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失控边缘
凌霄走到正坐在台式终端前整理材料的宁芙身旁，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很多事情，比如这个月又有六个新崛起的叛军组织，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简单地躲藏在城寨和黑墙之外了，甚至开始直接柏雪区和君临区这样的地方活动了。”
说到这里，宁芙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就敢直接跑到首都的中心四区去搞袭击了。”
“这么恐怖？”
“现在是不仅是叛军的数量多，他们的手段也越发极端了，比如这个叫第二君临司令部的叛军组织，昨天晚上在26号城寨上层里搞了四次人肉炸弹，
其中一枚甚至是轻量化脏弹！”
“脏弹这玩意，在黄金时代早期就已经被证明没啥大用了吧？而且以现如今的治疗手段，城寨上层的老爷就算真的被放射性物质打个正着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我们是清楚，但是城寨民……城寨里的人不懂，还有那些住在城寨上层的老爷们可是被吓了个半死。”
宁芙叹了口气，她转过身，看着凌霄。
“自从澄澈天空行动失败之后，帝国面临的压力不仅仅是来自汉萨人、死界生物和暗暮之国三方。”
“我大概知道，帝国现在处于一个内忧外患的状态。”
“其实这个种子和祸根早就埋下了。”
“你说的是当年向首都进军的行动吧？当年顾惊栾的那套解决方案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解决方案，那只能叫火上浇油，本身就是他自己食言，
自己主动请缨，说好要让永安度和支持他们的卡利姆冈人血债血偿的，结果……”
说到这里，凌霄轻蔑地笑了起来。
虽然过了很多年，但提起顾惊栾，凌霄仍旧是满心轻蔑。
他继续说道：“把所有精力放在和自己哥哥搞权斗上就算了，居然还下令对着本就有怨气有火气的平民开枪，这是脑子里进了几吨水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他可能以为68年的帝国和一千多年前帝国刚成立的时候一样，皇室说一不二，在老百姓中有着绝对的权威，但现实是严重的贫富差距，
还有中下层百姓越发糟糕的生活条件早就让帝国皇室失去人心了。”
凌霄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了，这些年帝国有没有想过拓展生存空间的事情？”
“想过很多次，但是基本都失败了。”
“失败？安远市不是已经成功开拓出来了？”
“说到底，安远市还是从废土区转来的城市，这种城市里多多少少还是有残留的死界物质，这就导致这儿的食物必须依靠从其它城市调运，
地下水需要特殊形式的净化后才能饮用，想要完全无害化还需要时间，这个时间是以百年为单位的。”
“确实，哪怕是致远市，直到今天还是有不少重污染区，那地方根本就不能住人。”
“谁说不能住人的？城寨就是从那个地方拔地而起的。”
“然后里面就充斥着变异体，还有异端到连黑堕者看了都要呼叫帝国舰队轰炸的学说。”
“这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保证这些黑暗不要外泄到外面的世界来，仅此而已了。”
“宁芙，这么多年你图什么呢？澄澈天空行动失败之后，帝国就烂了，尽管顾惊武用尽浑身解数才勉强能维持着帝国没有分崩离析，
但是你我都很清楚，帝国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我只是图个心安理得而已。”
“心安理得？”
“对，另外还有一点……”
宁芙说着，站起身给了凌霄热烈一吻。
“我在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
“嗯，至少等你回来的时候，还知道该去哪里找我。”
“原来是这样啊。”
“那不然呢？难道我直接一走了之？诶，对了，那个顾明月……”
“呃……咳咳咳咳……”
“说说吧，和她是什么关系呗。”
“就……在维安警队比较熟悉的朋友吧……”
“哦？是吗？”
“那不然还能是什么关系？”
“那谁知道呢。”
宁芙笑吟吟地看了看手表，妩媚一笑：“咱们还有时间。”
……
唐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二人：“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凌霄耸耸肩：“有很多要聊的呗。”
“哦？说来听听，你们在聊什么呢？”
“咳咳，别这么八卦了。”
宁芙笑着坐在了唐芷身旁。
凌霄则在二人对面坐下，说道：“对，别这么八卦了，咱们还是说正经的吧。”
唐芷看看宁芙，又看了看凌霄，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哼哼，我可是什么都懂了哦~”
“诶，别乱猜，我们两个可不像你想的那样。”
“不像我想的什么样？”
宁芙耸耸肩：“我们两个可是纯洁的爱情，黄金时代有个专有名词叫什么来着？啊……我想起来了，叫柏拉图式爱情。”
唐芷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什么？！你俩居然能接受无性婚姻？！”
“那必须的。”
“那你每天都去他房间，是做什么？在里面下飞行棋吗？”
“没错！”
“我信你个鬼，别人我不知道，但你宁芙可是绝对绝对接受不了这种事情的！”
“我……”
宁芙一时语塞。
最后还是凌霄开口说道：“咱们还是聊聊正经的吧，接下来咱们要聊什么？”
“在开始之前，我还是想问你一些事情。咳咳，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刚刚咱们的谈话，最高统帅部已经看过了。”
“然后呢？”
