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武斗大会下黑衣人
黑色斗篷一掀,被随手扔在台下。里面是套黑色连襟短打,夹着大红色的腰带和衣带。再往上看,便是一张艳丽的脸庞,下巴极尖,双唇极红,瞳眸极黑,睫毛极长,皮肤极白,故而睫毛和鬓发的阴影便显得极深。仅用黑红白三色,硬是勾出种浓墨重彩来。
那人歪过头,眯起眸子,放肆地将叶枫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邪邪地咧起嘴角,拖长了声音:“叶宗主——我可以挑战你吗?“
叶枫清皱了皱眉,修真界并无这号人物,也不知这人是哪里来的,这时候又来找什么麻烦。
若是普通修士也就罢了,可他既能破了自己的结界,绝非等闲之辈。而叶枫清虽是完胜秦柯,经过一天的守擂,真气也有损耗,并非全盛状态,一时倒也不知该不该应战。
祁韧心有灵犀地挤上前去,大声道:“叶宗主刚刚经历一场恶战,真气尚未恢复,此刻实非对战之良机,想必阁下也不愿胜之不武吧。“
那黑衣男子闻言转过身,促狭地看向祁韧:“哟呵,有奸情——“他挑了挑眉:“没事,我帮他恢复。“说完,竟是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揽过叶枫清的肩,嘴对嘴地给他渡了一口真气!
祁韧顿时怔在原地,宁丛暮也怔在原地,连秦盟主都怔在了原地。观众看不清具体情况,只得交头接耳:“怎么了,怎么了?”
宁丛暮回过神来,幽幽道:“天哪,你还没亲过呢,你师尊就被别人给抢先了。“
叶枫清更是当场定住,猝不及防地,咕噜一声,渡来的真气也进了经脉,待他反应过来时,那人已得意洋洋地退开了。
“你有什么毛病!”叶枫清眉头霎时紧拧,怒瞪向他,一手攥了衣袖在唇上用力擦了一道,一手径直朝他打出一道灵力。
那人闪身躲过,于一旁环手于胸:“喂喂喂,这是要开始比试了?“
都做到这个份上了,管他是激将还是挑衅,在那么多双眼睛下,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比!”不止是叶枫清,席上一众看客也开始拱火,“比!”叶枫清一甩袖,加固了结界,摆好起势。
只见那黑衣男子做了个“请”的动作,叶枫清也不客气,径直凝了不疑挥过去。
那人站定原地,不躲不避,看着长剑迎面而来,“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面前升起一堵灵力凝聚而成的致密屏障。只听“当啷”一声,那长剑竟顿时成了片片断口整齐的碎骸!
叶枫清也被冲得往后踉跄了两步,微曲了膝稳住身体,脸颊手臂被四下飞溅的碎片割过,划出几道血痕。
“哦哦哦哦——”观众席骚动起来。近十年的武斗大会上,众修士同叶枫清的对决就没一场超过一炷香的,说实在的,大伙也实在是看得疲了。这次叶枫清竟是吃瘪了,众人的精神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叶枫清抬手抹了伤痕,心下却是大骇:这人用的什么术法!从他的真气纯度来看,此人修为仅与秦柯相当,本该砍不断自己的武器才是。
心存试探之意,叶枫清复又凝出问心,一时万箭齐发。若是修为相当的修士,便会召出同样浩大的阵势作敌。然而,却见那人周身亮光浮动,细细看去,竟是灵力的气流,一圈一圈飞速地环绕在他四周,又是修真界闻所未闻的术法!
不过这倒给了叶枫清趁乱近身的机会,他正准备攻过去,便见那人身侧的灵力气流竟是扩散开来,只听见“刷刷”的声响,气流直接破开了叶枫清的护体灵气,一道道地打过来,将他身上划得鲜血淋漓。
气流自然也冲破了叶枫清的结界,将整个会场震了几震,坐得近的观众前仆后继地摔下座椅,一连串地倒了一片。场上顿时一阵尖叫。
罪魁祸首却是如梦初醒般地转过身,夸张地睁大了眼:“哎呀,你怎伤得那么惨!”
叶枫清不及出招,便觉一股强劲而柔软的气流挟着自己往前推去,整个人直挺挺地扑到了黑衣人怀里。
叶枫清身为强势气流所压,被那人一手揽着腰,一手摁着腿,整个手掌紧紧贴上他身,还有一腿曲了顶在他两腿之间,真真是将他控制在了股、掌之间!
“你到底是什么人!”叶枫清咬着牙,扭身挣扎,“你这是要做什么!”
“嘶,你别动了!”黑衣男人的呼吸吹起叶枫清的耳边鬓发,“我没想伤你的。”
说着,他的手掌四下摩挲起来,手指竟是直接寻到他衣袍的裂口——缓缓地伸了进去!一根、两根……只听一下细小的撕拉声,这厮整个手都钻进了叶枫清的衣服里!
