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小魅魔5
第二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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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起很难受, 你帮帮我嘛?”
赫尔枕着软被,半靠半倚在床上,毫不避讳地把自己完完整整展露给对方。
他身上浮出淡淡的粉,眉梢眼角染着似勾似引的笑意。
时浅渡才刚刚睡醒, 在床上翻了个身, 侧躺过来。
抬起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她懒洋洋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赫尔双臂叠在一起, 下巴撑在手臂上, 侧头看她。
“真是的, 睡这么沉吗?”
身后的尾巴灵活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圈, 尖头轻轻刺在时浅渡的皮肤上。
“我是说, 我早晨起来特别难受……”
也不知是故意的, 还是真的不舒服, 气息变得不太平稳。
他凑到时浅渡耳畔,往她耳朵上吹了口气:“帮帮我, 好不好?”
时浅渡眼珠一转,视线扫过赫尔缠着绷带的伤口。
这小东西,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昨天他伤得不算轻, 照样来回来去地折腾,几次包扎都被他给挣地弄崩了伤口, 跟全然不觉自己身上有伤似的。
还是说,他这是为了让自己“有价值”, 所以才撑着身体故意这样跟她逗弄?
她打了个呵欠, 没有立刻回话。
空气中安静了两秒。
赫尔见她不回应,蒙着水雾的桃花眼往下一瞌。
修长漂亮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身体上。
他喉结滚动一下,声音比起刚才,略沉了些许。
“算了, 嗯,你不喜欢……我自己也……”
嘴上说着算了算了,可实际上,他的小心思多的很,才不会就这么“算了”呢。
小脑袋一扭,转头就埋进了时浅渡怀里,细细地轻喘。
故意仰头,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间。
温热又湿濡。
他有时候像是天生浪荡,有时候又像是装出来的。
介于这两者之间,虚虚实实,一切都融在丰润红唇勾勒出来的轻佻笑容里。
时浅渡的目光落在那对唇上半晌,揉了揉额角。
这大早晨的。
小东西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撩拨她啊。
她扬了下眉头:“你自己也行?那以后就不要再缠着我了。”
赫尔微微一怔,身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他面色红润,眼眶里搀着水儿。
再开口时,语调微微上扬,尾音带着钩子,低声地嘟哝:“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真坏啊……”
说真的,他心中有些纳闷,不明白为什么对方除了会搂着他的腰,连碰都不碰他一下。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大发慈悲地对他好一点?
他才不会相信呢。
人们都知道,魅魔这个种族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他怕时浅渡会丢掉他,便没再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乖乖地坐了起来。
先时浅渡一步起床,走到桌子前面。
他背对着时浅渡,时浅渡也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只听到了水声。
待赫尔回转过身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块熟悉的小方巾。
他“哒哒哒”地回到床边,没说话,当着时浅渡的面子,把浸水微凉的方巾搭在自己身上。
本能地,无声倒吸了一口气。
他细软的眉头微微拧着,露出些许难耐,眼眶都红了。
牙齿轻轻咬住果冻一样红润晶莹的唇,怎么看怎么有点儿委屈。
身后的黑色小尾巴已经不受控地蜷缩卷曲起来,皱巴成一团。
他嘴上说得温软:“我知道要好好养好伤,不会乱来的,你别这么看着我啦。”
沾着水光的长睫扇了扇。
双眼一抬,却带着控诉,望着时浅渡。
好像在说——你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坏蛋一样,好过分啊。
他主动从一旁的柜子上取来时浅渡的衣裳,双手捧着放在了她面前。
眼珠一转,美艳绝伦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狡黠。
他柔声说:“我帮你更衣好了。”
时浅渡看一眼就知道他没憋好事。
或许,不是小魅魔太好猜了,而是他根本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他是故意摆出来那副姿态,调情罢了。
她摆摆手:“衣服我还不会穿么,会做的事我自己来。”
她一向不喜欢被别人伺候什么洗漱穿衣的。
让人跟手不能拿似的围在身边,特别的不自在。
她三下两下就换好了以上,牛皮腰带勾勒出细瘦有力的腰。
赫尔没走,还留在原地。
晶红色的瞳仁望向对方,漂亮极了。
“刚刚来到人类社会不久……”
他缓声开口,笑起来时,露出了两颗尖尖的牙齿。
看起来有些不正经。
线条流畅的长腿抬起,随着动作,恰到好处的腿部肌肉若隐若现。
他柔韧性极好,轻而易举便将腿高高抬起,脚尖扫到柜子上,微微一勾,挑起了上面的内衣。
继而灵活地收回,从时浅渡身前掠过。
把内衣递给她。
“我不会穿。”
他一个“没站稳”,就摔倒在了时浅渡身上。
双臂缠上她的腰,修剪干净的指甲,在腰带扣上“嗒”地弹了两下。
他声音婉转:“你教教我嘛。”
一副乖乖等着她帮忙穿衣裳的听话作态。
要不是他神色轻佻,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还真没准被他给骗过去。
“我能教你什么?”
