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第二次评估
凌霄笑了起来：“胖头蛇现在改名叫蝰蛇了？就这胖小子也想和我喝酒？当年在黑日冕部队绿队的时候，他刘溜出去喝酒，
结果只喝两罐啤酒就倒了，被那群新学抬回来，差点没被揍死。”
“人家一直都叫蝰蛇，只是你硬要管人家叫胖头蛇。那个事情我记得，当时他喝醉了还跳脱衣舞来着，结果被谷旭和王俊杰他们几个暴揍。”
回忆起当年在黑日冕部队的囧事，凌霄和邵西平一起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邵西平看了看手表，说道：“我得走了，哦，对了，那个……凌长官……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
他的脸色忽然黯淡了下来。
凌霄显然看出这件事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和我没什么好扭捏的。”
“梁邱走了。”
“什么？！”
凌霄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邵，你刚刚说什么来？谁走了？”
“梁邱。”
“他走了？去哪里了？真退役去做小生意去了？”
“不……不是……他……受不了折磨，想不开就……昨天的事情，咱们有空去看看他家人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我这刚回来怎么就出了这么多事情？！我现在完全弄不清楚状况了……”
凌霄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能想到任何人会想不开，但唯独就是不会想到梁邱。
这家伙是自己所见过的，最无脑乐观的人。
他好像没心没肺一样，无论执行的是什么危险等级的任务，凌霄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任何有关“害怕”和“压力”二词的痕迹。
他总是笑呵呵地，在歼灭组里做王俊杰的捧哏。
有时候王俊杰唱白脸的时候，他还要负责唱下红脸。
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凌霄刚刚回到帝国，准备找以前的兄弟们小聚时自杀了。
这……
凌霄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和特殊生物经年的征战已经让凌霄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倒下，以至于能从68年入伍开始就陪在凌霄身边的人像完整的黄金时代军舰一样稀少。
凌霄曾想过把这些全部弄到洛神制药来。
这样的话，至少能让他们不用再每天都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这个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
于是，这也就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想到这里，凌霄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如果以这样的心态去参加心理评估的话，凌霄觉得自己这次肯定又会失败。
邵西平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于是说道：“凌长官，有任何需要就和我讲，有些事情……”
“放心，我不会客气的，有个将军罩着的话，那我可是要爽翻天了，对了，如果你需要集团支持的话……”
“我同样也不会客气的。”
邵西平点点头，和凌霄道别后朝外面走去。
但没走几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
凌霄有些疑惑：“怎么了老邵？”
“差点忘了，凌长官，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是你放心就好了，等会你进去随便说，这次心理评估无论如何你都会通过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陛下钦点的指挥官。”
“靠……”
凌霄翻了个白眼。
这顾惊武还真看得起自己啊。
自己离开了这么久，而且就算自己之前可能是因为某些缘故必须背负那个骂名，但自己加入维安警队的事情可是坐实了自己有叛国嫌疑。
毕竟帝国军队是完全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特别是自己这样的“功勋军人”。
对于帝国而言，最好的解释莫过于凌霄已经在澄澈天空行动中阵亡。
而非是他改头换面，加入了维安警队，并且在和平方舟市参与了几次帝国人完全不想涉及其中的行动。
这样想着，凌霄更加无奈了。
对于自己回来这件事，要如何解释自己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帝国是非常头疼的。
功勋军人负气出走，加入了别国的“维安军”，这种事情等于狠狠抽了帝国和帝国军队一个响亮的耳光。
后续会牵扯出无数棘手的问题。
为了防止这些问题出现，帝国采取了非常保险的方法：
顾惊武亲自去给凌霄授勋。
如此一来，自己在维安警队服役过的事情就完全可以被盖过去，可以被帝国官方解释奉命前往和平方舟市调查。
再加上凌霄之前的工作就是解决这些乱七八糟的牛鬼蛇神。
至于血霜事件爆发之后，凌霄为什么不回到帝国，而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点也可以用执行任务，为帝国忍辱负重来解释。
虽然表面上是授勋，但实际上是在为帝国挽尊。
至于实际情况，实际情况当然不可能被抹杀，但只要能够掌控知道实际情况的人，保证他们在一定时间里不会开口说出这些事情就行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
