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反击
太后闻言，眼睛不由自主的移到摆在旁边的那幅画上面，仔细打量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
殿中的其他人也一样，跟着看过去，什么都没发现，就算是看出花来，那也只是一幅普通的甚至是有些粗鄙的画作。
赵雨柔心中得意，这画就是说上天了，也还是不堪入眼，她倒要看看这个死丫头怎么翻盘，她之前在梧华宫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可都记着呢。
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云歌却是并不慌张，眼睛看着太后不说话。
一会，太后微微颔首，“那你就说说这里面有何玄机？”
不只是太后，就连萧千毅都被微微勾起些许好奇心。轻咳了声看过去。
云歌微微一笑，上前接过一旁的画，在小太监的帮助下，将画挂了起来，方便众人更好的看清。
“太后容禀，这世上，有人间百态，有善恶美丑，因此才有了佛，佛能普渡众生劝人以善……”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嗤笑，打断了云歌说的话，皱眉望过去，赵雨柔眉宇间轻蔑的很，“一幅破画而已，你难不成以为这样就能欺瞒陛下和太后不成，照你这样说，那大街上随便找一幅画，岂不是都能说是与佛家有关。”
周围响起一阵切切的声音。
云歌垂下眸子，黑暗里神色一冷，勾唇道：“那如果说不是一幅，而是两幅呢。”
什么！
在场人无不惊讶，视线瞬时移到那幅画上，萧千齐的眼神也跟着盯过去，半晌，眼神微动，原来如此，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没人注意赵雨柔瞳孔一缩，身后的小丫头更是脸色青白。
“太后请看，这画上，”云歌一顿，瞟了眼赵雨柔，继续道：“其实是两幅图。”
两幅？太后视线又在画上来来回回扫视了两遍，竟是一点蹊跷都没能看出来。
云歌也不卖官司，拿了个小竹片，碰到画的边缘，轻轻比划，私下里却在和系统交流，“蠢蛋，准备的有把握吗？”
“放心吧，我选的位置都是经过计算的，你放心划下去，我会在你揭开画的时候，尽量保证下面的那幅画的完整度。”系统傲娇的声音响起。
云歌微微点头就在选中的那个点上面狠狠一划，大殿里的人都跟着她手里的竹片走，一颗心悬了起来。
随着竹片一点点划开，众人惊讶的发现这画的下面竟还有一层，太后微微挺直了背，身子前倾，盯着那幅画，想要看到真容。
哗，小太监帮着云歌把上面的画揭下来，殿中响起一片哗然。
“妙，妙啊！”有人拍手叫好。
这画的下面赫然是一幅悲悯众生图，要是但看这幅悲悯众生图也还没这么惊艳，顶多就是赞一声画艺高超，但是现在，众人先是看到上面的那幅画艺粗糙的市井纨绔的吃喝享乐图，再触及下面的这幅，配上云歌方才的讲说。
瞬间就觉得这画就不一样了，整个格调就出来了，就像是这下面的神佛要去悲悯普渡陷入迷途的众生。
看着众人的惊呼，云歌笑而不语，点到为止。
倒是李燕然立刻反应过来，一个激灵，连忙跪下，“太后恕罪，臣妾本想着给太后一个惊喜，但是妾身嘴笨，竟闹了这么大一个误会，真真是该打。”现在不讨好卖乖还等何时。
果然，太后一脸欣慰，“好孩子，有心了。”话落叫人把画作呈到眼前，爱不释手。
赵雨柔咬碎了一口银牙，恨恨的看了眼云歌，哪想到抬起头，正好撞见萧千毅意味深长的视线，只觉浑身一凉。
好一出大戏，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能看不出来这里面没有猫腻就怪了，但是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打算装哑巴，顺着这个梯子下了，他们只知道今天是太后寿宴，其余的，他们可什么都不知道。
明哲保身的本领，在这宫里，那是最基本的。
云歌怎么知道画有两层的呢，其实很简单，送给太后的寿礼是她一手准备的，绝对不可能在梧华宫被调包，那就只能是出了梧华宫以后出了问题。
寿礼离开梧华宫就直接送到这边，交给侍儿保管，唯一可能出岔子的地方，就是寿礼被呈上去之前的这段时间，但是太后寿礼的保管就是为了防止这种岔子的出现，因而有专人看守，想进去偷天换日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有人把这幅次等的画夹带到他们的贺礼里面，趁着放画的功夫，用次等的画粘在原画上，动作极快还找不出把柄。
云歌啧啧了两声，这赵雨柔身边的人才还不少，能把画糊的这么完美，看不出一点痕迹，她也是废了心的，可惜，她事先在画纸的卷轴上作了印记，再加上蠢蛋的提醒，自然是一眼就知道其中关窍。
李燕然被太后赏了好一堆东西才作罢。
当晚萧千毅寿宴结束，就去了梧华宫，消息传出去，不知后宫有多少人差点撕碎了手绢。
“云姑姑，你今天真是太厉害了，要不是你，主子今儿个一定会被冤枉死的。”伺候好两位主子休息，云歌在外面守夜，小翠挤过来。
小翠想了想，小声道：“云姑姑，你是怎么知道那画底下是咱们的画的。”
云歌就把她之前的推断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蠢蛋那段没提。
听的小姑娘眼睛亮闪闪。
云歌：……
这样崇拜的眼神，突然觉得好心虚怎么回事，承受不来。
想了想，道：“你去将前两天，内务局差人送来的那几盆芍药拿出来摆到前厅。”
“前厅？”小翠皱眉，好一会才想起来她说的是什么，低呼：“那几盆芍药都快死了，怎么还要端到前厅，要是被皇上看见，定会龙颜大怒。”
概因那天晚上的事，传出去，不知怎得，就变了样，都说她家娘娘做了错事，惹得皇上不快，再加上皇上这一连几日都对她们梧华宫不闻不问，反倒是华妃哪里风生水起。
这宫里又都是写踩低捧高的混账货，这不，上天内务府送花，竟挑了好几盆半死不活的，娘娘见了发了好一通火，最后只能叫人挪到后面的小院。
云歌笑得促狭，“就是为叫皇上看见才好呢，你莫要多问，去就是了。”
小翠应了声是，就退下了。
云歌在后面喊道：“记得放到明显点的地方。”
“知道。”小翠低低应了声，头也不回的答应。
这边，秋华宫。
一样的灯火通明，只是整个宫殿里气氛沉闷的可怕，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烛火焰心炸裂的噼啪声。
赵雨柔坐在椅子上横眉冷竖，小宫女跪在地上。
两旁的侍者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地上的宫女，额见沁出点点冷汗：“娘娘恕罪，奴婢知错。”
“知错?我倒是不知你错在哪里。哼，不知死活的东西。”赵雨柔狠狠扔了一个茶盏过去，正好砸在她的头上，小宫女瞬间流了一脸的血。
赵雨柔却是厌恶的撇开了眼，冷声道：“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害得本宫出了这么大的丑。如今皇上又去了那个贱人的地方，你要本宫如何处置你，嗯？”
小宫女被吓傻了，一个劲的跪地求饶。
一旁的孙嬷嬷叹了口气，心道这个宫女日后怕是在秋华宫见不到了，心下难免有些恻隐，说起来她还是自己的同乡，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赵雨柔命人将小宫女拖下去，转头对孙嬷嬷说：“你拿了本宫的帖子将今日之事告诉父亲，千万不能让皇上因为这个厌恶了本宫才是。”
孙嬷嬷低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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