时浅渡移开视线,假装一点儿都不吃这一套。
她扯扯唇角,笑容愈发凉薄了:“要说是勾引攀附人的能力,我还得跟你多学学。”
说完,拿余光瞥着小魅魔的表情。
赫尔脸上的神色凝了一瞬。
继而很快便恢复了原状,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手指肚缓而轻地落在时浅渡的胸口,食指和中指慢慢地往下滑。
他笑意盈盈,红宝石一样的眼里似是淬着光。
“跟我学什么,我这三天,还不是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这真不知道适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失落。
庆幸主人跟传闻中粗鲁的人类不一样,没有强迫他,也不曾打骂他。
失落么……失落他自己在主人面前,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
如果没了傲人的容貌,曼妙的身姿,让人欲罢不能的功夫……
他能在主人身边留几日?
正是因为有这方面的担忧,他才打定主意,趁主人现在还是个不太知事的年纪,趁她还没有过男友也没有什么婚约,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妙处。
什么都不求的帮助,极大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又会很快就没趣了。
但如果主人离不开他,就另当别论了。
不是么?
“你就知足吧。”
时浅渡抬手弹在赫尔的额头上。
她道:“这要是换做别人,我早就送他下辈子见了。”
“唔。”赫尔揉了揉额头,微尖的耳朵动了动,“你这力气……怎么这么大呀?”
这话开头时,还挺正常的。
然而说到后来,不知怎的就变了味儿——
“好疼的,你就不能轻一点儿吗?”
他语调婉转,肩膀贴着时浅渡的蹭过去。
双眸染笑,怎么看怎么别有深意。
时浅渡怀疑,无论是多么正常的话,到这只小魅魔嘴里都得变得不正常了。
她白了赫尔一眼,把衣服抛给他,半调侃半吐槽地说道:“拜托你穿条苦茶子吧。”
赫尔耸耸肩膀,故意不听她的,去试探她的底线。
他双臂环住时浅渡的脖颈,软软的嘴唇蹭在她的脸颊上。
“还说要养我呢,连帮我一下都不行的吗?”
