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撕破脸

“苏掌柜何出此言，本王做什么了吗？”

        萧千齐忍不住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清雅，脸上有些疑惑的意思。

        “王爷不必如此装傻，这京城粮价如今飞涨，而背后就是因为忽然出现了大批外地来的商人，对于京城的粮食，极尽所能的大肆收购，若说这背后没有隐情，在下是不信的。”

        苏清雅皱了皱眉，心里忍不住的烦躁起来。

        这就是他行商这么多年来，最讨厌的一种情境。

        即使他做了一位皇商，可是本质就是商人，依旧需要谈一些利益交换，而他所接触到的绝大多数客户身份都比他贵重，因此他都不得不在这个过程当中，不断的示敌以弱，摆出无比谦卑的姿态。

        他明明比这些人都要富有，甚至比这些人懂的更多，可是就因为一个商籍的原因，就不得不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地步，这让他无比的厌烦。

        “苏掌柜倒是消息灵通。”

        萧千齐看着苏清雅以往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已经变得十分不好看，终于笑了笑，坦然地承认。

        “这件事情呢，本王的确是掺了一手，只不过本王又没有苏掌柜有什么交易，做什么事情，怎么做，不需要向苏掌柜解释吧？”

        “王爷何必要如此呢？若是您愿意与我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啊。”

        苏清雅十分不解，他作为皇商，手中大笔的钱财，那些人即使再看不上他，也忍不住要与他谈生意，他不明白，为什么萧千齐对他的这些财富，始终没有动过一次的心，无论是在永安府，还是在京城？

        “苏掌柜，本王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

        萧千齐冷冷的笑了笑，沉下脸色，一字一顿。

        “苏掌柜或许会以为，商人为了赚钱，应该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在本王看来，这无疑是小人行径，君子不与小人为伍，所以苏掌柜还是请回吧。”

        对于萧千齐来说，即使他落到了最卑微的地步，也依旧知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这并不像是苏清雅，对方同他见面的第一面起，就明目张胆的告诉了他，他是为了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这样的人，单说从合作的角度，萧千齐就不放心。

        与没有底线的人合作起来，几乎是与虎谋食。

        “……像王爷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得我们这些商户的为难。”

        苏清雅其实同样痛恨自己的身份，如今又被萧千齐如此直白的点明出来，他这一边鄙夷一边又赖以生存的，唯利是图的生活方式，不由脸色彻底难看下来，语气也没有以往的尊敬，甚至有些尖刻。

        “像您这等龙子皇孙，如今站在如此高的位置上，指责我等是小人行径，何尝也不是君子所为！”

        萧千齐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了看他，然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若是苏清雅这句话，指责一下其他的宗室王，爷那些人或许真的没什么话说，因为对方的确是生于锦绣丛中，没有受过什么苦的。

        可是对于萧千齐来说，他自从出生以来，就没有想过几天好日子，苏清雅说这样的话，叫他看来，也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卑鄙行径，找一个借口罢了。

        “来人，送客。”

        他也不愿意再看苏清雅争辩什么，懒洋洋地端起了茶盏，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齐王爷，您！”

        苏清雅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已经等候在旁边已久的路也一把拦住，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他直接送出了正厅，一路推到了齐王府的大门外。

        “苏掌柜，您是个商人，应该最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了吧？我们王爷又不想跟您见面，您呢，就别来吃这个闭门羹了，下次我们就真的不开门了。”

        路也吊儿郎当地拍了拍手，一副地痞模样，一甩袍子便回去了。

        只留下苏清雅一个人，面露阴沉的站在原地，眼里划过一丝阴狠。

        他以诚意待人，既然对方始终不愿意合作，那就休怪他下手无情了。

        三日之后，京城赌坊。

        “来来来！都看一看啊！这粮价如今又要涨！猜一猜，下一个时辰粮价会涨到多少文，买定离手，马上公布啊！”

        最近京城的赌坊里面，开启了一种新的花样，那就是每个时辰，都会赌下一个时辰的粮价，会涨到什么价格上。

        因为每一次赌的钱都不多，参与的人愈发的多起来，十分热闹。

        “来了！来了！新时辰的粮价来了！”。

        嗓门高亮的庄家从伙计手里面拿出一张纸条，展开之后，高声朗诵道。

        “到这个时辰为止，一石粮食售价三十二文！”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的确，这比起来今年粮价最低的时候，已经翻了将近一倍，而且每个时辰都在不停的变动。

        所有人一边担忧着粮价的暴涨，一边又忍不住沉浸在猜测粮价到底多少钱的游戏中，现场的气氛，一度痴狂了起来。

        这样疯狂的粮价，不仅仅是带动了赌坊的生意而已，同时也在整个京城中间弥漫开来，让所有的百姓，都知道粮价已经开始疯长，如果现在再不买，下一刻可能就买不起了，所以整个京城，都掀起了一股抢购粮食的风潮。

        与此同时，各家粮号，即使背后是朝中大官，也忍不住开始偷偷的卖粮，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粮食价格，也许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如果价格一旦跌下来，就算是苏家保证最后会以市场价收粮，他们其实也不比现在卖粮赚的多。

        因此，一边是粮草的的数量巧无声息的上涨，一边是全京城人的疯狂抢购粮草，在高高在上的那些大官没有察觉到的角落，京城的整个粮食市场，已经一团乱麻。

        “如此最好。”

        萧千齐稳坐齐王府，听着路也的汇报，忍不住笑起来。

        他知道这传言流动的如此之快，是其他粮号也插手了。

        收购粮食的风潮越疯狂，离崩盘的那一刻就越近。

        “传本王的命令下去，无论有多少粮食，本王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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