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雌兔眼迷离
叶忘机身份这一事在林千赫和知州的压力下虽被压了下去，在座的却还在窃窃私语。
叶忘机暗自感慨，如今这世道，好人难做啊。
叶忘机确然救过安佩，但当时救的可不止他一个人。分明是他冒险带学生上山采药，导致几个学生和他一起跌落山崖，幸而山崖不算太高，又有草木缓冲，才没直接摔死。这中毒的明明是他的学生，怎的变成他了呢？他不遗余力地把叶忘机捧成他的再造恩人，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真的见过叶忘机，而筵席上的这个，是冒牌的。只是他何以如此笃定？莫不是背后有人指使？听闻他现在在方府做教习先生，看来这事与方府脱不了干系。
筵席一时有些尴尬。刘礴提议：“侯爷，不如让大伙儿到船头看看过江美景，也好透透气，如何？”
“好。”林千赫应声。就看看你还想搞什么把戏。
这船行得平缓，周围人慢悠悠地稳步向外走去。
只是一眼望去，皆是过江江水，并无甚好看的。
叶忘机被一群自诩仰慕他的人拥搡到另一头，刘礴等几名官员簇拥着林千赫在船头。
刘礴见林千赫深沉不语，道：“侯爷可是为了刚才叶小哥一事不快。”
“刘知州有何见解？”林千赫面不改色。
“下官曾听安先生无意提起过，叶忘机救他之时被荆棘划破衣衫，左肩之上有一道狞厉伤痕，那等疤痕，恐怕是褪不去的了。侯爷不如派人查探查探。”
“这……”
“侯爷若是不好下手，不如让下官替侯爷做。侯爷身边有这等来历不明的人，也是忧患啊。下官愿为侯爷解忧。”
“这就不必了，我的人，我自有主张。”
“侯爷，这是一瓶迷药，并不伤人，只会使人昏睡一柱香。不如就用这个……”刘礴话音未落，手中药瓶就被林千赫打翻掉进江中。
林千赫眸色暗深：“不知死活！你以为凭叶忘机的本事，会察觉不到这种低级把戏吗？知州的好意，本侯恐怕担不起啊。哼！”众人战战兢兢，刘礴低头赔不是，眼里却闪过一丝狠厉，暗笑：你不是也在怀疑他了吗，我的把戏低级，却不知你有什么高级的把戏来试探他！
另一边，以方少爷为首的一群纨绔追问着叶忘机游历趣事，叶忘机一一作答，也讲了些自己的经历。安佩在一旁冷眼看着，丝毫不屑他所说的那些经历，满眼都是“大骗子”！叶忘机为人算不得和善，但也不是会主动找茬的人，何况多说多错，他自然不会找安佩麻烦。
“在江城时，那里郊外的百姓饭都吃不上，我身上银两有限，便教他们挖食野草，并拿去集市上卖。他们那儿有一种草味甘，可入药，却一直以来被当作杂草除掉了，实在是可惜。若是把这些草收集起来，也不失为一笔大买卖。”
“叶兄果然见多识广，也难怪叶家生意如此兴盛。”方少恭维道。
突然船身骤停，众人身形不稳，向前倒去，慌乱中，不知谁推了叶忘机一把。叶忘机顺势飞出，轻点水面。
林千赫岿然不动，察觉到一侧动静，转身看去，只见叶忘机足尖水纹轻漾，水珠溅开几滴，衣袍飞舞，身段笔挺。一手轻举在胸前，一手背在身后。旋即跨步飞身，落在船边围栏上。
众人仰见，犹如天神。
叶忘机暗自冷笑，俯视船边众人，犹如看一群乌合之众，跳梁小丑！他轻巧落地，周身未沾染丝毫水渍。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的，必不会认为这是个意外，皆讪讪不语。而见识过叶千赫轻功的安佩也面色不虞，仔细想来他对叶千赫的印象并不深，若这当真是他本尊，那方家可不会保他，这可如何是好？
空气一瞬凝滞，众人各怀心思。
林千赫走到叶忘机身边，叶忘机对他微微颔首，不知何意。
“各位，过江之景已赏过，壮则壮矣，却也颇为寡淡。此处离江岸还颇有距离，不如继续方才的乐舞，如何？”林千赫并没有提及方才的事，而是转移话题，化解尴尬。彭旦城的势力不好轻易得罪。
众人见林千赫并未有任何微词，也都松了口气。纷纷附和，说好。
唯有不嫌事大的方少爷，摇扇一笑：“乐舞有何乐趣，不若舞剑如何？听闻叶兄的剑法曾得隐士名师教导，不知叶兄可否为我等露一手啊？”
林千赫蹙眉，正欲阻止。叶忘机却二话不说，抬手引一流江水，在手底凝成一把水剑，迎风而舞，风缭青丝，轻绕纨衣，星眸里是满满的不屑。
一舞将毕，叶忘机突然一个闪身来到方少爷身前，将手中的水剑直直向方少爷刺去。
方少爷脸上的惊慌无处可藏，冰冷的剑锋好像刺穿他的脸一般，尖锐地刺痛，但只一瞬，刺痛就变成了满脸的江水，浇得他狼狈不堪。“你……”
“剑也舞了，我瞧着诸位对我并不太友善啊，我就先行一步，不打扰各位欢饮了。”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刘礴一眼，再次跳入江面，凌波而去。刘礴接收到叶忘机的视线，只觉一阵恶寒，森森冷意从后背升起。
林千赫自是知晓叶忘机动了怒，心下衡量半晌，决定还是去追叶忘机，这一船的宵小远不及一个叶忘机。只是此时的林千赫还是为了叶忘机冲动了，心中的称虽然偏离了，但还是向着叶忘机的。所以他忘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叶、林两人前后脚上岸。林千赫匆匆追上前。
“忘机何必如此动怒？以水凝剑极耗内力，为他们舞剑，实在浪费。不过一群跳梁小丑而已，忘机天人之姿，只是站着，就足以藐视他们。”林千赫平稳气息，劝道。
“林兄以为我是为了他们的质疑和挑衅而生气？”叶忘机一脸平和，全然没有怒意。
林千赫见他面色如常，当真以为他并未生气，只是想先离席而已。松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反省自己的冲动。“没生气就好。”
叶忘机自是看出来林千赫的想法：“谁说我没生气？”
林千赫一愣，不知如何是好，脸颊一抹云红，不知是方才轻功过江没缓过来，还是窘迫无措而羞恼。
“那……怎么办？”
叶忘机瞧他木楞的脸上晕红，突然起了戏谑他的心思。
“文人贤士愁时总爱拍遍栏干，伤时总愿睡杨柳岸，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想听几首小曲儿，最喜浑厚低沉的男音唱婉转小调。若林兄有心安抚我，就给我唱个曲儿吧，就现在！”说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一想到林千赫唱靡靡之音的画面就不觉把自己逗笑了。”
林千赫的脸这下是真的红了，突然没反应过来，竟然真的纠结要不要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https://www.lingdianksw8.cc/62/62083/1962053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