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将计就计
“袁督师不必为敌军担心，大明从来不缺能征善战之士，只要圣上用人不疑，将士间默契协作，则敌军不足畏。”秦红云喝了杯酒，正色道。
袁崇焕叹了口气道：“少侠说的不错，可要做到这些又谈何容易？想当年，岳爷爷何等英雄，一心精忠报国，收复失地，最后不也是落的个身死风波亭的下场？”
他停了下，又接着道：“今日朝廷之上，虽无奸相秦桧，却有一群只会阿谀奉承的阉党把持朝政，为祸也是不浅啊。”
秦红云皱了皱剑眉，这点他倒是深以为然，旋即开口道：“东林党人杨涟，曾在红丸案中仗义执言，大斥崔文升，想来东林党人可以重用。”
袁崇焕转过身来，苦笑着回来酒桌前，摇头道：“东林党人不过是些墙头草、伪君子罢了，人前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爱财如命，个个家财万贯。可圣上征集军饷之时，却谁都不想出一文钱。偶尔有杨公那等人物，已是实属不易了啊。”
秦红云久在江湖之中，不知庙堂上的事情，总以为东林党人个个都如杨涟一般刚正，可听袁崇焕这么一说，他们竟与自己心中所想相去甚远，不由得满心失望，同时也升起一股无力之感，也叹了口气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谁是谁？”
“呵呵，少侠是江湖中人，自然洒脱些，”袁崇焕笑着道，“老夫身居庙堂，不得不为社稷鞠躬尽瘁啊。更何况，国若破，家何存？”
“国若破，家何存？”秦红云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显得若有所思。
随即二人又喝了起来，不知不觉间，东方已了白。
“报！我军成功已追上了敌军，并且在出其不意之下，将其大败，伤亡惨重！”
秦红云与袁崇焕相视一笑，心中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在了地上，便开始高谈阔论，尽情指点江山。
秦红云回到住所，与御剑山庄众人所了半日话，忽听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便停了下来，向着外面看去。
小六子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道：“是谁？”
那人却未回答，也没有推门，直接在门外道：“秦少侠，袁督师有要事相商，请你尽快过去一趟。”
秦红云凝目思索片刻，却仍不知袁崇焕找自己到底所为何事，便道：“好，我这就过去。”
他说完这句话，便跟着那士兵往袁崇焕那儿走去，刚一推开门，正好看见他正站在墙边研究地形，便站在一旁稍后。
袁崇焕看他来了，当即便停下了研究，转身向他笑道：“少侠，努尔哈赤已然退兵，或许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可秦红云听后不仅笑不出来，反而皱起了眉头，沉吟道：“素闻此人久征沙场，战争经验极为丰富，怎么会是这种遇到一点儿挫折就退缩的鼠辈？”
袁崇焕拍了拍秦红云的肩膀，笑道：“或许是老弟的名声在外，吓得那老匹夫，夹着尾巴逃了。”
“袁督师这可真是挖苦老弟了。”秦红云干咳了两声，无奈地道，“虽然说老弟的武功还行，可于行军布阵一途，却是一窍不通，又有何惧只有？想当年，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不也敌不过千军万马么？”
袁崇焕笑着点了点头，心道：此子年纪轻轻，已有不俗的武艺，更难能可贵的是，其性格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加以时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口中却道：“西楚霸王对阵的是韩信，努尔哈赤虽然不弱，却也不能和韩信相提并论，而老弟却不比霸王弱上多少，因此......”
秦红云退后一步，拱手道：“倘若袁督师没别的事，在下这便告辞了。”说完，便转身向着门外而去。
袁崇焕终于不再给他戴高帽子，正色道：“等下。”
秦红云顿下脚步，回头冲他挑了下眉，似乎在说：“还有什么事？”
“既然你说努尔哈赤，不像那种轻易退缩的鼠辈，那你便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秦红云转过身来，点了下头，沉吟道：“常言说，‘兵不厌诈。’我倒觉得他此举像是一个阴谋？”
“嘶，此话怎讲？”袁崇焕故意皱了下眉头，装作不可思议地道。
秦红云接着道：“您想，他们撤军，咱们的将士们必定会欢呼雀跃，从而疏于了防范，万一他们是有意为之，掉过头来打咱们，咱们岂非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他分析的不无道理，而且极有可能是此事的真相，可袁崇焕却没有什么吃惊的样子，反而在抚着颔下的胡须微笑。
秦红云微微眯了下眼睛，淡淡地道：“只怕袁督师早就知晓了吧？”
袁崇焕脸上微微一红，尴尬地笑了两声，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呵呵。”
旋即他收敛了笑容，又道：“那么依少侠之见，咱们该当如何呢？”
“袁督师既然知道其一，必然也知道其二，又何必来问在下呢？”秦红云板起脸道。
袁崇焕一呆，脸上也有些冷意浮现了出来。便在这时，秦红云接着笑道：“不如咱们将自己的应对之策，写在自己掌心，来看看谁的主意更高明些。若是谁输了，那便要独自喝下一坛酒，如何？”
袁崇焕目光灼灼地盯着秦红云，心道：这小子敢口出狂言，想必有所倚仗，不过，嘿嘿，我也不会输给你。于是开口道：“如此甚好。只是输了喝酒，不太像是惩罚，反而像是奖励了，哈哈。”
秦红云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未开口说话，显得胸有成竹。袁崇焕便取来两支毛笔，分一支与秦红云，然后背过身去，开始在掌心之中涂鸦。
过了片刻，二人一齐转身，并且各自伸出一只拳头，旋即缓缓打开。只见两只手掌上，均写着四个楷体字，更神奇的是，那四个字竟然一模一样，都是“将计就计”。
二人相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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