等到风头过去之后，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凌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嗯，有空再见。”
“有空再见。”
和邵西平别过后，凌霄重新回到了心理评估中心的大楼里。
回到D12分区的等候室，凌霄抬头看了看叫号显示屏。
自己回来得刚刚好。
凌霄坐下等了不到五分钟，D12分区便叫到了自己。
凌霄深吸了口气，走进了D12分区。
和之前那次一样，方宁宁照样坐在自己对面，照样有医师给自己装上一大堆测试装置。
几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
医师们退出了房间。
方宁宁说道：“凌霄少校，又见面了。”
凌霄说道：“这次你想听点什么？”
方宁宁笑着摇摇头：“这次我不想听故事，这次我想换种方式来做个心理评估。”
“嗯？你打算用什么方式？”
“话说，你喜欢游戏吗？”
“那要看是什么游戏了。”
“互动电影类，你觉得怎么样？”
“不是很感兴趣，问这个干嘛？”
“这就是我们这次心理评估的主题。”
“嗯？”
“这个给你。”
方宁宁起身，将一块全感芯片交到了凌霄手里。
凌霄有点懵。
这是干什么？
方宁宁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说道：
“这块芯片里是从六个人的记录设备拼凑出来的，我编辑了一下，给它做了几个选项，这几个选项就是我们这次心理评估的主要内容。”
“我会在这里面体验死亡吗？”
“不会，我知道体验死亡的危险性，我是心理评估师，不是那些黑市里的不法分子，我早就删掉了所有关于死亡的内容。”
“行吧，你打算让我进去之后做什么呢？”
凌霄说着，将芯片放在手中摩挲着。
方宁宁笑了起来：“我会根据你的行为，来判断你的心理状态，特别是你在几个关节节点做出的选项。”
“哦？能透露一下那几个关键节点在哪里吗？”
“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了，那可就达不到心理评估的效果了。”
“行吧。”
凌霄叹了口气。
刚刚邵西平还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自己这次想说什么都行，反正都是会过的。
结果心理评估一开始，他就是失算了。
估计邵西平也想不到，方宁宁居然上来就让自己玩个互动电影游戏。
但既然是帝国的安排，凌霄也只能遵守游戏规则。
于是，他叹了口气，将全感芯片插入了自己的生理接口中，进入了这个所谓的互动电影游戏中。
进入游戏后，看清游戏内的场景后，凌霄不由翻了个白眼。
自己又回到了这个破地方。
那个狗屎一样的和平方舟市。
感慨完毕之后，凌霄开始用心地看起这个“游戏”的过场动画。
方宁宁的编辑水平确实不错。
很显然，开头这几个画面就已经不是同一个人的记录设备能够全部录下来的。
她居然能毫无违和地拼接在一起，这水平放在全帝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了。
在霓虹闪烁但杂乱无章的楼顶上，数十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正在追击前方的三个叛乱分子。
远处，一架巨大的飞机穿过漫天的全息投影，几乎是擦着高楼顶部飞过。
在更远的地方，高耸入云的电梯依稀可见。
这三名叛军披着兜帽，脸上带着独眼光学面具。
看到这三名叛军的装扮时，凌霄愣了愣。
他们是传说中和浮生教、救世圣徒会关联极深的夤夜。
相比于寻常叛军那简陋到可笑的装备，夤夜的装备堪称奢华。
他们中甚至有人装着超算模组。
只是这些超算模组的来路并不正，也没有专业的维护，因此只要使用，就有可能出现各种要命的故障。
更不用说，他们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不知道该怎么安全地使用超算模组。
即使他们有一些经验，这也是用生命和血肉硬生生地磨出来的。
凌霄和他们教过一两次手。
不过，这时候凌霄更好奇的，不是这些夤夜到底在做什么。
而是方宁宁是怎么弄到这块芯片里的内容了。
芯片里的内容都属于维安警队的内部资料，即使现在维安警队被方舟安全部队、提丰防卫瓜分，不复存在了，但是这些录像都不可能流出。
更不要说是出现在一个外国心理专家手里。
即使帝国能够弄到，也会碍于外交关系，不会轻易地拿给其他人。
看来这方宁宁比自己想得还要厉害啊。
她远远不是表面上那个心理学博士这么简单。
带着感慨，凌霄定了定心神，开始聚精会神地观看这段过场动画。
毕竟方宁宁说了，这是互动电影游戏，其中几个关键关节节点上会有选项。
自己想要通过这次测试，最好还是认真一点，要不然鬼知道什么时候会跳一个选项来。
要是一个没搞对，再来一次的话，自己可是受不了。
心理评估中心这破地方不管自己怎么做心理建设，只要进来，自己多少还是会有些膈应。
比起背负着沉重装备的士兵，这三人跑得飞快，转眼他们便到了屋檐边上，但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
他们在屋顶边缘纵身一跳，几秒的功夫就落在了对面那座楼上。
这片握手楼成了他们摆脱士兵的绝佳地带。
冰冷的合成音响彻了这片城区：
“警告，三名叛军正在第一方舟区区逃窜，请各位公民注意保护自己并及时举报叛军行踪，协助或藏匿叛军将被视为叛国行为，依照第1787号法案将被判处死刑。”
三名叛军很快就冲到了一块链接两座握手楼的铁板桥前。
然而还不等他们登上这座桥，对面楼上三名士兵便开枪将吊着桥面的铁索打断。
幸运的是，铁板并没有直接掉下去，而是直接搭在了对面那座稍矮的楼上，形成了一道滑梯。
三名叛军中的一个男人率先冲了过去，一个滑铲，借助着滑梯滑向了对面那座楼。
在即将到底的时候，他猛地跳了起来，高高地跃到半空中。
对面楼上的士兵立马举起枪，对准这个女人扣下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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