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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阴阳怪气大太监24


第一百五十三章

        晋江独家发表/禁止一切盗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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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青的脸色变来换去,  最后自己都不知道露出个什么表情合适了。

        他瞪了时浅渡一眼,没想到换来的是她轻快的眨眼。

        胡说八道也就算了,还冲他挤眉弄眼个什么!

        他说不好自己在气什么,反正就是挺不爽的,  恨不得立刻揪着时浅渡给她揍一顿。不过真要是揍了人,  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此时皇上就在面前,  时浅渡已经把话给说出去了,他也没法插嘴纠正过来。

        啧,  这要是没收好场……

        孙正梧一愣,  反应过来后,脸上渐渐多出了一些惋惜和同情,目光上下扫动,在时浅渡身上看了一几圈,  随即轻咳了一声。

        “既然是这样……还是按你自己的意思来吧,  朕就不多说些什么了。”他停顿半晌,又提议道,“不如让朕的太医为你看看,可有调理的法子?”

        时浅渡这人真正经的时候太少了,  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地瞎扯淡,扯到最后有点绷不住。

        她垂着脑袋,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忍住,  没有真的笑出来。

        轻咳一声,她道:“臣谢过皇上美意,  几年之间臣私下里也看过一些名医,全是无功而返,如今已经这样,臣也就不再奢求太多,  只是希望……少些人知道这实情。”

        别说是这个时代了,就是现代和未来,哪个男人“不行”都是要被嘲笑的。

        孙正梧能理解她的说辞,叹了一声:“这实在是我大梁的不幸啊。”

        时家身为武将世家,几朝以来都是名将辈出,时浅渡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领兵的功夫和自身武功都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蛮夷听了这个名字都是闻风丧胆。

        这样的人才却不能有后,不是家国的不幸是什么?

        时浅渡敛敛不正经的笑意,又道:“皇上不必忧心,臣日后会收徒传授武艺,保家卫国。”

        “好,朕信你教出的徒弟,必定不是泛泛之人。”

        孙正梧沉吟片刻,眉头皱起,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大事。

        不多时,他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时浅渡行礼后离开。

        刚转身,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脸上半点凝重都没有了。

        这时代的人还是对孩子太有执念了,她实在不是很能理解,也不想理解。

        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就得了么。

        ……

        过年前后一连数日,沈青都是在宫里度过的。

        事渐渐地少了,他轻松下来,终于坐马车出宫回了府。

        如今他已经对时浅渡在自己府上、尤其是自己房间里神出鬼没习以为常了。

        见到正舒舒服服地倚在软塌上的人,他在小福子的帮助下脱了大氅,睨视过去:“时小将军还真是把本官的府邸当成自个儿家了,成天不回将军府,反而赖在本官这儿。”

        “我以为大人喜欢,不然……我走?”

        时浅渡说着,翻身就从榻上蹿起来了,作势要走。

        “你给本官歇着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沈青现在的气都没消呢,双手负在身后瞪着眼前的女子——她私下里褪去那一身软甲或是英气的官服,把长发用一只玉簪随意挽起,余几缕不听话地垂撒下来,气质中就多了几分慵懒的柔软之感,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皱皱眉头:“突然跟皇上那么说,也不知道跟本官提前商量一下,万一真出了岔子可怎么办?”

        时浅渡其实没有因为身份的事而左右纠结得没完没了。

        反正她知道,以她的实力没人奈何得了她,大不了来个“人间蒸发”,然后一直赖在沈青府上不叫别人瞧见,正好让沈青养着她,她就做个快乐米虫就得了。

        “能有什么岔子啊。”她漫不经心地耸耸肩,混不正经道,“反正我本来就……[不行]嘛。”

        “………………”

        沈青的脸“刷”地黑了一个度。

        大概是自卑的心理在作祟,他总是觉得时浅渡好像意有所指,指桑骂槐。

        本想质问时浅渡为什么不跟他商量就冒险,结果没质问到别人,他自己反倒被气着了。

        他气呼呼地磨了磨牙,说着气话:“你那是应该的,本官这样才是上不得台面!你现在满意了吧?”

        “大人别生气啊,我那么说不也是想解决事情嘛。”时浅渡见他就差气得跳脚,莫名的很想笑,越发觉得他实在可爱,“我可没有说大人不行的言外之意。”

        “时浅渡,本官看你是皮肉痒痒了吧!”

        沈青这回是真争气了,气得想打时浅渡一下子,可抬起了手,终究是没舍得打下去,一转弯,“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他满腔怒意之余,还涌出不少委屈:“用不着你说,本官也知道自己不行!你去……你去找别的行的去吧,别在本官府上赖着,好吃懒做,本官养不起你这么一尊大佛!”

        越往后说委屈越多。

        他其实也知道时浅渡多半是逗他玩,可有这么一直拿这事逗他的么!

        就算是他想多了,也不能总这么说吧。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给时浅渡留下个后脑勺。

        可气成这样,他也不甩手离开,一边生气一边站在原地。

        就差把“你快滚过来哄本官啊!”写在身上了。

        “大人怎么还把我往外推啊。”时浅渡深知他的性格,眉眼带笑地上前,从身后把人圈在怀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大人总这么说,万一哪天我真跑了,大人还不得后悔?”

