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黑山药剂

然而不过十秒的功夫，凌霄便将原本领先的白晖甩下十万八千里。
  白晖拼了命想要追上凌霄。
  对于此，凌霄叹着气摇摇头。
  年轻了，这白晖属实是年轻了。
  自己有三片附加肺叶和两颗副心脏，更不要提还有强化骨骼和强化肌腱之类的植入物，你就是跑死也不可能追上自己。
  果不其然，一圈还没跑完，白晖便已耗尽体力，被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超过。
  四圈半的路程很快便跑完。
  凌霄脸不红气不喘地跑过终点线。
  这点量不要说出汗，自己连点感觉都没有。
  体育老师竖起了大拇指：“完美，简直太完美了，你这不参加县中学生运动会简直是浪费了人才啊！”
  凌霄笑着应付了过去。
  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己可不想招来不必要的关注。
  至少现在不想。
  凌霄篮球场边找了个阴凉地坐下，打开了带来的奇幻小说，关闭了辅助阅读系统，很快便沉迷在两千年前的作家所构建出的奇幻世界之中。
  地球时代的文学作品是真正的宝藏。
  由于利维坦生物可以透过各类文艺作品侵蚀人类思想，进而形成仆从军，再加上和汉萨的连年战争，联邦控制区内施行着高度思想管制。
  这种有神有魔有各种古灵精怪的小说被视为绝对的异端。
  顾惊鸿率先冲过终点线，而后边休息，边在操场上搜索着。
  几秒后，他径直朝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凌霄感觉到有人遮挡了阳光，于是抬起头。
  顾惊鸿好奇地看着他：“这是什么书？”
  “奇幻……”
  凌霄忽然察觉到危险，超算模组自主启动。
  飞来的篮球在他的眼中越来越慢，最终几乎停滞，凌霄轻轻松松地出手接住篮球，借助作战预测模组算出最佳出手角度。
  “哐啷”
  “嘶……”
  正在篮球上挥汗如雨的白晖等人倒吸了口凉气。
  这颗篮球飞过将近一个半球场的距离，精准地落入篮筐中。
  而最恐怖的是，根本就没人看清凌霄的动作。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凌霄已坐回原位，捧起了书。
  顾惊鸿微笑道：“借我看看可以吗？”
  “可以啊。”
  凌霄将带来的另一本小说递到顾惊鸿手中。
  顾惊鸿坐在他身旁，翻开了书页。
  时间在阳光、翻动的书页和欢声笑语中飞快地流逝。
  晚自习，顾惊鸿将两节课用在看闲书上，一节课用在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上。
  等到下课，她羞涩地对凌霄说道：“能不能……能不能让我抄一下作业？”
  凌霄翻了个白眼，从刚刚打好的包里拿出练习册交给她。
  “谢谢！”
  顾惊鸿回以甜甜一笑。
  周二，顾惊鸿依旧是在酣睡中度过。
  周三，方卓和余韵回来了。
  余韵面色苍白，看上去异常疲惫。
  而方卓看上去则像是中了邪，眼神呆滞，说话语无伦次。
  这幅样子把凌霄吓了一跳：“我靠，你这是昨晚挊了八次吗？”
  “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对了，今天要月考是吧……那个梦真的非常诡异，你还记得……诶，我没带2B铅笔……擦，你小子的新同桌居然个大美女……”
  这番话凌霄和顾惊鸿双双无语。
  顾惊鸿无奈地说道：“虽然被人夸很开心，但他这是怎么了？”
  凌霄耸耸肩：“我也想知道。”
  他从笔袋里拿出2B铅笔和橡皮交给方卓：“快叫爸爸。”
  “去你大爷的……对了，夜宵，周六晚上你和我说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
  早自习的下课铃声宣布了月考的开始。
  众人收拾起书包，拿着准考证陆续朝着考场出发。
  在走出教室门时，余韵被旁人的书包撞到肩膀。
  结果就是这么轻轻一撞，她便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捂住了肩膀。
