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掀篇
“这萧千齐动作真是太快了，可靠得不行。”在谁也没注意到的角落里，云歌躲在角落里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场好戏。
“我也很可靠啊！”蠢蛋适时出声，满满的不服气。
“你的性价比没有萧千齐高，你看看人家，一颗中级解毒丹就够了。”云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哪像你，吃吃吃，吃不够。”
她今日不过把赵雨柔要跟侍卫见面的消息传给萧千齐，剩下的事人家都帮她办好了！
“我也没有……”蠢蛋被捏住死穴，委委屈屈地抱怨。
“别嘟囔了，快给我转述他们都在说什么！”云歌却顾不上它的心情，急忙催促道。
“赵雨柔，你可还有什么说的？”
萧千毅从未想到，这赵家的女儿胆量竟然如此之大！他黑着脸死死盯着地下跪倒的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影，只觉得一辈子的脸面都丢光了。
可恨赵家还有大用，他还不能立刻砍了这女人！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
赵雨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她吓得面色发白，却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
“是他！是他！”她浑身发抖，泪脸满面，毫不留情地栽赃道：“是他靠武力威胁臣妾就范，臣妾没有办法啊！”
“没有办法？”萧千毅缓慢地重复她的话，目露讥讽，“你堂堂一个贵妃，会被侍卫拿捏住？”
赵雨柔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皇上明察！皇上！臣妾深知名节如女子性命！臣妾不能放任他啊！”
她紧紧攥着衣领，鬓发散乱，神色哀怨，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呵！你若真在意名节！怎会和他在此处行这种苟且之事！”萧千毅大为恼火，觉得赵云柔简直是愚钝如猪，撒谎都撒不完整，“朕见不得如此肮脏的女子！来人！”
赵云柔大惊失色，跪行两步，直接抱住了萧千毅的大腿，弄得周围的护卫也不敢上前拉开。
她仰着头狼狈不堪地哀求道：“皇上！臣妾对您是一片痴心！臣妾自知糊涂，不该屈服于歹人，可是臣妾心中有您，就算如此，也想陪在您身边啊！”
“皇上！皇上！您要杀要剐，臣妾只求您别忘了臣妾一片真心！”
“嚯，赵雨柔这张嘴，能把死人都给说活了。”云歌暗自咂舌，短短几句话，硬是将自己与侍卫私通一事，说成了被逼无奈，却为了心中所爱忍辱负重，好一个痴心女子！
赵雨柔要是没死心眼的跟她对上，说不定真能做一位千古明后。
而在场的萧千齐心里对赵雨柔也有了几分钦佩。
他这个好皇兄，疑心奇重，心狠手辣，行事难以捉摸，赵雨柔这一番话却处处说在他的心坎的。
他最在乎的是自己的人是不是全心全意忠于自己。
赵雨柔虽然与侍卫有染，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在萧千毅眼中，赵雨柔岂不就是对他最忠心耿耿的人！毕竟被人玷污，也会为了陪在他身边而苟且偷生，可谓是真心日月可鉴啊！
“朕不管你有何苦衷，滚回你的秋华宫吧。”
萧千毅的确沉默了半晌，但最后还是没有全然听信，毫无怜悯地推开赵云柔的身子，冷冷离去。
“看来今日是扳不倒她了。”云歌轻轻皱了下眉头，心里叹气，萧千毅到底是被赵雨柔说动了心思，信了几分。
也许是因为皇上最后对赵雨柔的态度有所和缓，没有彻底将人赶去冷宫，第二日虽然宫人们众说纷纭，却也没有谁敢真去落井下石。