时浅渡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这人死缠烂打勾人谄媚真是没完没了,偏偏还并不惹人厌烦。
她好脾气地揉了揉小魅魔的黑发:“自己穿好。”
赫尔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多跟自家主人“纠缠”一番的。
见到这样,也只能咬咬嘴唇。
人类都喜欢听话的小宠物,再喜欢的东西,如果不听话,也很快就会被厌烦抛弃。
“听话。”
时浅渡温声开口。
她心情愉悦,忍不住多rua了几下他的头发。
手指还轻轻地抚过他的小犄角。
赫尔心里紧了一下。
他突然有些害羞,因为那声温和的“听话”。
仿佛被人温柔地搂在怀里安慰。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指缓缓蜷缩在一起。
而脸上就大不一样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晶亮的红色眼眸比往常暗淡些许。
细软的眉头轻轻地敛着,好像下一秒就会委屈地哭出来,别提多可怜。
“说养我对我好之类的,尽是些哄骗人的鬼话。”
若是些兽性大发的人瞧见他这副样子,恐怕早就把人按在床上。
微微湿濡的睫毛打着颤,遮掩住眼底的神色。
他弯腰,缓缓从干净的木地板上捡起自己的衣裳,堪堪遮挡住光秃秃的身子。
还往后退了两步。
半遮半掩、欲迎还拒最是要命了。
时浅渡这么见过世面性子淡定的人,都不由得心里软下一点。
当然,赫尔那全是装的。
他瞧见时浅渡避开了视线,唇角往上翘了一点儿。
看来也不是他没有魅力嘛。
主人是喜欢他的。
等他养好身体,把之前几个月的亏空补回来,就能好好地伺候她了。
“你们平时不是所有同级学生在一起用餐么?快去吧,别第一天就……”他拉长声音,说得暧昧,“因为我而迟到了啊,不然你是怎么都洗不清了,到时候可不能怪我哦。”
他穿好衣裳,说得慵慵懒懒的。
往床边一靠,歪歪头,露出洁白的脖颈,别具风情。
时浅渡轻哼一声,浑不在意:“就是因为你又能怎么样?”
她冲小魅魔伸出了手。
“还不走,你是打算自己在这儿饿着吗?”
赫尔微微一怔:“你要带我一起去?”
“不然呢?”
“……”
因为惊讶,赫尔眉宇间的媚态褪去些许。
他的目光落在那只修长漂亮的手上。
年轻的贵族女孩,晚上跟一只魅魔睡在一起也就算了,白天都随身带着,可想而知,会被多少人在背后、在人前指指点点,人生都染上了污点。
他望着冲自己伸过来的手出神。
心想,主人对他真好。
想着他的伤,记得他也会饿,还会温柔地搂着他的腰。
心里是无比欢欣雀跃,还有些小感动。
嘴上却翘起了唇角,媚眼如丝地直勾勾看向时浅渡的眼睛。
他笑道:“你就这么喜欢我啊?”
那语气,怪高傲的。
藏着欢喜。
他把手放进时浅渡的掌心,手指灵活地勾上她的,蛇一样地纠缠在一起。
并排跟她往外走,肩膀不自觉地轻轻触碰到一块。
摩擦,有些发热。
校舍距离用餐地点并不太远。
因为学院的性质,所有学生每天会在早饭之前集会,正所谓感谢神的恩泽。
不同年度入学的学生会在不同的长厅进行集会。
但无一例外的是,没有任何一个学生会在早晨迟到。
“我去,她竟然把那只魅魔给带进来了!”
“这种地方竟然让魅魔进来……”
“你们看,她现在还牵着那只魅魔的手诶!”
昨天,学院里标志物一般的几颗古树应声而倒,早就传遍了整个学院。
现在恐怕只有不认识时浅渡脸的,却没有没听过她名字的。
时浅渡刚一出现在装饰古朴的长厅中,就小小地引发了骚动,仿佛进来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学生们全看着他们。
看着恬不知耻的没落贵族,说难怪她们家会没落;
看着貌美如神祗的诱人魅魔,眼底挡不住贪婪却嗤之以鼻地怒斥其淫荡。
“喂喂喂,时浅渡,你把一只魅魔带进来,实在不太合适吧?”
埃尔莎是个活分的性子,地位又高,不怕得罪人,就忍不住先开口了。
她的眼睛往赫尔身上瞥了好几下,心说确实漂亮。
“有什么不合适的。”时浅渡说的理所应当,“女神创造万物,润泽万物,又怎么会介意毫无伤害力又乖巧听话心中赤诚的魅魔呢。”
埃尔莎:…………
心中赤诚,这人竟然跟她说,那只眼神间暗流涌动、黏得能拉丝的魅魔心中赤诚。
再睁着俩眼也不能这么说瞎话吧?