  在旁人发现前，她便硬生生将表情扳了回来，换上了平日里那副清冷表情。
  接下来的三天都在考试中度过。
  方卓的情况越发让凌霄担心。
  等到了周五考完试回到教室时，他已经无法正常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且盯着顾惊鸿嘿嘿地傻笑，把顾惊鸿吓了个半死。
  而余韵则多少好了点。
  至少脸上稍微有了点血色。
  晚自习结束时，顾惊鸿伸了个懒腰：“真是辛苦的一周呢！”
  凌霄有些想笑。
  辛苦？你可是睡了五天的人。
  和之前一样，顾惊鸿依旧问凌霄借作业抄。
  回到家，凌然依旧和往常一样用沙发垫迎接凌霄。
  然后被凌霄反击打翻，而后兄妹二人便开始拌嘴。
  再然后就是凌霄坐下吃饭。
  饭还没吃两口，凌霄便接到了方卓的电话。
  电话刚刚接起，方卓便惊恐地大喊：“夜宵，救我……救我啊！”
  “什么！？”
  “余韵……余韵要杀我！”
  不等凌霄细问，电话便突然挂断了。

  但是这几秒也足够凌霄定位到方卓，他起身便朝门口冲去。
  凌然拦住了他：“又去干什么？”
  “人命关天！”
  “噗，你能有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
  “等我回来再解释。”
  “至少把外套穿上吧！”
  凌然将外套丢给凌霄。
  凌霄随便一披便冲出了门，将满脸懵逼的凌然留在身后。
  芝县依山傍水，有着迷人的自然风光，但在风光最美的北郊却有着不和谐的音符：
  那儿有座占地约十平方公里，烂尾十多年的度假村。
  这是曾经县里最看好的项目，却因开发商资金链断裂而被迫中止。
  说来也奇怪，后来每个接手这块地，不管想搞什么的开发商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放弃。
  于是，这片地有鬼的传闻在县内不胫而走。
  没人知道的是，在这片烂尾度假村的地下有座巨大的设施。
  设施内的一处隔离病房中，方卓被银白色锁链捆住手脚和颈部，强行控制在病床上。
  他不断地挣扎，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隔离病房外，七八穿着白大褂的人紧张地盯着电脑屏幕。
  唐崇怀皱着眉头站在他们身旁。
  不多时，余韵焦急地走了进来：“情况如何？”
  唐崇怀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分裂意识体的扩散速度太快了，照这样下去，不出四个小时他的大脑会被完全侵蚀。”
  “有办法吗？”
  “黑山药剂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注射黑山药剂等同于给他做了额前叶切除术，他会变成傻子的，他才十六岁，我们不能让他未来生不如死……”
  “可是如果不注射的话，他很快就会被转化为625-22-42号。”
  “该死……”
  余韵紧咬银牙，转头看向隔离间内痛苦不堪的同班同学。
  不多时，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直升机抵达了度假村上空。
  度假村的地面分开，闪烁着红黄光芒的升降机坪升了起来。
  直升机降落停稳后，升降机坪迅速下落，地面眨眼间便恢复了原样。
  待升降机坪停稳后，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为首的中士拎着口漆黑的金属箱。
  开启匿踪模式的凌霄跟在这队士兵身后，参观着这座古怪的地下军事基地。
  这群士兵首先要做的是上缴步枪和弹药。
  趁着这个功夫，凌霄悄无声息地袭击了队伍最后那个的士兵。
  凌霄将他拖进厕所，锁上隔间后将他全身的装备扒了下来。
  在离开隔间前，凌霄复制了他的面容，又拔开他的眼睛，拽起他的手掌，将他的生物信息和行为数据全部拷贝下来。
  中士很快便发现自己的队伍少了一个人。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凌霄快步跑了过来。