“你……”叶枫清忍无可忍,却又根本挣脱不得,只能由着那人的手指蛇似地游走,暧昧地抚过他周身伤痕。
“虽然你比其他人都厉害很多,还是赢不过我的。”那人将叶枫清朝前一推,叶枫清趔趄着站定,这才发现全身的伤都被治好了。
叶枫清甩了甩手,继续不管不顾地发起攻势,那黑衣人颇为无奈地一笑,随意地招架起来,逗猫似的,一会闪身,一会跳跃,有时两人离得近了,还会顺便帮叶枫清把新伤治了。
“你们的术法在我面前就像是木刀对上了铁刀,就算你修为再高,木刀再坚固,还是会被铁刀轻易斩断。”空气中零零碎碎地飘来那人的解说,“所以劝你还是放弃吧。”
易位而处,叶枫清忽地明白了,封易水为何会面露凶光,秦柯又为何对提升修为如此执着。自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打法却被对手轻而易举地化解,这是何等的绝望!
修真界能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的,莫非是——
“你是开山老祖,慕容渺?“叶枫清也朝他喊话。
“什么慕容渺?”黑衣男子露出不满的神情,不再顺着叶枫清,而是再一次将他推到自己面前,揪起他的衣襟,两人脸对着脸,鼻尖几乎就要碰上,“我的名字是凌肆阳,给我记清楚了!”
说完,他不耐烦地“戚”了一声,将叶枫清双手扳至身后,挟着他在台上转了一周:
“是我胜了。”
观众席先是寂静了一瞬,方才爆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秦柯的追随者、叶枫清的追随者,通通都懵了,各种细碎的议论声叠在一起,如同乌压压的蚂蚁过街。
凌肆阳拉着叶枫清下了台,把人往祁韧身上一扔,看向秦盟主,露出灿烂的笑容:“这下我就是优胜者了吧?”
秦柯抚了抚颤抖的胡须:“那自然是你。”
叶枫清拨开祁韧搀扶自己的手,拿了代表优胜的银酒卮递过去,指尖相触间,便在银酒卮上打好了追踪术法,凌肆阳的修为不及他,应当是察觉不出的。
秦柯领了凌肆阳上台去,将优胜颁予,凌肆阳漫不经心地将银酒卮单手接过,捏着酒卮的柄把玩,手指翻飞,那精美的战利品便一摇一晃地在指尖上转动起来,他却并不看它,只抬头在观众席上来来回回地扫视着,嘴里还拖着:
“我呢,本意也不是来争这个优胜的,主要是顺便来同你们提醒一句——”
他收了眼神,停了手上动作,转头看向秦柯:“劝你们修真界不要妨碍我,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多管闲事?”中年男人又小又圆又亮的眼里露出不解的神色。叶枫清恍然醒悟过来:“难道卧尸症就是你搞的鬼!”
“嗯。”凌肆阳爽快地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那你要干的事是……“秦柯往旁边退了一步。
观众也零散地听见了些台上人的话,从期待、疑惑、不安,彻底转变为了恐慌。秦柯瞥见众人的反应,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正义凛然:
“如果你要干的事就是杀人的话,那修真界就不会置之不顾!“
“不仅不会置之不顾,还要在这儿就将你绳之以法!“宁丛暮走到台前,高声说道。秦柯却是谨慎地又退了一步,还低头瞪了她一眼。
凌肆阳倒只大度地笑了笑,拎着他的银酒卮走下台,径直朝外走去,一路上众人纷纷让道,开出一条壮阔的路来。
宁丛暮要去拦他,却被秦柯一把拉住:“你刚才没看见他的术法吗?连叶枫清都打不过,你又能做什么?“
“但也不能这样放他走啊!“宁丛暮着急得声音都颤了,”要是他再弄一场卧尸症出来怎么办?“
他弄了也就弄了,反正病气对修士是无效的。而且凌肆阳的目标应当不是修真界,武斗大会几乎聚集了所有修士,凭他的实力,如果要下手早就下了。由此,大概可以推断出,修真界应当是无忧的。
秦柯心里虽是这般想法,自然是说不出来的,便只意味深长地对宁丛暮摇了摇头:“现在重要的是保留实力。”
“别着急,我在那银酒卮上打了追踪术法,“叶枫清走到她身边安慰,他放出神识探了探,”他现在——一直在会场前的护城河边没走动过?“
“那秦盟主,那至少让我带些人去探探可以吗?“宁丛暮征询地看向秦柯,后者发出一句长长的呼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愿意的跟我来。”宁丛暮召了宗下弟子,同叶枫清一起出了去。
一行人来到护城河边,却是不见那黑色的人影,叶枫清沉吟了会,蹲下身,手掌覆于水面,凝起水灵探向湖底,吸上来个装满了淤泥和水草的银酒卮:
“看来是被他随手扔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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