“嗤……”
赫尔禁不住轻笑。
他很喜欢跟自家主人相互逗弄着玩,觉得那些互动里充满乐趣。
尽管他到最后总是被欺负的那个。
手指不听话地偷偷爬上时浅渡的腰,拇指一挤,就灵活地扫进了腰带里。
他暗昧地轻抚,丝毫不管这儿是哪——
反正他是魔,他又不信这些,就是叫他在女神像前上床,他也压根不在乎。
他张开薄唇,牙齿咬住了时浅渡的耳垂,轻轻地摩擦。
“赤诚这个词用得不合适,坦诚才对嘛。”
那语调不正经地,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解开腰带,真真开来一个坦诚相待。
时浅渡轻揽住他的腰,往自己身边一勾扯。
“怎么,现在想坦诚给大家瞧瞧?”
赫尔眼眸一转,把皮球踢了回来:“要是你不介意,那我一个魅魔……又怎么会介意,从前被人卖给其他恩主的时候,不着一缕地为众人跳舞也是常事啊。”
他知道其他魅魔,时常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有贵族人类养着的魅魔也一样,不分男女。
从前有个同族,因为年纪大了容颜不再,被扫地出门。
没有一点生活能力和警觉心的同族被他之前所在的小团体收留,给他们讲了许多从来没听说过的事情。
比如那些贵族们晚间的聚会,有时是诗歌朗诵晚会,有时是艺术品鉴会,甚至有时候是精神仪式,这些晚宴无疑都有着同一个走向——
变成沉湎于肉体的荒淫盛宴。
男性贵族们身穿着蝴蝶结领花的真丝衬衫,下面却一丝不着。
舞女、魅魔、被人豢养的精灵等等,他们不论男女,被迫浑身赤裸地披上薄纱,在激昂的交谈和琴声中翩翩起舞,最终放纵其中。
这仿佛成了贵族们的风尚。
还被人拿着女神做幌子,说这是女神借助人类在创造后代,帮助人类繁衍。
人类口口声声说着不与黑暗为伍,不屑魅魔的浪荡,自己却道貌岸然。
听说,还有的神官也掺杂在晚宴人员里,早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了。
正因为听说过这些,他才能那么笃定地说出在众人面前跳舞的话来。
而且,他不觉得这有什么。
比起被打被骂,披着薄纱跳舞而已,不痛不痒。
反正魅魔生来就是如此,没什么稀奇的。
“所以……你介不介意呀?”
赫尔话锋一转,又落到了时浅渡身上。
他轻轻地,用胯顶了她一下。
暧昧又亲昵。
时浅渡哼笑一声:“你自己要是都不在乎自己,我在乎有什么用啊。”
赫尔顿了一下,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住。
他没有深想,手握成拳,轻轻地捶打在时浅渡的肩膀上。
“就知道转移话题。”
两人一来一往,凑在一起低声细语,看起来很是亲密。
根本就没把周围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放在眼里。
这种态度,让其他人更加不满了。
“简直是败坏学院的风气!这种人就应该让她退学!”
“嘘——你想想那几颗树。”
“她臭不要脸还不让我说了?这事必须找院长给个说法!”
“学院真是什么人都开始往里招了……”
几个跟时浅渡没有打过交道的年轻人,正围在一旁口诛笔伐。
自己说着说着,便觉得还不够,扯上了其他人一起。
“埃尔维斯,你说是吧?”
“对啊,以你和你家的地位,说句话的事,就能让学院把她开除了吧?”
“想到我的同学里,有女人夜夜跟一只魅魔……啧,怪恶心的。”
埃尔维斯对周身的大部分事情都不太感兴趣,因为那些事都与他无关。
他不喜欢掺杂到混乱里,也讨厌有些人拉帮结派地站队。
他其实是个有点古板的人,很正直的古板。
日常染着淡淡温度的双眼一转,落在那几人身上。
他有一对好看的笑唇,纵是没有表情,也总像是在温和地笑着。
说话时,唇角轻轻地往上扬起。
他说:“时浅渡跟那只魅魔之间,不存在那种关系。”
声音很淡,但落在人群中极有分量。
“什么?不是吧,你怎么知道?”