        “你敢。”沈青扬声道了一句,后来声音又降了下来,“本官有什么可后悔的?终于不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了,本官……高兴还来不及呢。”

        “……”

        时浅渡心道坏了,又把玩笑话说过了,惹得沈青难过。

        她环住沈青腰身的手,不动声色地往下滑了一点儿,隔着冬衣虚虚地搭在那道疤痕上,立刻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颤,身上的肌肉全都紧绷了起来。

        沈青把手抬起来一些,想挣开,犹豫之后,没动。

        也不算太过抗拒。

        跟时浅渡相处时间久了,他渐渐的,对这道伤疤不像从前那样自己都不愿多碰一下、多看一眼了,只会用手巾去擦洗。

        现在,偶尔沐浴时他还会……忍着羞意和羞耻感,动手好好洗干净。

        害怕她看见,又想让她接受。

        像今天这样,一点一点儿地接近、触碰,也好。

        “怪我,又叫大人难过了。”时浅渡吻吻他的耳廓和脖颈,轻声开口,“我平日里说话是不太正经,但我从一早就清楚大人的身份,所以大人只要知道,也不会把大人丢下就是了。”

        沈青哽咽了一下:“本官有什么可难过的。”

        他把手附在了时浅渡的上面,拇指轻轻的地抚过她的手背。

        时浅渡轻笑,调侃着说:“是是是,大人不会难过,只会着急得哭鼻子而已。”

        话音刚落下,沈青的耳朵就红了大半。

        往后恐怕得没完没了的被她拿这个说事了!

        他难过了他委屈了,不小心掉了眼泪叫她瞧见,还要再被调侃一回。

        他不满地敛起眉头:“哼,本官往后绝对不会再叫你看了笑话了。”

        时浅渡顺着他应声:“是啊,我已经跟皇上那么胡扯过去了,往后大人总该稍微放心一点儿了吧?”

        “……亏你还知道是在胡扯。”

        沈青揪住她的衣袖,把人往桌旁带了带,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他道:“你知道你离开之后,皇上跟本官说了什么吗?”

        时浅渡顺势坐下,翘起二郎腿:“那我哪儿知道。”

        “新城公主在驸马病逝后,不出几个月就也郁郁而终了,可当时他们的孩子,才不过三岁。按理说,公主的孩子不算是皇家子嗣,可太后怜惜那孩子,这一年多,就一直养在宫里。”沈青押了口茶水,眼珠一转,斜看着时浅渡,“现在慢慢地长大了,要是以后一直养在宫里也不是个事,皇上今日听你说完,就想让你……收他为徒。”

        收徒这已经说得很隐晦了,其实还有着点儿收养的意思。

        无非就是用这种方法拉拢臣子,而那孩子又有着些皇室血脉,未来也能更好得为皇室效忠。

        也算是一举多得的法子吧,有好心也有算计,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皇上会与太后商量此事,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出了结果。”

        沈青喝了杯热茶,发凉的胃里舒服了不少。

        他撂下茶杯,站在时浅渡面前,垂眸瞧着时浅渡,神色有些复杂。

        “你是一开始就把那孩子也算计进去了?”

        时浅渡摇摇头,牵住沈青的手把他往前一拉扯,拉近了些距离:“大人太高看我了,公主薨逝时,我还在北疆呢,回京时那事已经过了一年多,哪儿能对京城的事情那么了解?”

        沈青没回话,就一直那么瞧着她。

        现在有时浅渡主动坦白“自己的身体情况”,再加上“收徒”的事……一旦皇上下旨,那时浅渡的身份和身体情况就是皇上亲自盖棺定论的事了,要是时家人再想让她恢复身份,那肯定要惹来盛怒,搞不好会殃及全族,时老爷子肯定不会蠢到那个地步。

        ……虽然他们人丁稀少到全族也不剩几人了吧,但活着总比死了好。

        从今往后,时浅渡不会“变回女子”,她永远是个“男人”,永远不可能嫁人。

        也不太可能让外人知道这种要掉脑袋的事情。

        她的秘密只有他知道。

        某种意义上讲,时浅渡陷入了牢笼。

        可他竟然感到高兴。

        果然,他从头到尾都是个自私的小人。

        “这么做,你以后再没可能嫁人了。”沈青抬起手,缓缓地抚过时浅渡的脸,食指微曲,用指节处挑起她的下巴,“从今往后,就只能跟本官这么个阉人绑在一块儿,体会不到那些个真正的……”

        他停顿了很久,才艰涩地开口道:“鱼水之欢。”

        他始终绕不开这个坎。

        不论怎样都没办法不去在意。

        那是他一生的耻辱。

        时浅渡坐在椅子上,圈着他的腰往前一带,揶揄道:“大人这是想体会鱼水之欢?”

        “……你,本官说正经的呢,你少打岔。”

        沈青耳根“哧溜”一下子红了,说话跟着磕巴了一下。

        这混账就知道故意说这种话逗他,实在可恶。

        “好吧,说正经的。”时浅渡松开双臂,往后一靠,“我自然是不在意那些,也就只有大人自己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只是……大人莫不是后悔了?是不是觉得有点可惜,我要是恢复了身份,大人没准还能运作运作,仗着皇上的宠信,把我讨来结亲呢。”

        她说完,还没忘冲沈青挑挑眉,用眼神把他从上到下调戏了一遍。

        “你别瞎说八道……!”沈青拧着眉头,“本官怎么可能会做那种缺德的事!”

        别说是太监娶亲闻所未闻,就是有这么个先例,他也绝不会这么想。

        叫时浅渡跟他这种人在一块儿,已经是对不住她了……

        真要是了结亲,呵,可以想象京城之中得是传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人们再提到“时浅渡”这个人,再也不是什么保家卫国的英雄,而是一辈子守活寡的、被个阉人玷污了的倒霉女人,成为所有人饭后闲谈的话题。

        他是私自,可他见不得这样。

        他撩起时浅渡垂在耳畔的黑发,小心翼翼地给她别到耳后,轻声叹道:“本官就算再不是个东西,也不会做那等折辱你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短小的一天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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