秋华宫
“贱人！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赵雨柔恶狠狠地举起最后一个完整的花瓶，重重砸在脚下，溅起了碎片划破了近处一个宫女的脸颊，可她苍白着脸不敢作声。
“我的娘娘哟！”孙嬷嬷快步走进来，将那受伤宫女送出去，再返回屋内，扶住了气得浑身发抖的赵雨柔，柔声安抚道：“您如今处境困难，更要谨慎小心，需知千里堤坝溃于蚁穴啊！”
“我还有什么堤坝！我哪还有翻身之日！”赵雨柔崩溃大哭不止，她在皇帝面前扯的那些谎，连她自己都不信。
她已经完了，一切都完了！
孙嬷嬷是看着赵雨柔长大的，见她面露绝望，心里也是难过不已，却忍着悲伤给人擦干眼泪，“您不会垮的，您别忘了，皇上面前还有老爷给您求情，有赵家给您寻找生机，只要您别垮了，一切都有希望！”
赵雨柔眼含泪水，心头却出现了一道光，“真，真的吗？”
孙嬷嬷欣慰地点头，她凑在赵雨柔耳边低声道：“老爷已经让人扣住了那侍卫的家人，他到时候一定会咬死他是强迫于您的。”
“在这件事里，您是受害之人。皇上对您一向喜爱，昨日也不过是气急了而已，您一定要想办法重新博得他的怜爱，这样您才有翻身的机会！”
赵雨柔眼前一亮。
“父亲真的帮我了？”
御书房
“你说，这赵雨柔绝食了？”
萧千毅放下手里的奏折，脸色有些不好，“朕还没处置她，她这般作态是给谁看？”
来报的大太监谄媚一笑，上前为萧千毅递上一杯茶，“奴才一个阉人，哪里晓得女子的这些曲曲绕绕……”
他谨慎地看着萧千毅虽有生气，但又并不是全然厌恶的神色，试探道：“奴才只是觉得，柔妃娘娘对您的真心确实难得。”
萧千毅勾了下嘴角，“与宫中侍卫厮混，还有真心给朕么？”
大太监察觉到这句话里的讽刺，深深地低下了头。
赵云柔自从知道那侍卫不会将她揭发，立刻重新振作起来，秋华宫大门紧闭，她自己开始了禁足，还时不时绝食一下，哭闹一番，传出一阵又一阵的消息。
幽幽撩动着御书房那位的心思。
“你说，那侍卫自知玷污柔妃万死难辞，就咬舌自尽了？”萧千毅拿着手上的供词，眼里划过一丝惊讶。
居然是真的？赵雨柔被此人武力逼迫，虽说屈身于他，但也只是语言调戏，从无身体触碰，极力保护自己的清白。
而那一日侍卫本想强要，自己意外出现将他们拆开，实则还是保护了赵雨柔？
“这么说来……朕倒是冤枉她了？”萧千毅屈指敲击龙椅扶手，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皇上，既然侍卫已经如实交代了，您不妨去听听柔妃娘娘的？”大太监察觉出萧千毅似有犹豫，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罢了。”萧千毅垂下眼，“去看看她吧。”
昔日繁华的秋华宫，短短几日之内就呈现了破败之象，萧千毅看着空荡荡的宫门，心里倒有些不忍。
到底是他宠爱过的女人，他最喜爱的就是她的鲜活明丽。
“皇上驾到！”高声通报并没有引来赵雨柔的身影，反而是一阵诡异的安静，萧千毅心觉不对，大步上前推开了房门！
赵雨柔一袭白裙娇弱无助，巴掌大的小脸只剩解脱之意，脚踩矮凳，手握白绫，竟是要自我了断！
“皇上啊。”她恍惚地望着满眼震惊的萧千毅，露出一个释然而温柔的微笑，“臣妾自知身子脏了，配不上您，能在死前见上您一面，真是再好不过了……”
“下辈子吧，臣妾一定干干净净的，到您身边侍奉您。”
她轻轻眨了下眼，一滴晶莹的泪滴下，足以勾起人最深的怜惜之心。
萧千毅心头一软，哪肯她真伤害自己，叹了口气，“好了，雨柔，朕知道你受了委屈。”
他站在原地，张开了双臂，“既然那侍卫已经自尽，这件事，便就此掀篇吧。”
“雨柔，到朕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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