“没想到你会帮她说话,刚才他们俩腻在一起,你应该也看见了吧?”
“我不是帮她说话,我是在说事实。”
埃尔维斯说完,收回视线。
“院长来了,大家安静一下。”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初入学院的学生们纷纷让出了一条路来。
好奇地循声看了过去,竟然看到了那个老者在几个老师的陪同下走来。
“咦,他竟然真的是院长,我昨天听说时还不相信来着。”
“我说是你都不信,切。”
“院长,学院到底要怎么处理时浅渡?”
“是啊院长,总不能任由着她来,把规矩都坏了吧?”
院长深沉的目光落在时浅渡的身上,捎带脚地扫过赫尔。
他已经同学院中的导师们商讨过,关于时浅渡的事情,先不予上报,而是悉心教导,将她规劝到正确的道路上,至少不要把人推去敌人的阵营里。
隐瞒这么重要的事情,其实不应该,但如果被公会甚至是领主、大神官知道了……
必定不分三七二十一地派人前来,将这等异端镇压,丢到牢房里去。
他可不觉得,时浅渡这样的人,会乖乖呆在牢房里。
到时候,恐怕会更加糟糕。
“时浅渡,你过来一下。”他用沙哑而苍老的声音说了一句,脚步略微一顿,“至于你……”
他看向了赫尔,眉头敛起来一点儿。
“待在校舍中也就算了,此等重地绝不容许魅魔一族进入。”
这是同意了时浅渡让赫尔待在学校,但不能带到这儿来。
合着是时浅渡和其他学生们各退一步的处理方式。
“院长!不把她退学的吗?”
“我们都不愿意跟这样的女人成为同学!”
男生们各个义愤填膺。
他们是血气方刚的男人,都还没有养魅魔呢,一个女人养什么?
就那么忍不住么?
还真是下贱得无话可说。
如果他们未来的妻子年纪轻轻就这么浪荡,想想就觉得恶心。
时浅渡坐在一旁,搂住小魅魔的腰,脸轻轻地倚在他的小腹上,懒洋洋地笑:“不愿意和我成为同学,那你们可以退学啊,又没人拦着你们。”
“你……!”
“大庭广众之下的……”
“好了,学院确实没有规定,不能让魅魔进入。”院长轻轻地拍了拍手,维持现场的安静,“这件事不用再吵,时浅渡,你跟我过来,但你的魅魔要离开长厅,出去等候。”
时浅渡眉头轻蹙了起来。
还没拧成疙瘩,就被人用指肚给抚平了。
赫尔抚在她眉眼之间,接着,手指渐渐往下,划过她精致的鼻梁,最后落到那对薄唇上,暧昧的按在上面,摩擦了几下。
他懒洋洋地柔媚笑道:“我不喜欢你们的女神,去外面等好了。”
心知那老者是看在时浅渡的面子上,才给他钻了个规定的空子。
如果院长真的打心底里认同他的存在,就不会一个正眼都不会给他了。
不过,院长不正眼看他,他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俯身,张开唇齿,亲吻上了时浅渡的唇。
还故意伸出粉红的小舌,轻舔在她的唇畔。
那眼神妩媚极了,好似沉溺在一个深吻中不可自拔。
半遮半掩之下,外人不知道,这不过是他表演出来的罢了。
他只是轻轻地吻在自家主人的唇畔。
“我出去等你。”
他说完,唇角一勾,揣着得意的眼神扫过在场的学生。
尤其是扫过了院长的脸。
看着老者脸色黑成了炭,他笑得越发开心了。
瞧见最看重的学生容许他一只魅魔这么为所欲为,恐怕要气死了吧?
