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被引入歧途的调查方向
二十个小时前。
顾翊伦站在病房窗前，俯视着首都风光。
听得身后传来阵阵响动，顾翊伦头也不回地说道：
“真是稀客啊，敬之兄弟此行有何贵干？”
凌敬之笑着拍了拍身上的长袍：“你让你地士兵在暗暮之国到处放话要见我，应该是我问你这么急急忙忙的有何贵干吧？”
顾翊伦转过身，动作多少有些踉跄迟缓。
那颗子弹给顾翊伦留下的创伤异常严重。
即使在第一时间送医了，由全帝国最好的外科医生主刀，但毕竟顾翊伦已是垂垂暮年，身体自然不如年轻时健壮。
凌敬之说道：“你真够狠的,直接给自己来了一枪，你就不怕凌霄失手，那破机器再给你来一枪，直接要了你的命？”
顾翊伦笑着摇摇头：“我相信凌霄,就像相信你一样。”
“不说这个，还是告诉我，这次找我什么事吧？”
“我想找你帮忙处理掉几个棘手人物。”
“谁？”
“顾翊恺，顾翊威和顾翊海这些人，具体的在这张名单上。”
“他们可都是你的至亲手足。”
“什么都比不过帝国的未来，宝钻已经演算过几十亿次，只有顾惊武接替我的位置，帝国才能再延续到下一个千年。”
“这么说你不打算遵守传统了？”
“如果遵守传统是要葬送整个帝国作为代价的话，那我宁愿让这些传统滚蛋！”
“没问题,但是你好像忘了两个人吧？顾翊钧和顾翊霆，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两个支持的是顾惊栾吧？”
“他们两个由惊武解决，如果他下不了手的话，那么帝国将注定毁灭。”
“老顾头，你的要求我可以帮忙实现，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要求。”
“尽管说吧。”
“凌霄绝对不能掺和进这件事里。”
“这我明白，在我的计划里，凌霄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但愿如此吧。”
……
现在。
凌霄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面对满脸震惊与疑惑的余韵，凌霄决定不装了，大大方方地承认顾翊霆确实已经遇刺。
余韵朱唇微启，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好容易从震惊中缓过劲来，余韵说道：
“你想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吗？你知不知道帝国境内有多少人认为顾翊伦得国不正，抢了顾翊霆的皇位？！如果你刺杀顾翊霆这件事……”
凌霄笑着摇摇头：“我可没说是我动的手。”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推测，我亲眼看到顾惊武杀了顾翊钧，那么他接下来的目标不就是顾翊霆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凌霄心里多少是有些紧张的。
这个理由多少是有些扯淡了。
余韵沉默了。
半分钟后，她说道：“你确定你自己没有被发现吗？”
凌霄点点头：“我都说过，不是我下的手，他们能发现我什么呢？”
“那你在顾翊霆遇刺的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我在睡觉。”
“最好是这样。”
余韵深吸了口气，思考片刻后继续说道：
“这样，如果有人问起你在干什么，你还是继续说睡觉。”
“这我知道。”
“如果问起谁能作证，那就我来，我就说那时候咱们两个睡在一起。”
“啊……这……不合适吧？！”
“名声受损总比被抓进黑狱强，如果你被抓进黑狱，那洛神制药真的就什么都不剩下了，敬之先生绝对不想看到这点。”
“看来也确实只能这样了。”
说到这里，余韵打开了门：“我已经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气了。”
余韵预料得非常准确。
短短几个小时内，数名拥有和没有继承权的皇室成员连续遇刺身亡，这件事在帝国内部掀起了腥风血雨。
这些人中既有支持顾惊栾的，也有支持顾惊武的。
同样的，也有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只要能保住自己现有荣华富贵的。
从这些人的身份背景以及政治立场来看，他们完全没有相同之处。
这似乎是一场针对皇室成员的无差别刺杀。
于是，秘密警察几乎倾巢出动，在帝国境内展开了近乎疯狂的抓捕行动。
只要有任何嫌疑，不管大小，秘密警察都会将人带回去。
这场风暴毫无疑问地波及到了各家企业。
不过好在秘密警察还没有疯到不要命，敢冲到集团高管那边把人拖走——
这样做的话，运气好的话高管会跟他们回去聊聊，他们还得把这些高管当祖宗供着；
如果运气不好的，直接就会人间蒸发。
秘密警察的动作很快，没费什么功夫就锁定了在顾翊钧刺杀案中拥有极大嫌疑的摇光重工：
在顾翊钧遇刺前几分钟，一辆隶属于摇光重工的浮空车降落在了总督府。
一名不知身份的摇光高管来到了总督府。
顺着这条线索，秘密警察派出宁芙前往摇光重工，面见唐文川。
