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父子相见
第107章父子相见
“云祁？你是云祁？”
云百川向来淡然的脸上也显出了十足的惊愕，他情不自禁的抓住栏杆，眼里尽是动容，小心翼翼又十分急切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你最近怎么样？身子可还好？有没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
虽然已经从女儿的口中，听闻自己儿子有幸存活的消息，但是真的见到人，还是跟他人话语里的感觉完全不同。
云百川一生从未后悔过什么，可是当他在朝堂之上选择明哲保身，最终害了自己的全家人，尤其是一双未长成的儿女时，他真切的感觉到了后悔。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选择拼了命的与萧千齐合作，想要活下去，向赵家报复。
可以说，若不是云歌的出现，同时带来了儿子尚且存世的消息，他恐怕早就垮了。
“爹，我没事，我如今已经回到了云家，是王叔在帮我，咱家以前的那些老人，我也都找回来了，您别担心，我能够照顾好自己。”
云祁抹了一把眼泪，脸上仍然是红红的，只是眼神逐渐平静下来，他也算是经历了许多起伏了。
这些日子召回云家往日的下人，更是受到了许多磨练，真切的面对了他人的恶意或敷衍，心智成熟了许多，也更能稳得住神。
云百川看着眼前仿佛换了一个人般的儿子，心里感慨万千。
“云歌，云祁，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愧做你们的爹。”
云百川似乎想像往日一样伸出手，摸一摸儿子的发顶，可又猛的停住了动作，缓缓将手收回来，深深叹了一口气。
“爹没给你们带来什么好的，也说不出请你们原谅的话来……”
“爹，这么说就不对了。”
云祁眨了眨眼，他主动向云百川走进一步，微微低着头，依旧像是以前那个做的好事，就在讨父亲夸奖的少年，乐呵呵地说道。
“若是没您，我和姐姐又怎么会来到这个世上呢？再说了，前十几年，我们可是享尽了作为丞相子女的好处，如今又怎么会怪您？”
“你们还是受苦了……”
面对儿子说的这一番话，云百川的心里又苦又涩。
他比谁都记得，以前他这一双儿女，无疑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世间苦难的孩童，可他们如今却认真的计较他们的得失，认为过去的一切都是世间的优待。
哪一个父母会对这种话不感到心酸呢？
自己的孩子，连自己对他的好都觉得是一种奢侈，而非理所当然。
“好了，二位，我让二位见面，可不是为了让你们互诉衷肠的。”
云歌一见气氛有些凝固，便适时出来插话的，“爹，这回我带着云起来找您，是因为有正事要说。”
“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云百川皱了皱眉，下意识问道。
“那有什么麻烦，如今不是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吗？”
云歌笑着摇了摇头，“前几日，齐王爷在长宁府找到了一些证据，来证明李元山举检您的证据，是受了贿的，他那一份证词，如今大概率是要作废了。”
“哦？是这样，那实在是太好了。”
云百川故作欣喜的笑了笑，但其实这件事情，萧千齐之前已经写信告诉过他了，他对于萧千齐那边的事，比云歌想象当中还要了解许多。
“齐王爷下一站似乎是要去永安府办事，您对那里可了解？”云歌想了想，走进云百川身边，低声问道。
“永安府局势倒是混乱些，只不过以王爷的能力，大概处理起来不是难事吧。”
云百川不动声色的做出思考的表情，事实上，永安府的现状，连他这个做过很多年丞相的人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那里是商贾聚集之地，排外性很强，因此只要按时交上了税银，朝廷就对那里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管理。
“那您觉得，若是我让云起，去王爷那边做事，如何？”
云歌眨了眨眼，看着云百川的眼睛，认真说道：“我瞧着云起如今也不是那么单纯了，他将来迟早要接您的班，不如让他和王爷学些东西吧。”
“让云起去永安府？”
陈百川的眼里划过一丝惊讶，这件事他的确从未想过，因为在他的眼里，儿子终究只是个孩子。
“不行，有永安的局势我一概不知，云祁这样去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爹！我愿意去！”云祁倒没成想姐姐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他略加思索，反而起了兴趣。
“爹，您就让我去吧，我又不可能永远在您的庇护下生活，再说了齐王爷对你有恩，我也想报答齐王爷！”
云百川的脸上浮起几丝犹豫，说实在话，云歌的这个建议，他细细思索来，也不是那么不好，永安府经济发达，身处中原腹地，是个长见识的好地方，如今又有萧千齐在旁照看，或许，的确是个磨练儿子的好机会……
“只是云歌啊，齐王爷会同意你的建议吗？”
云歌一听这话，就知道云百川是起了心思，笑着说道：“这不是我的建议，而是要看您和王爷的关系，若是王爷诚心实意的想跟咱家合作，自然会接受云祁啊。”
当然，她觉得哪怕是不含这层关系，只要她开口，萧千齐大概也会同意，不过在云百川面前可不能这样说，万一露馅了呢。
“你且让爹想想吧……”
云百川叹了一口气，这件事的确有很多好处，但是他为人父亲，自然是要把孩子安全放在第一位，一时间也想不出回答。
云歌了然地点点头，将有些按捺不住，还想要再劝的云云祁拉主，提起了一些家常话。
临近傍晚，日落西山。
街上的人渐渐少了，云歌才从刑部大牢出来，与云起道了别，匆匆返回皇宫。
当她踏进自己小院的时候，突然闻到了一阵极为清幽的芳香。
“哟！云歌姑娘您可回来了？咱家恭候您多时了！”
云歌一回头，正对上李德全那张堆满笑意的老脸，对方许是得宠的原因，伙食极好，红光满面的，配上那刻意的谄媚笑容，让她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原来是李公公啊。”她勾起嘴角，客客气气地跟李德全行了个礼，视线扫过对方的身后，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不知您这些花儿，是要？”
“云歌姑娘客气了，咱家啊，就想着你在这小院里一个人住，平日里过于空寂，听闻你喜欢木棉，就拿来了一些，给你这院里添添光。”
李德全笑得格外热情，冲身后的几个太监一挥手，那些人涌入了云歌的小院里，将手中一盆盆的木棉，放在合适的位置。
云歌眼珠一转，李德全两步，低声问道：“多谢李公公关怀，只是您此次来，真就是为了送些花？”
李泽全是萧千毅身边的大太监，想也知道这是对方的意思，可是她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如此？
“云歌姑娘，你不必有太大的负担，只是一些花罢了，比起云歌姑娘的心思，不算什么。”
李德全乐呵呵地笑着，他以往在宫里也不是个和善人，许多宫女都怕他，可是在云歌面前却从未摆过什么架子，甚至有些讨好。
“说起来，皇上很喜欢你绣的那荷包，可是呢，又担心送你别的，你会有压力，这才送了些花花草草的，还望你不要拒绝。”
“皇上来我这儿了？”
云歌猛的一愣，不由分说的转头回屋，果然没看到之前放在桌上的荷包，一时间心头火起，连脖颈都染上一层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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