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不许提起
“你是说，本王的母妃直到最后一刻，都还惦念着本王……”
萧千齐心头一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关于母妃的这件事情上，云歌为他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我明白你心中的纠结，只是，这个推测是我目前能想到最有可能的。”
云歌捧住萧千齐的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算端妃娘娘已经去世了，你也不应该逃避回忆她的事情，请你快点回忆起来吧。”
萧千齐垂下眼，叫云歌无法看清他的神情，更捉摸不透他此刻心中的烦躁和怀疑。
因为他突然发现，他以为自己将母妃过去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记在脑子里，但事实上，如今回忆起来，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桥段竟然已经模糊了。
“云歌，你陪本王去趟库房吧。”
萧千齐沉默半晌，轻轻搂住了云歌的腰肢，将额头和她抵在一起，两个人的鼻尖靠得极近，温柔的呼吸互相纠缠。
“本王已经许久没有去看过母妃留下的东西了，你陪本王去一趟吧。”
他声音低沉，几乎是呢喃着，只有云歌能够听得清楚，心头却愈发柔软起来。
“王爷，别担心。”
云歌掂起脚尖，在萧千齐的脸上碰了碰，安慰道。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此刻的萧千齐，就好像是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既迷茫又恐慌，还在这一点莫名的希翼，仿佛是在等着有人接他回家。
云歌莫名的心疼起了这样的他，在她的眼里，萧千齐永远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哪怕是遭遇到了萧千毅的囚禁，他似乎也有最后的底牌。
但面对母亲的这件事情上，萧千齐真的陷入了迷茫。
“咔吱。”
门框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云歌捂住口鼻，却并没有感受到预料之中扑面而来的灰尘，相反，萧千齐的库房收拾的极为整齐，墙壁镶嵌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的微光照亮了摆设整齐的箱子。
“本王的库房平日里总有人收拾，不会有灰的。”
萧千齐看到云歌娇气的瞪大了眼，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下意识勾起嘴角，拉起了对方的手，一同踏进门内。
“喜欢什么就拿吧，本王这里别的没有，金银珠宝的小玩意儿还是足够的。”
云歌发现此刻的萧千齐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方才还一副被人丢下的样子，现在又在她面前充大款，有朝一日，她非得把他的钱通通花光不可。
不过萧千齐一个王爷，府里的钱应该怎么花也花不光吧，她要不要去挑战一下？
当云歌站在原地胡思乱想的时候，萧千齐已经从角落里翻出了两个朴素的箱子，脸上露出了追忆的表情，向云歌招了招手。
“王爷，端妃娘娘的东西，就只有这些吗？”
云歌小跑过去，有些惊讶的看着萧千齐手里的那个箱子。
云夫人当年的遗物，都被云百川整理出了足足两个大箱子，怎么堂堂的端妃，却只剩下这巴掌大的小箱子。
“母妃当年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子，只因身份不够，因此始终无法封上后位。”
萧千齐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那个小箱子，云歌探着脑袋看过去，眼里划过一丝惊讶。
那箱子里面并不像云百川给云夫人整理的遗物一样，既有一些衣服，也有一些配饰，相反那里面只有一些极小的物件，手帕，面纱，还有一些明显是给小孩子用的香囊。
“母后也并不在意这些，甚至拒绝先帝赏赐给她他的金银玉器，在本王的印象中，她向来懒得佩戴金银玉环，即使在那压抑的后宫之中，也活得像一只轻松的雀鸟。”
萧千齐笑了笑，似乎对于自己的母亲这样肆意妄为的生活状态，既感慨又无奈。
“只可惜，母妃死后，父王心神大颤，生了一场重病，自他醒来之后，便严令禁止后，宫内外提起本王的母妃了，连本王自己也不能提出来，有无数，次本王都因为随口一提，而遭到父王的惩罚，因此这些东西，本王自从整理了之后，便再没有碰过。”
“先帝这做法也太……”
云歌顿了顿，即使她能够理解先帝这可能是悲伤过度，可是不让孩子提起母亲，也未免太过于残忍。
“王爷，我能看看这些东西吗？”
她要注意到萧千齐的情绪再次低落下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当然可以。”
萧千齐笑了笑，亲自拿起了里面的几个荷包，那明显是小孩用的东西，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显得格外小巧可爱。
“没想到本王当年竟然整理了这个，这些都是母妃亲自给本王缝的香囊，因为气味十分独特，本王当年一直很喜欢。”
“这味道是？”
云歌靠的近，忽然鼻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她觉得莫名熟悉。
忽然，他飞快的从自己的袖口抽出了一只手帕，那上头还需要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这是她从云家的仓库里顺出来的云夫人的遗物。
“你来闻闻这个味道，跟德妃娘娘那荷包里的味道像不像？”
萧千齐动了动眉头，也探头过去，几乎要贴在云歌的手上，轻轻嗅了嗅。
那温热的呼吸，扑在云歌的手上，叫她有些脸红。
“王，王爷？”
“应该是一种味道。”
萧千齐有些奇怪的问道，“这香味儿几乎云歌本王在儿时闻到过的香味儿一模一样，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云歌笑了笑，“这是我从娘的遗物那里找出来的的东西，这药可以让身怀蛊毒的人逐渐改变体质，从而适应蛊虫。我娘当年因为要用蛊虫治疗，所以随身携带这些药材，想来端妃娘娘当年给您缝制这些荷包，也是一样的意思。”
“那这么说来，本王的母妃身世并不一般。”
萧千齐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好像多年的不满都消散了许多，他其实一直恼火于母妃的族人从来没有在京城出现过，可是如果母妃是出身于使用苗蛊的南疆，那么家族的人不出现，其实就是为了母妃好。
一个出生苗疆的宫妃，和一个有苗蛊血脉的皇子，在京城里其实很难活得很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乃是中原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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