宁芙走进唐文川的办公室时，凌霄正在里面与唐文川交谈甚欢。
见到宁芙后，凌霄很主动地起身，向她递出双手：
“喏，我是来找你自首的，把我带回去吧。”
宁芙愣了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
“没有啊，当时我在那辆浮空车上，你们不是觉得那车里的人就是刺客吗？”
“然后呢……不是，你不是洛神制药的人吗？怎么会成为摇光重工的高管？！”
这时候，唐文川开口了：“宁小姐，像凌霄这个级别的集团高管，肯定是会持有些其它集团的股份的，这算是结盟的一种方式，
除非是像刚骨科技那种人人喊打的垃圾。”
宁芙叹了口气。
现在洛神制药牵扯进来了，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如果自己想要把凌霄带回去的话，洛神制药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之前顾翊伦遇刺案的时候，秘密警察就差点被洛神制药捶死。
洛神制药一旦要闹事，那必然会拉上自己的盟友寰宇重工和睚眦生物。
到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话，且不说秘密警察要付出什么代价，单自己和凌霄的交情就完蛋了。
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凌霄的嫌疑又不能排除。
宁芙重重地叹了口气，打开了记录设备：“我就在这里问吧，凌霄，你在总督府里都看到什么了？”
“顾惊武让我去1号贵宾房，我刚到门口就看到了刺客。”
“然后呢？”
“然后的事情你们不都知道了吗？”
“什么？”
“那刺客开了枪，顾翊钧遇刺身亡，趁着守卫过来的间隙，刺客逃了出去，然后我没有管和顾惊武的会面，直接追了出去。”
“然后呢？”
“我跟丢了，那刺客转了几个街角就没影了……哦，对了，有个线索你们可能用得上，那刺客穿着维安军制服。”
“穿着维安军制服？是汉萨人伪装的吗？”
“从侧脸来看，应该是个帝国人，很可能是被汉萨人收买了。”
“我明白了，这是个很有用的线索。”
宁芙点点头。
凌霄喝了口茶水，问道：“你不想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去总督府吗？”
“这事我已经问过顾惊武了。”
“哦。”
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凌霄心里还是紧张了起来。
不知道顾惊武那边到底说了什么。
如果他和自己的说法有出入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完蛋了。
好在顾惊武不知道自己开枪之后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就任凭自己发挥了。
想到这里，凌霄故意问道：“话说你们查查监控不就知道了吗？总督府那么敏感的地方，不可能没有监控吧？”
“谁胆子那么大，敢往皇帝住的地方放监控？”
“那地方更应该放监控吧？”
“还好你不是秘密警察，不然就你这样的，人没抓到几个，自己先进黑狱了。”
“行吧……”
凌霄故作无奈地耸耸肩。
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宁芙起身告辞。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凌霄的嘴角勾起了一缕得意的弧度。
自己只用只言片语就将整个事情引向了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维安军中尉凌天杰身上，巧妙地把自己身上所有的。
和集团里的人相比，宁芙还是嫩了点。
如凌霄预料得一样，宁芙从摇光重工离开后立即将所获得的线索上报。
秘密警察顺着这个线索一查，果然查出了些蛛丝马迹。
一个叫凌天杰的秘密警察中尉浮出了水面，他的身份卡在顾翊钧遇刺后与顾翊霆遇刺前的这段时间里在北境致远市和西境废土区被读取，读取比对结果均为通过。
两次读取时间距离两位皇室成员的遇刺时间非常接近。
秘密警察旋即开始从数据库中调取相关资料。
然而，他们很快便发现了两个问题：
第一，当天所有能在顾翊钧遇刺后到顾翊霆遇刺前的这段时间内前往西境的超高速载具上都没有凌天杰这个名字，不管是军方还是民用。
第二，帝国军方的档案库中根本就没有凌天杰这个人。
于是，秘密警察找来了当时检查凌天杰证件的两队帝国士兵，询问当时的情况。
根据这些士兵的叙述，这个略有些东境口音的凌天杰在接受检查时完全正常，插卡读取证件信息时读取仪器没有报错。
唯一的问题就是，两队士兵看到了两份方向完全不同的许可证。
北境的士兵看到的是一份休假批准；
而西境的士兵看到的则是一份行动许可。
事情的发展变得诡异了起来。
一种恐惧的情绪笼罩在了秘密警察们的头上：
这个凌天杰极有可能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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