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凌肆阳的身世
叶枫清这次不仅为郯城赚了四天安宁，还顺了凌肆阳的一根头发回来。宁丛暮近来研究出了验证血亲关系的术法，便想去试着借此探出凌肆阳的来历，解决了来历问题，或许就能找到他那些强势术法的渊源。
来到宁丛暮的洞府，他猛然想起，现在好多人都把他同凌肆阳归于一类，这时候他再拿出凌肆阳的东西，岂不是相当于广而告之：我与凌肆阳见过面了，我们就是在狼狈为奸？
不过叶枫清历经沧桑，倒也不再在意他人的言论，只担心宁丛暮因为怀疑不肯帮自己。
叶枫清敲开了门，宁丛暮甫一见到他，便激动地扑了上来，又在即将碰上的一刻刹住，只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叶枫清，是不是你救的郯城！“
叶枫清倒没想到宁丛暮会说这个，一时痴愣，别开眼去：“算是吧。“
”听说凌肆阳到了郯城，都已经放了狠话了，最后什么都没做——果然是你去救场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现在是能打过他了吗？“
“不是……“叶枫清不愿多说，转移话题：“我来是有事要拜托你，能不能用你检验血亲的术法帮我一起探探凌肆阳的身世？”他从袖中掏出那根头发交给她，“用他的头发就够了吧？”
“嗯，可以了。”宁丛暮倒也不问这根头发的来历。
“那就先去凌家碰碰运气吧，”叶枫清道，“以他的修为和术法，应当是出身修仙世家的可能性更大些。”
前去凌府的途中，二人也路过了几个三三两两谈天说地的修士。
临城、桐城、华城和逃过一劫的郯城之事算是近来发生的一件大事，不仅宁丛暮关心，这也是众多修士讨论得最多的话题。而他们的猜测，显然比卜算术大师宁丛暮的推论要符合常理得多。
“我说，那凌肆阳根本就是和叶宗主一伙的吧！”
“是啊，你看他下手的城镇，那都是对叶宗主敌意最深的几个！”
“那这郯城是怎么回事？”
“你傻啊，肯定是叶宗主想洗白了呗，凌肆阳假装要动手，再由叶宗主去救场，那百姓还不对他感恩戴德？——不然，你说这叶宗主怎会知道凌肆阳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郯城？”
修士耳力非同寻常，微弱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在他们听来也是清清楚楚。
叶枫清面色如常，反倒是宁丛暮伸过手去扯了扯他的袖袍：“没事，我相信你。”
叶枫清轻笑了一声，理智分析：“显然是他们说得更有道理吧，你连我是如何救下郯城的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我们已经认识好几年了，我了解你，”宁丛暮转过头，朝叶枫清露出微笑，“所以我相信你。”
“十年前安城的事也好，宣城的事也好，你如何救下郯城也罢，你若是愿意告诉我真相那最好，若是不愿意说我也不会追问，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会相信你。”
“……谢谢。”
叶枫清头一次醒悟过来，虽然祁韧不在了，他也并非孤单一人。
谈话间凌府也到了，两人敲门进去，寻了凌家主，问他要了一根头发。
宁丛暮把两根头发缠绕在一起，两手食指相抵，一滴透明的液体从指上滴落在头发上，那两根头发便溶解在这滴液体里，发出呲呲的响声。少顷，那本是透明的液体竟是变成了金色，闪闪发光。
“他们是血亲。“宁丛暮说道。
“我和谁是血亲？“凌家主疑惑道。
“凌肆阳。“
“这个人是凌家的？！“凌家主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怎么可能？“
说起凌肆阳，凌家众人简直对其恨之入骨：这家伙怎偏偏就姓了这个姓氏！害得许多人胡乱猜测是凌家培养出的这个大魔头。
凌家平白被疑不提，如今竟又跳出来个术法说此人是凌家的血亲？简直岂有此理！
叶枫清又追问：“那他当时用的那些术法，你们见过吗？“
“没有！“凌家主恼道，”凌家从没出过这个人！“
他仍嫌不够，又伸长了脖子指着自己的脸颊，”你看我的脸和他的脸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吗？而且凌家起名是按字辈起的，‘肆’和‘阳’这两个字一个都对不上！“
“肯定是你这术法有问题！”凌家主斩钉截铁。
叶枫清和宁丛暮放过了凌家主，却没放过凌家。他们踏遍了凌府，将凌家上下通通问询了一遍。