“利维坦世界碎片，这种从未在帝国领土内露过面的生物究竟是什么？你是帝国境内唯一一个与它们接触过，并且成功杀死了它们的人，
所以，最高统帅部想通过你，了解更多关于这个新敌人情报。”
“你是想问它们的本质，还是说它们的弱点？”
“两者我都想知道一点。”
“利维坦世界碎片这个名字可以从字面意思上理解，利维坦世界和地球不同，它是一只死魂化的宇宙巨鲸，是一个活体世界。”
“然后呢？它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虽然唐芷不理解凌霄口中的“死魂化”是什么意思，但此时她的关注重点不在这里。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弄到更多关于利维坦世界碎片的情报。
毕竟像这种等级的敌人，很难保它们不会把目光放到位于沙漠中心的和平方舟市以外的地方。
一旦如此，帝国将首当其冲。
“嗯……我们可以简单地把它给理解为是利维坦世界诞下的子嗣，只不过这些世界碎片不会长大，哪怕咱们所处的现实宇宙走到了尽头，
它们依旧是这么大。”
“如果按你说的，它们不会长大，那幼体和成年体有什么区别？”
“很简单，幼体不具备繁殖能力。”
“繁殖？！”
“对，利维坦世界碎片诞生于宇宙巨鲸，由这只宇宙巨鲸孤雌繁殖而来，但它们直接同样是可以交配繁衍的。”
“那它们的后代……”
“它们后代的名字咱们就很熟悉了，原生利维坦修士。”
“它们的弱点呢？”
“据我所知，成年的利维坦世界碎片在咱们所处的世界没有弱点。”
“那根据和平方舟市的记录，你曾经……”
“这个。”
凌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月光铂。
唐芷皱起了眉头：“这是……”
“月光铂，它同样并非来自咱们所处的实体宇宙，当时我就是用这东西杀死那只成年的利维坦世界碎片。”
“我明白了，咱们还是继续聊那块记录芯片的事情吧。”
“没问题，咱们刚刚聊到哪里了？”
“咱们聊到你和提丰防卫的钢猎手以及利维坦世界碎片战斗结束之后的事情了。”
“我明白了。”
“接下来发生什么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如我掺和进的所有事情一样，滑向了彻底失控。”
……
将近午夜，凌霄才回到秦重远的义体诊所。
秦重远还没有睡下。
他坐在操作椅旁，拿着个平板电脑，不知在看什么，兴奋地大吼大叫：
“对，就是这样！”
“再给这畜生来上两下。”
“卧槽牛逼啊，直接给这畜生来了个开膛破肚。”
“这畜生脑袋都他妈给轰烂了，哈哈哈哈，真是太过瘾了！”
“这就是入侵者的下场！”
听到“开膛破肚”、“脑袋被轰烂”等字眼后，凌霄心下一惊，连忙走到秦重远身旁：
“秦叔，你在这看什么呢？”
“来来来，你回来的正好，今天R区可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秦重远说着，将平板电脑递给凌霄。
最先映入眼帘的自然是这个视频的标题：
灰甲骑士单挑提丰防卫神秘战斗兵器，单杀利维坦世界碎片。
凌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完犊子，被拍到了！
他连忙点了重播，将视频迅速看了一遍。
秦重远在旁边大笑道：“妈的，要是能买到这份战斗记忆就好了，多少钱老子都要买！我这把老骨头也想体验一把当利维坦猎人，杀利维坦的感觉！”
看看视频下的评论区，已经将周围“神秘”的灰甲骑士捧上了天。
凌霄不由苦笑起来。
要是他们知道这位灰甲骑士是个最高等级的通缉犯，他们又会作何感想。
至于秦重远说的战斗记忆，凌霄更是无奈。
如果真想要的话，自己倒是可以从记录器里复制一份给他。
但是估计能把他给吓死。
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让凌霄稍稍安心了些。
维安警队的无人机并没有拍到自己就是这个神秘的灰甲骑士。
接下来，和秦重远聊了一会儿后，凌霄回到了房间。
刚刚在床上躺下，忽然间一个对话框出现在了凌霄眼前：
“获得支持点数X10，当前：10。”
“当前抵抗点数：0。”
凌霄不禁皱起了眉头。
支持度自己倒是能理解。
毕竟自己单杀了利维坦，多少会有些热血青年跟随自己。
但这个抵抗值……
难不成抵抗值高了之后自己一声号令，就有人跟着自己去把A区那些大佬吊路灯？
在床上躺着思考了十几分钟后，食尸鬼的通讯接了进来。
不等凌霄开口，食尸鬼便抢先说道：
“衔尾蛇，我不会出卖你。”
“那为什么你没出现在那里？”
“我突然被调去处理血潮感染者，直到快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打击者部队和钢猎手被派到那里去了，如果你不信的话……”
“你要是真想杀我的话，就不会让我离开那儿了。”
凌霄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我更好奇他们的是怎么找到我的？你用的是什么加密工具？”
“蜂鸟B型。”
“你怎么和提丰防卫的死对头搞在一起了？”
“偶尔赚点外快嘛，衔尾蛇，你觉得会不会是市政府开口了。”
“他们就是个橡皮图章而已，连你我这样的人都敢不买那个总统的帐，你觉得他们开口有什么用吗？”
“那么……话说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一个朋友家里。”
“会不会是他……”
“他要是想卖我，我昨天晚上就被干掉了，而且他也不知道咱们的碰头地点。”
“你打算现在怎么办？”
“你有什么可靠的中间人吗？”
“我想想啊……对了，那个银狐怎么样？”
“我不信任何叛逃出集团的帮派分子。”
“银狐和维安警队、灯塔科技都不对付，要是能做点事情让他们不爽，我想她肯定非常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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