  中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小子干嘛去了？”
  “人有三急。”
  “懒驴上套屎尿多，下次临时脱队必须打报告，特别是咱们还带着武器的时候！”
  “这次是实在憋不住了，登机开始我就想……”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说屎尿屁的事情，那孩子正等着咱们送黑山药剂呢！”
  凌霄在幽灵骨的数据库内搜索了黑山药剂。
  得出的结果让他内心一凛，不由攥紧了拳头。
  绝对，绝对不能让这群混账给方卓用这玩意！
  电梯在地下48层停下，刚走出电梯，凌霄等人立即被拦下，挨个核验证件和生物信息。
  拦下他们的这群士兵佩戴红色贝雷帽，臂章颜色从黑银换成红金，其上的黑银咬剑骷髅图案也变成了红金喷火骷髅。
  反复确认无误后，这群喷火骷髅才放他们过去。
  在离开电梯前，凌霄装作不小心撞了其中一个喷火骷髅一下，眨眼的功夫便将黑偶放进了他手腕处的个人终端内。
  这喷火骷髅立马暴跳如雷。
  凌霄赶忙陪着笑脸道歉，这才让对方平息了怒火。
  走过两道防爆门后，队伍里的下士不由吐槽：
  “他妈的，老子看到这帮安全部队的就来气，咋不出去和来访者干两架，在咱们面前拽得和二五八万似的有个屁用。”
  “谁让他们的头头会拍来事，经费足不说，还天天呆在基地里正事不干，脏活累活全是咱们机动猎兵顶上。”
  凌霄笑嘻嘻地接了句“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众人边走边骂，很快来到了隔离设施内的监控室内。
  隔着厚厚的特制玻璃，凌霄看到了痛苦不堪的方卓。
  当见到余韵时，凌霄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为什么她的威胁系数会这么高。
  中士将装有黑山药剂的金属箱放在桌上。
  余韵身旁的中年男人和一名医生走上前，一同打开了手铐上的锁，而后余韵和另一名医生上前打开了箱子。
  雾气缓缓由金属箱内飘出。
  和中年人一同打开手铐的医生上前，从中取出三种不同的药液。
  气氛突然便紧张了起来。

  拿着药液的医生走到混合器旁，将三种药液注入其中。
  机器轰隆隆地开动起来。
  凌霄闭上眼，激活了已在网络内潜伏并已指数爆炸式自我复制的黑偶。
  通过远程链接，凌霄指挥着黑偶在网络内肆意出击。
  这座基地的防火墙在跨时代的降维打击下轰然倒塌。
  很快，连带感染将黑偶送到了这个神秘组织的中央网络中，啃食了它的防火墙，将最高权限交到了凌霄手里。
  “叮”
  伴随着一声脆响，漆黑如墨的黑山药剂配置完成。
  医生将药剂抽入特大号的注射器中。
  在中士的示意下，凌霄和另外四名士兵跟着中年男人和医生走进了隔离室中。
  在他们靠近方卓的刹那，凌霄切断了隔离设施内的电源。
  断电触发了安全模式。
  厚重的装甲板轰然落下，将观察室和隔离室隔开。
  医生有些惊慌：“什么情况？”
  中年男人淡定地说道：“应该是电力系统出了问题，备用发电机组很快就会上线了。”
  凌霄悄无声息地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两个呼吸的功夫，四名士兵便被打倒在地。
  中年人察觉到了异动。
  等到医生被击晕倒地时，中年人直接亮出了橙色光剑：“41号？！”
  凌霄没有说话，关闭作战预测模块，借助超算模组闪电般地出手。
  微红剑刃闪过，光剑被拦腰斩为两截，被斩断的能量水晶冒起青烟。
  中年人震惊地看着凌霄。
  在他准备拔枪时，凌霄一拳打在他的肋间。
  伴随着令人胆寒的骨骼破裂声，中年人闷哼一声倒下。
  电力恢复倒计时出现在了凌霄眼前。
  他没有犹豫，立即走到床边，砍断捆着方卓的银白锁链。
  方卓怒吼着起身，狠狠地咬在凌霄肩头。
  坚硬的皮下装甲让他崩掉了一颗牙。
  凌霄从自己仅剩的三支急救注射液中取出一支打进了方卓体内。
  方卓立即软作一团。
  凌霄扛起他，踹开隔离室大门逃了出去。
  等到装甲板升起，余韵震惊地看着隔离室内的情况。