收获倒是没有，除了害得好几个长辈被他们的夫人揪着耳朵问，是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叶枫清犹不甘心，又查了族谱，问了周围的百姓，估摸了凌肆阳的年龄推算回去，却发现那几年里凌家根本就没有婴儿降生！
凌府此行，反而让凌肆阳的来历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明明是凌家的血脉，却似乎根本没有出生在凌家。
“出身不明，过去又没人见过他，“叶枫清忍不住切切道，“这个人是凭空冒出来的吗！“
宁丛暮宽慰道：“没事，现在这术法还只能找血亲，等我回去改进一下，直接给你把凌肆阳的父母给找出来！“
凌府这里没有头绪，叶枫清又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住处里，期望能借此寻得一些线索。
四天后，叶枫清来到了凌肆阳说的缥缈峰的瀑布旁。
凌肆阳正凭着瀑布而立，一派白虹起，千寻雪浪飞，水声潺潺，水雾袅袅，因为瀑布的缘故，泥土都是湿答答的，催生出周围茂密的植被，水汽与泥土的味道混在一起，清新得沁人心脾，论景色的确有如仙境，却实在不是个能住人的地方。
“所以，你究竟是住在哪里？“叶枫清走上前去。
凌肆阳上前拉住他的手腕，神秘一笑：“我住在瀑布里。“
说着，他便带着叶枫清径直往前走去，只见那峭壁之上，水幕之下，隐约透出个深深的岩洞，瀑布的水珠四下飞溅，如同半掩半露的珠帘。
越是靠近，瀑布轰隆隆的水声便越是震耳欲聋，脚下的石子路也被水冲刷得滑溜溜的，叶枫清停下脚步：“可这里如此潮湿，也不能住人啊。“
“继续往前走。“凌肆阳说了一声，便硬拉着他穿过了洞前的水帘。
遮挡视野的水雾突然消失了，一时间，豁然开朗，柳暗花明，洞内竟是个与外面的景色截然不同的空间！
不，这并不是洞里，因为耳边并听不到瀑布的水声，脚下踩着的也不是石子路，而是干燥的木地板。
“这是什么地方？“叶枫清惊讶地屏住了呼吸。
“空间术法。我那时也一起传给你过。“凌肆阳毫不在乎地笑了笑，”我把这个山洞建作了入口，不过这入口设了禁制，别人穿过水帘，也只能进到普通的山洞里。“
难怪没人见过凌肆阳，原来他的住处根本就不处在这个世界上！
用火灵烘干了身体后，凌肆阳便领着叶枫清往里面走。仔细一看，这地方实在是又简陋又杂乱，整个空间里的算得上家具的，只有一张床榻，榻下是一个用于修炼打坐的蒲团。红的黑的衣服或是堆积成山，或是四散着扔在地上。
“没银子，置办不起更多的物什啊。“凌肆阳耸了耸肩，”不过这样也够了。“
“你究竟是什么来历？“虽然知道他不会回答，叶枫清还是忍不住感叹般地问道。
闻所未闻的术法、此等能耐背后却没有家世甚至还会缺银子、再加上他偶尔会蹦出的自己听不懂的词句，若不是他身上流着凌家的血脉，叶枫清简直都要怀疑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无可奉告，“凌肆阳倾过身，把叶枫清拥在怀里，一边捏着叶枫清的把柄，一边漫不经心道，”我要是说了，岂不是要被你拿捏住把柄了。“
折腾完了，叶枫清从榻上站起身，低垂着眼，手掌缓缓在身体各处抚过，将各色痕迹消去。
凌肆阳坐在榻边，默默盯着叶枫清别扭生涩的动作看了好一会儿，重新伸手将人捞了过来：“别弄了，一会再一起消吧。“
不知搞了多久，凌肆阳终于满意了，闭上眼沉沉睡去。叶枫清却是虚虚地阖着眼装睡，听见凌肆阳的呼吸声逐渐变得规律，试着唤了他一声，见他没有反应，方才小心翼翼地下了榻。
修士大多浅眠，趁凌肆阳睡着的时候刺杀他是不可行的，叶枫清只是想偷偷调查一下他的住处。
他在那堆凌乱的衣服前蹲下身，就见中衣、外袍、腰带、亵衣……凌乱一堆，凌肆阳还真是把乱七八糟的衣服都团在了一起。
他翘着手指，用食指和拇指将衣服一件件拧起，轻手轻脚地抖一抖，再放到一边。
中衣抖一抖，外袍抖一抖，亵衣也抖一抖，亵裤……也抖一抖，只听“沙沙“几声轻响，便隐约看见有东西掉到地上。
叶枫清一摸，是一种与衣料截然不同的纸张的触感。定睛一看，原来这堆衣服里还埋了两张符箓！凌肆阳果然是藏了东西！不过符箓上的术法依然像是被水洇过般地，根本看不清。
叶枫清连忙将这两个术法印入神识中，正要将衣服还原回去的时候，凌肆阳的声音悠悠响起，骤然将他吓出一身冷汗：
“小宗主，你在做什么？“
ps：凌肆阳的年龄没设定，当年上/年下看都可以，不过个人觉得凌肆阳这个人干的事儿就很弟弟啊，无关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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