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特训
关于帝国向废土扩张的两种策略凌霄略有耳闻。
第一种就是像秦嗣远说的，不断建造前哨城市和黑墙，清理区域内的敌对生物，最终用黑墙将几座、十几座甚至几十座前哨城市连起来，就成了新城市。
第二种方式非常狠毒，但非常快捷：
直接投放净灭弹把区域内的全部生物消灭，然后在白地上一边恢复生态，一边建造城市和迁居人口。
秦嗣远啃了口排骨，美滋滋地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每次遇到这种行动，帝国就会花点小钱去骗上一堆廉价的佣兵来填线，我想那个叫陆轩的弄来的情报上应该没说你们会碰上虫骸吧？”
“老秦头，你别吓我啊……”
“帝国肯定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你们，不然两万块可骗不到傻子去送死。虫骨氏族不仅住在虫巢上面，而且还能控制虫骸作战，
当年帝国放弃V4057号废墟就是因为这个，现在鬼知道又中了什么邪，居然又打起那片地的主意。”
“呃……所以……”
“所以上去放两枪，杀几个野人，对得起帝国给的酬金就行，别傻不愣登地真的去拼命。”
“明白了。”
“另外，吃完饭休息一下，到库房区六层找我。”
“哦……”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说着，秦嗣远将杯子里最后一点酒喝进肚里，起身离开了餐厅。
凌霄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品味着秦嗣远的话。
卑鄙，真是太卑鄙了。
早就听闻帝国军队做事不择手段，但谁也没想到居然会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
“虫骸并非是不死之身，只需要你掌握技巧，小作坊搓出来的土造枪也能杀死它们。”
说着，秦嗣远拉开了面前特制防雨布。
“我靠？！”
看到防雨布下的东西后，凌霄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这是具在搭起的骨架内填充凝胶撑起来的穿刺型虫骸标本。
它就像是螳螂与蟑螂的巨型杂交体，两条前肢前端生有尖锐且坚硬的穿刺骨节。
虫骸身体上有无数个弹孔，光那个骇人的头部上就有四个。
凌霄机械地转头看向秦嗣远：“老秦头，这就是你不让我来地下六层的原因？”
“只是一部分。”
“你……你居然把这种危险品藏在家里，你就不怕秘密警察……”
“什么危险品？这玩意是老子干掉的第一只虫骸，安魂曲部队允许我保留它作为纪念，喏，证明文件在这里。”
说着，秦嗣远拿出了个装裱起来的证书。
凌霄这才放下心来。
秦嗣远继续说道：“本来十年前我打算出掉的，但是我想想未来可能要教你如何杀死虫骸，所以就留下了。”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接着。”
秦嗣远将已从帝国军队退役的55式步枪丢给凌霄，而后将金属制成的胸甲与头盔扣在凌霄身上。
凌霄接过后下意识地检查枪膛和弹匣。
然而他很快发现，这枪的弹匣是不可拆卸，扳机也是不可动的。
“老秦头，这是……”
“这是安魂曲部队训练时用的信标枪，击中和被击中后信标都会给出伤害反馈，算是拟真度最高且最稳妥的训练方式。”
说着，秦嗣远也拿起了信标枪。
这是凌霄头回看到秦嗣远放下精工工具，拿起武器的样子。
一番操作后，模拟战斗开始了。
虫骸标本疯狂地扭动起来，伴随着“咔哒”一声，吊着它的钢索忽然被切断，虫骸落在了地上，立即朝着秦嗣远和凌霄扑去。
秦嗣远闪身躲开，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的凌霄则愣在了原地。
虫骸扑倒了凌霄，两只尖锐的穿刺肢狠狠地刺向他的心脏。
所幸标本的穿刺肢前部已被柔软的棉织物替代，这一击并不能真的杀死凌霄。
但胸甲受击位置放出的电流可就没有那么好受了。
凌霄惨叫一声，感觉自己的整个胸膛都要裂开。
旋即，防护装甲的击杀锁定功能被启动了。
头盔释放出的冲击信号使得凌霄经历短暂的眩晕，而后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像真的死了一样。
“杀死”了凌霄后，虫骸转身扑向秦嗣远。
秦嗣远不慌不忙地端起枪，冷静地单发点射，闪电般地连续击中两条穿刺肢底端亮莹莹的蓝色光点。
虫骸的穿刺肢立即耷拉下来。
但它没有放弃追杀。
秦嗣远轻盈地躲开虫骸锋利的口器与其它腿上如同倒刺般的骨片，迅捷地连开三枪，分别击中虫骸的双眼和头颅正中。
虫骸轰然倒地。
它头颅忽然裂开，露出了包裹在坚实颅骨下的蓝色光点。
秦嗣远不紧不慢地开枪击灭这个光点。
几条钢索垂下来，迅速将虫骸标本复原，补充凝胶消耗后重新吊了起来。
凌霄终于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心有余悸地起身：“老秦头，你坑我！”
“我坑你什么了？”
“你可没告诉我被击中的位置会释放电流！”
“我不是说了这东西拟真程度很高吗？怎么样，死亡的感觉？有没有品尝到恐惧的滋味？”
“这感觉一点都不好。”
“那现在开始练习吧，尽快学会这套‘连锁射击术’，不然过几天可就真的要死在黑墙外了。”
