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心里疑惑
“既然你要走了，我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云歌想着，以自己的身份，祝对方找到心爱之人，似乎不太合适，便只能斟酌着语气，选了一个最通俗的贺词。
“祝愿安世子，前途坦荡，一生平安。”
安怀南点了点头，再也没有说话。
云歌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便试探性地退后了一步，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才转身，一步步的离去了。
只留下安怀南一个人看着她的背影，抹了一把眼睛。
“云大人您来了，快请进。”
狱卒看着面前的人讨好地笑了笑，一边庆幸着，自己没有在对方在这刑部大牢里呆的时候，做出什么欺压的举动，一边忍不住点了点腰间，那对方刚给的银锭，心中止不住的偷笑。
那可是足足十两的雪花银，哪怕对方现在还没有官复原职，可是人家到底是云家，乃是这朝中的第一大家族，家底还是厚实着呢。
“辛苦了，赵大人，现在是正在何处？”
云百川眼看着狱卒讨好的笑容，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是疏离的勾起了嘴角，轻声问道。
“请您来，小的为您引路。”
那狱卒点头哈腰。走在云百川的面前，领着他走过一间一间的牢房，慢慢走到了这大牢之中的最深处。
铁链的声音响起，门锁转动，云百川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捂住鼻子，有些受不了这空气当中弥漫的霉味儿。
看样子比他住的地方，更要糟糕几分，又或者说，可能是因为他自入狱没多久，就受到了萧千齐的特殊关照，所以远远没有体验过如此的样子。
这样子，或许才是刑部大牢的本貌。
“没有想到啊，自这件事情发生以来，云百川，你倒是第一个来看我的。”
从黑暗中传出了嘶哑的啸声，云百川抬眸看去，见到那角落里面坐着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对方回过头来和他对视，略显阴柔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怎么，来看手下败将，今日是如何的悲惨吗？”
“你应该知道，我向来不会做这种事，自从读书起，我便从来不会以讥讽的眼神，看向任何人。”
云百川不紧不慢地走进了那间牢房，他没有选择靠近那个人影，而是站在他几步之外。
“今日来，其实是因为我心里面有些疑惑，想让你给我解释一下。”
赵白廷漫不经心的移开了眼神，丝毫不去看他，可是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这就是允许他说话的意思了，云百川心知肚明，因为他们曾经是同窗，后来又在朝中为官，即使互相争锋相对，对于赵白廷的习惯，他这么多年来，都记得很清楚。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苗疆的蛊人混在一起，当年的事情，你还没有学会教训吗？”
云百川垂下眼，语气真切的疑惑起来，“当年齐王的母妃，老端妃便是死于蛊虫，先帝花了无数的心思，才查出了真相，却又碍于对方的神出鬼没，而不敢轻举妄动，你怎么就有自信，能够将对方驾驭得很好，而不被对方反噬呢？”
他话里话外，竟然透露出了一个十分惊人的意思，就是他早就知道萧千齐的母妃是怎样死的，更知道先帝早就将这件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在云歌和萧千齐的面前透露出半分。
最重要的是，当年的这件事情，赵白廷也一样都知道。
“云百川，这就是你永远斗不过我的地方。”
赵白廷坐在地下，沙哑的笑了笑，“对一样东西，你永远看到的都是这样东西的隐患，而我却不同，我能看到的是，他能为我带来的好处。”
“你是云家当年的嫡长子，家族的所有资源都倾斜在你的身上，而我呢，我只是赵家的一个旁支罢了，若是不争不抢，只怕是在你面前提上名号的资格都没有。”
“我并不否认，有些人的出头，是需要机缘的，就像你。”
云百川反问道，“可是我实在是不明白，在我的眼里，你一直还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怎么会与那些苗疆的蛊人同流合污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语气越来越沉。
“更何况你我都心知肚明，先帝在最后的三年，极力培养齐王，就是把他当储君一样的对待，虽然没有留下真正的传位圣旨，可是作为当时的辅佐官的你我，应该早就心里有了估算才是。”
“那孩子的努力和才华你也看在眼里，我也知道，当时的你是欣赏她的，可是为什么到了最终，你去选择辅佐萧千毅呢？”
“是啊，是啊，若是作为一个帝王来看，自然是萧千齐更为合格，勤奋，谦虚，有容人之德，有仁爱之心，是先帝最杰出的儿子，若是他即位，一定不会像萧千毅这样，对于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而是会厚待之。”
赵白廷无所谓的笑了笑，“你我若是能够忠心地辅佐他，他也一定不会亏待云家和赵家，到时候你我两家，便是这朝中顶天立地一般的存在，至少可以在昌盛百年。”
他猛地沉下，声音斩钉截铁道：“可是这一切，都并非我所愿！”
“我平生最嫉妒的，也是这样的天之骄子，受尽了身边所有的资源，成为了同辈人之中的领袖，他好像天生就是如此，该成为最出众的那一个，与我这样拼尽一切，才可能站上高位的人相比，我就好像是泥潭中的蝼蚁！”
赵白廷猛的抬起眼，神色痴狂。“萧千毅就不一样了，他就像我一般，用尽一切办法，不顾善恶道德，谁也不信，对任何人都没有仁爱，用尽一切权利，也达成自己的目的。”
“我知道，他或许不是最合适当帝王的料，但是比起萧千齐，我更愿意辅佐他。”
“你将黎明百姓置于何处？”
云百川听着赵白廷的这些自述，眼里划过一丝杀意。
他可以容忍赵白廷有私欲，但是却绝对不容忍对方，因为自己的喜好，而选择一位皇帝。
这是视百姓的生死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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