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天赐良缘？（九）

“从军如赴死，逃者斩首示众，你确定要为守护大周牺牲自己吗？”

        投军的队伍并不长，武嘉炎被一股不可抗力推动着前进，对这个时代、这个国家了解不多的他听到最前方那个站着的军官如是说着。

        和在民间的“传销式”诱民投军不同，首位的军官面容冷肃，语调没有起伏，但话里话外好像在说“战场无情，没有逃跑和退后的余地，很可能永远都无法回来了，考虑清楚再来投军”。

        投军，代表着舍弃安宁的生活，作为军官，有护佑百姓之责，他不容许有百姓因为一时热血上头投军，而后后悔，被处死，也不容许任何人拿从军当儿戏。

        武嘉炎迈开步子向前，突兀地，他想看到那个军官的容颜。

        “从军如赴死，逃者斩首示众，你确定要为守护大周牺牲自己吗？”

        那声音一次又一次响起，直到最后一点遮挡离去，武嘉炎看到一张被刀疤割裂成两半的脸，古铜色的面容抬起时染上阳光的彩晕，眉眼宁和，像海，静中藏波。

        军官凝视着他，又仿佛并不是在看他。武嘉炎不知道前世的自己回答了些什么，他只能看到军官眼中微涌的波澜和被推至眼前的竹简，竹简上缓缓凝出一行字——“武嘉炎，漠城沙县县令长子，志愿从军，目标：将军。”

        “大周会记住我们的英雄，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那军官似乎扯了下嘴角，“我等着你当将军的那天。”

        武嘉炎蓦地想起一个人，他让到一边，名字被记录在册后，他又恢复了行动自由。

        军官的面容依旧冷肃，他看向下一个前来从军的百姓。

        “从军如赴死，逃者斩首示众，你确定要为守护大周牺牲自己吗？”

        一遍又一遍，他不厌其烦地问着，有人临时反悔，也有人豪言壮语，但他的语气、神态甚至是站姿都从未变动。

        “子铭确定。”

        武嘉炎在这里站到夕阳西下，听到最后一个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这样回答，坚定而骄傲。那少年站在武嘉炎站过的位置，挥毫，青简留名。

        武嘉炎侧目，军官面前的长台上堆放着一卷又一卷这样的竹简——不论是被煽动还是本就心有大志，这些百姓从安宁中走出，即将奔向一个很可能没有未来的未来。

        “邓将军，名册可都记录好了？”

        如清溪微响，女子的声音在武嘉炎耳畔荡漾。他抬头，唐沁的身影映入眼帘。

        “合三百六十人整，户部核实后便可成册。”邓明案抱拳，态度恭谨。

        “方才……”唐沁抚着红缨枪，半晌才道，“那些个十几岁的少年，便都麻烦邓将军带着吧。”

        “是。”邓明岸郑重应答，“子良遵令。”

        他们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共同望向了头顶的天空——湛蓝无暇，白云轻缀其间，祥和得像一场梦。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吧？”邓明岸问。

        “是。”唐沁目光放空。

        “唐将军可随大军开拨？”

        唐沁笑了笑，邓明岸懂了，他以军礼相拜，敬这位身份是公主的女将军。

        “行军记录不会作假，邓将军不必替我不平，没有人能抹去我的功绩。”

        武嘉炎总觉得此刻的唐将军应该是意气风发、骄傲自信的，可站在他目光中的唐沁，周身笼罩着一股子悲凉，眉眼垂下，显得颓靡。

        “可我要功绩有什么用呢？我谁也救不了…”女子的声音很轻，风一吹就散了。邓明岸似乎是没听见，他回身去收拾竹简。

        【作者题外话】：今天下午不放假，后面还有一点晚上码，怕你们等，先发一点点，不说了我要回教室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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