“有事喊我,有危险就跑过来找我,别管那么多有的没的。”时浅渡揉揉他的头,掀起眼皮,睨向四周,“如果我发现有人欺负他……”
腰间的黑刀被她取下,重重地落在地面上,发出“咚”一声重响。
“就问问你们自己的脖颈子有没有昨天的树干禁砍。”
全员禁声。
谁不知道被砍一刀八成就没命了啊。
赫尔用小犄角顶了一下她的手:“别担心,我等你出来找我哦。”
两人分开后,时浅渡跟着院长避开了大量喧哗的学生,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院长眉间的褶皱深深地拧着。
据他的观察和推测,时浅渡虽然年纪轻轻,但实力可能还在他之上。
对这样的学生,他都不能拿自己长者和强者的权威身份对其施压,很是难办。
若是强行施压、摆架子,肯定会适得其反。
“你父亲曾经是我的学生,他非常出色,你的能力甚至在你父亲之上,不要因为个人的喜恶而荒废了自己,未来你还有大好的前途在。”
他没有提及昨天魔力测试的事情,如果时浅渡知道,那没有必要提起。
如果她不知道,就更没有必要让她知道了。
他拿魅魔的事,稍微铺展开来做文章,说道:“魅魔毕竟是魔物,于情于理不应该出现在学院里,学生们,尤其是一些贵族家庭,肯定会因此而不满,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受到一只魅魔的影响,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他安置在校舍里,尽量不要像今天异常出现在大家面前,不然,学校也很难会给那些贵族们一个交代。”
他顿了一顿,又道:“如果事情闹大了,闹到大神官面前,你知道会难以收场的。”
后面补充的这些,倒像是在威胁了。
时浅渡最讨厌有人威胁她。
她撇唇:“没关系,我又不怕他们。”
“可是,你不喜欢风餐露宿颠沛流离,对吧?”院长也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时浅渡懒的,总之,他笑道,“还是在学院里舒舒服服的比较符合你的理想吧?”
时浅渡:……这倒是。
能舒舒坦坦地呆着,干嘛扯那些没用的。
她又不希望做什么一番事业出来。
“只要我能被允许随时出校门,那什么都好说。”
“只要你跟着学校的课程和实践安排走,怎么出校门都可以。”
一老一少对视片刻。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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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浅渡对于学院中那些假清高假正经的贵族子弟们一点儿想法都没有,甚至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们,跟这种人打官腔说话费劲,实话实说吧人家能挑你一堆毛病。
那些所谓的贵族啊,神官啊,越是这些人背后,就越容易藏污纳垢。
所以最好的就是少理他们,自己赚自己的钱,养着小魅魔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岂不是美滋滋?
她走出长厅,来到阳光之下时,几乎是立刻的,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痛呼。
“唔!停手!你们若是杀了我,我的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赫尔被昨天那个身背重型巨刃的男人巴迪死死地按在地上,还有其他几人拉扯着他的手脚。
巴迪右手缓缓抬起,抚在了身后的刀柄上。
他对于魅魔这种生物恨之入骨。
比起让这只魅魔死去,他更希望让魅魔和养魅魔的人全都痛苦地活着。
“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阉了你那不干净的东西,看你们怎么在学院行那种龌龊腌臜的事!”
说话间,他毫不留情地用膝盖往赫尔的腿间一扪。
五大三粗的男人,肘击和膝盖力量不容小觑。
赫尔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甚至有好几秒的时间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差点被剧痛弄得两眼一翻,晕死当场。
“啊……哈……”
他无助地躺在地上,疼得直翻白眼。
喉咙里传出无意义的痛呼声,眼底冒出泪水,顺着脸颊的弧度就往下流。
几乎闭过气的剧痛之中,他恍惚间看到,那把是时浅渡黑刀数倍之大的巨刃,被掐住他脖颈的男人单手举起。
赫尔都怀疑,自己会被这把刀从中斩成两段。
他疼得自己的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又被人强制性拽开。
他挣扎,拼命地挣扎,用力到平时会收起来的黑色翅膀都冒了出来。
翅膀跟胳膊一起用力地拉扯,想从这是非之地逃跑。
可魅魔就是那么柔弱,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挣脱人类的桎梏。
又一次恨魅魔怎么就如此柔弱。
主人。
你快来啊主人。
泪眼朦胧之间,有一道黑影闪过。
“啊啊啊!草!草……!”