  她立即冲了进去，将唐崇怀扶起。
  唐崇怀用力咳嗽着：“41号……是41号……快，他……他要带着那孩子逃……”
  安全部队冲进了隔离设施内。
  余韵将中年人交给创伤小队，朝隔离设施跑去：
  “基地遭到41号入侵，发生鸣镝级泄露事故，执行7号协议。”
  很快，警报声响彻了整座基地。
  整座基地动了起来，按照协议内容组成由特工和机动猎兵组成的歼灭队和以安全部队、创伤小队、观测人员和为盾的防御体系。
  同时，附近几座基地内的作战人员迅速登机，随时准备驰援。
  黑暗中，凌霄暗暗地观察和记录着这些行动。
  他既惊讶于这些人的行动效率，同时也对他们所用的各类落后技术嗤之以鼻。
  不过凌霄对“特工”非常感兴趣。
  他们和自己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基地的指挥官见41号并没有像预期中那样主动发起进攻，便下令由特工和机动猎兵组成的歼灭队开始搜索基地。
  当这道命令下达时，凌霄知道，自己可以走了。
  他切断了基地内的所有摄像头，将通讯频道全部阻塞。
  ……
  凌霄将收纳在左臂内的巨盾展开，顶着它迎着安全部队强大的火力冲去。
  “快，干掉他！”
  “这狗日的盾牌到底是什么玩意做的？.50都他妈不起作用。”
  “操，把火箭筒给老子拿来！”
  凌霄启动了超算模组，在火箭弹靠近自己的瞬间出手，轻而易举地将它抓住，而后反手扔向了右侧天花板。
  “轰”
  “我操！”
  正准备带队从右侧的特工从武装带上拔下防爆装置扔了出去。
  防爆装甲板瞬间竖起，将歼灭队和火箭弹隔开。
  但即使如此，这支歼灭队依旧被炸了个七荤八素。
  凌霄闪电般地转身，叮铃哐啷的一阵乱响后，装甲板将两侧的所有通路封死，将反应过来往回赶的歼灭队尽数拦住。
  解决了通道的安全问题后，凌霄顶起盾牌，将运动芯片的功率开到最大，简短蓄力后朝着安全部队的防线猛冲而去。
  “轰隆”
  防线连同其后的防暴门一同被撞穿。
  在全息路线的指引下，凌霄背着方卓进入了多处密道中的一个。
  作战预测模块制定了非常复杂的逃脱线路。
  而后，在如迷宫般的地下网道中行进了约两小时后，二人从六十个暗门选择最远的一个逃出。
  呼吸到新鲜空气，吹着河畔微凉夜风，凌霄将方卓放在草地上，扫描了他的全身。
  自己的混合急救液起了作用，侵蚀方卓脑部的不明物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
  已被侵蚀的部分则在物质离开的瞬间便被修复。

  凌霄终于松了口气。
  约莫半小时后，方卓悠悠醒来。
  发现自己正躺在凌霄家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校服外套，而凌霄和凌然正在自己身旁叽里咕噜地小声谈论着什么。
  随着记忆不断恢复，方卓大叫一声，从沙发上跳起，在身上到处乱摸。
  这一嗓子把兄妹二人吓了个激灵。
  凌霄赶忙拉住正准备脱衣检查的方卓：“咳咳，这可有姑娘呢！”
  凌然翻了个小白眼。
  方卓脸上写满了惊恐：“余韵……余韵要杀我……”
  “我知道，所以我把你带回来了。”
  “可……你……你知道她那时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个啥玩意么……光……光剑，他娘的一把光剑，这娘们是个绝地武士……”
  “我还是阿斯塔特呢。”
  凌霄摆摆手，转向了凌然。
  “小然，大人要谈事情……”
  “你妹的凌霄，你就比我大一岁！”
  ……
  凌霄坚持不住了。
  他从世界图书馆中脱离出来，看向了身旁的幽灵骨。
  幽灵骨微笑着端上了另一份“能量补剂”。
  凌霄叹了口气，接过了这盘食物。
  幽灵骨说道：“非常不错，已经开始正式生产了。”
  “哦？”
  “对了，除了植入体之外，那个黑山药剂也即将进行测试。”
  “那玩意到底是干啥的？”
  “等会你就知道了。”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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