多久就真的爬不起来了。
许镖头担心他又在偷懒，狠狠的将他提起了几次。
最终在确认了向冠玉是真没力气了，才放过他。
随着时间的推移，演武场上还能舞剑的人数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方源、余杭等寥寥几人。
坚持到现在，方源的气力也有些不支，握剑的右手已经微微颤抖了起来，手中的长剑划出的轨迹也有了些起伏。
没料到方源居然能坚持这么久，许镖头十分惊讶，再扫了一眼场上现在还站着的少年。
其余人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唯有方源稚嫩的小脸格外突出。
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向冠玉，躺在地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方源，脸色变换，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心中对方源的成长有了期待，许镖头拍了拍手：“好了，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了，下面开始实战。”
除了刚刚倒地几人，其余人现在或多或少的恢复了一些体力。
听到许镖头的话语，陆陆续续的挣扎着爬了起来。
余杭这时候也发现了方源居然没有倒地，脸上有些兴奋。
“方源，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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