只听巴迪突然要死了似的狠命嚎叫一声,接着,血腥味连同着血水甩在地上的声音一同出现了。
时浅渡身姿轻盈无比,手中的长刀比对方的巨刃更快一步,猛地往男人胯间捅了一刀。
要不是对方也是用刀的好手,恐怕就不只是捅一刀的事了。
她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地上。
手臂一甩,刀尖上鲜红的血就被甩在地上,滴了一片。
她回过头,扯了下唇角:“你怎么不身先士卒,摘了你的脏东西?”
语调平直,声音淡淡。
却听得人心里发凉,凉个透彻。
巴迪的几个塑料朋友顿时作鸟兽散,另外两个好兄弟吓得半死地围在他身边。
“咱们先去找南希导师,先不跟她一般见识!”
“巴迪,你坚持住,你还好吗?”
其中一人被时浅渡那轻盈凌厉的刀法,和就算伤人也事不关己的冷然态度给吓着了,但还是为了兄弟冲她下了狠话:“你你你……你等着吧!这件事没完!”
几人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留下了一地血渍。
围观的学生都往后退了好几圈。
然后……
在时浅渡淡淡的注视下,咽咽口水离开了。
一直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裤脚。
时浅渡垂头,蹲在她的小魅魔面前年。
“你怎么样,还好吗?”
赫尔还没能缓过来。
人身上有些地方,不小心踢打一下就特别要命,更何况故意而为之。
他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那双积蓄着生理性泪水的桃花眼朦胧地望向时浅渡。
手指紧紧抓住裤腿,便觉得安心无比。
他在时浅渡的帮助下,歪歪斜斜地靠在了对方身上。
明明疼得要命,却牵动红唇,声音有点打颤地问道:“你是嫌我们脏么?怪不得……不让我碰你。”
时浅渡搂住他的腰,见他疼得身子都蜷缩成一团,突然有一点儿心疼。
那么能忍疼的人都弄成这样,是得多疼啊。
小东西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天生要承载着别人的恶意。
她没办法帮他减轻痛苦,便只剩摸摸他的头,温声说:“没嫌你啊,我不是学他的话么。”
小魅魔的喉咙滚了滚,仿佛在使劲把疼痛往下咽。
他轻微转动身子,整个人没在时浅渡的怀里,身体软得像是没了骨头。
极痛之时,都不忘轻啄在她的耳垂上。
“不嫌我脏么,那你——”
赫尔拉长尾音,因为疼痛,嗓音沙哑湿润不少。
他声音隐约有哭腔:“帮我揉揉,它好疼。”
时浅渡眉头轻轻敛起,无奈地叹了一声。
她圈住小魅魔的腰,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按揉在他腿根,缓解他的疼痛。
“你不用总想着怎么用身体讨好我,怎么用身上的伤勾引我吸引我的注意力,就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就好了,我又不会丢下你不管。”
腿根处被人动作轻柔地按摩着,那种难以言说的剧烈疼痛确实逐渐缓解了些。
明明有所缓解,赫尔的眼眶却更红了。
他心里密密麻麻地泛上酸涩。
有点开心,又难过极了。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呀。
从小,就只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作用。
可是他的主人不喜欢。
也没准是,他的主人不喜欢他。
他怎么办啊。
黑色的小翅膀紧紧地缩在身后,纤细的尾巴也不知是主动还是无意识,卷住了时浅渡的手指。
小桃心落在她的掌心里,还在打颤。
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他低声啜泣,嗓音柔软,像是小兽在呜咽、在撒娇。
“呜,好疼……我应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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