听了秦嗣远的话，凌霄用力点了点头。
确实，现在最多是模拟死亡，要是功夫不够硬，遇上真的虫骸就只能下辈子见了。
秦嗣远将装备和步枪放下，走到控制台旁，在屏幕上按了几下：“我设置了进阶学习模式，你就从最基础的开始，慢慢练习。”
设置好参数后，秦嗣远离开了六层，留下凌霄自己在内训练。
地狱般的特训开始了。
虽然是基础模式，但虫骸的进攻还是让凌霄疲于应付，身上很快便青一块紫一块。
而护具在受击时释放的电流与死亡锁定系统更是给凌霄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凌霄咬着牙，不断告诉自己这只是个训练，而且自己不应该依赖任何外物，这才强按下使用攻击卡牌的欲望。
晚上六点，凌霄拖着疲惫且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了地面。
秦嗣远将糖醋鱼端上桌，调笑道：“怎么样，练到什么等级了？”
“C3-”
“噗，你这是在原地踏步啊。”
“老秦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虫骸的动作这么快，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连续，而且那么准确地打中的？”
“现在你服气了吧？承认你那些所谓的军事训练课都是花拳绣腿了吧？”
“我……”
“想做到不难，继续吃苦头。”
“我明白了……”
凌霄用力点点头。
饭后，凌霄不打算再去挨揍，回到楼上复习功课到十一点后起身走向工作台，将精工镜片架在左眼，准备将前几天接下的维修单做掉。
等透过镜片看到表盘内复杂的构造后，凌霄不由头疼起来。
一天的战斗训练，再加上四个小时的高强度复习已经让凌霄疲惫不堪，眼下说什么都没有精力再去修理这破玩意。
虽然这手表是自己修过不下上千次的型号。
强撑着尝试了两次后，凌霄放弃了，召唤出生存卡盒，从中抽出生产卡牌插入驱动盒内。
两秒后，焕然一新的手表出现在了凌霄眼前。
凌霄没有多想，将它放进雇主带来的表盒内，而后摘下精工镜片，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次日清晨，凌霄起床后感觉浑身隐隐刺痛，感觉像是身上长了什么古怪的东西。
走进洗手间洗漱前，实在忍耐不住的凌霄将上衣脱下来。
镜子里自己的形象让凌霄吓了一跳。
只是睡了一觉，自己居然就健壮了不少，肌肉线条优美流畅。
“这……这是怎么回事？”
凌霄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变化。
几分钟后，伴随着刺痛感消失，凌霄冷得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将衣服放了下来。
他想了想，将衬衣领口最顶的扣子扣好，以防止被别人看出异状。
早餐之后，凌霄想帮着秦嗣远招呼店里的事，却被他叫走：“赶紧去训练，我还没老到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呃……”
“呃什么呃，不怕虫骸了是吧？”
“好吧好吧，有需要就叫我一声。”
“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于是凌霄再次来到地下六层，将护具和武器准备妥当后启动了模拟训练装置。
凶狠的虫骸再次降临。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里，凌霄被“干掉”了无数次，而虫骸的“死亡”次数只有寥寥三次——
其中有两次还是凌霄运气好，虫骸因为猛力撞击导致程序有些错乱，让凌霄抓住空子使出连锁射击术。
又一次被“干掉”后，气喘吁吁的凌霄在死亡锁定系统解除后站起身走到控制台旁。
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凌霄欲哭无泪。
被虐了这么久，居然还停留在C3-等级。
观看了战斗记录后，凌霄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有些进步的。
至少自己镇定了不少，不会再像刚开始那样被虫骸追得乱射一气。
简单地休息了片刻后，凌霄站起身，再次启动了模拟训练装置。
接下来的时间里，凌霄就在这样痛苦的往复中度过。
不过令他惊喜的是，每天早晨醒来都会发现自己健壮上几分，而且学业上也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几张模拟卷做下来，分数较之前有了不小的提升。
模拟训练持续了将近十五天。
凌霄的连锁射击术有了长足进步，应战时也变得沉着冷静。
2月25日下午，在凌霄结束训练前，秦嗣远来到了地下六层。
看着凌霄沉着冷静地躲闪虫骸的攻击，使用连锁射击术精准地射中每个目标，而后冷静地一枪打烂露出的虫晶，秦嗣远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等到战斗结束，秦嗣远走到控制台旁，笑道：
“进步不小啊，现在你是个合格的虫骸猎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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