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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剑法


桃花围绕的矮桌上除了摘来的各色仙果,还有杨芙亲手做的糕点和寿桃,大概是亲娘传下来的下厨天赋吧,虽是第一次做的,也很是有模有样。

        知道杨戬和玉鼎真人吃糕点时会喝茶,杨芙同时也泡了清茶。

        岛心的篝火不止是用来照亮的,上面还烤着肉,外皮烤得焦脆流油,黄灿灿的,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三人心情都很好,就更是吃得高兴,见气氛热闹温馨,玉鼎真人感慨道:“过生日挺不错的。”

        杨芙笑道:“真人,你哪一天生日,我们也给你过过生日吧。”

        玉鼎真人怔了一下,笑道:“算了算了,太久啦,我自己都忘了,。”

        杨戬提起茶壶,给玉鼎真人的茶杯倒满,温声道:“师尊若不生气徒儿逾矩,今日便与戬儿一同过生日吧。”

        玉鼎真人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没有说话,杨芙却信以为真,低头掏了掏袖子,发现什么也没有,苦着小脸道:“真人,我没有礼物给你了。”

        玉鼎真人笑着拿起桌上的一个寿桃,道:“这不就是,芙儿亲手做的礼物,那是比什么都强啊。”

        许是听见这里热闹,树林里突然钻出两只漂亮的梅花鹿来。

        杨芙一脸惊喜道:“咦,他们是知道我们烤肉吃完了才过来的吗?”

        咳咳咳……玉鼎真人和杨戬不约而同的咳嗽起来,她咋总能想这么美呢?

        两只梅花鹿像是感觉到不妙,惊呆了一样,静默了一会儿,随后扭过头相互看了两眼,像有了决断似的,斗然人立而起,两条前腿拼命向前摇摆,那模样滑稽极了。

        杨芙问道:“他们在做什么?”杨戬思考了一下,道:“应该是……在打架吧。”

        杨芙格的一下笑出了声:“原来梅花鹿打架是这样的,好傻啊。”杨戬和玉鼎真人默不作声,心道,确实挺傻的。

        但别说,瞧着还挺搞笑的。

        杨芙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给两只梅花鹿鼓气,两只梅花鹿打得越发激烈起来,杨戬和玉鼎真人也颇觉新鲜,心下觉得他们笨傻笨傻的,眼睛却诚实得很。

        杨芙悄悄瞅了两人一眼,眼睛一转,取出一个她早准备好的酒壶,给杨戬杯子倒上,捧给杨戬,道:“二哥,喝这个。”

        杨戬目光仍瞧着梅花鹿,没有防备的喝干了杯中的美酒,杨芙期待的问道:“味道怎么样啊?”

        杨戬脸色不变,眼神却晃了一晃,他没发现自己的异常,想了想,说道:“有点苦,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但喝完之后又有点醇香。”

        杨芙眼睛亮亮的看着他,说道:“喝起来有没有很痛快的感觉?”

        玉鼎真人无语的看着,他明显感觉到杨戬有点不清醒了,眼见说话都不像平时能说出来的。

        但杨芙粗神经,感觉不出来,只当杨戬不排斥喝酒。

        杨戬迟疑的点了点头,道:“……是有些痛快。”杨芙更高兴了,问道:“二哥,那你是不是很喜欢喝啊?”

        杨戬道:“说不上喜欢……”杨芙立刻换一个问法:“应该也不会讨厌喝吧。”杨戬点头道:“不讨厌。”

        杨戬迷迷糊糊的想,今天的东西都是三妹准备的,怎么样都不能说讨厌啊。

        “哇,二哥你真好。”杨芙高兴的抱着酒壶跳起来,又给杨戬的杯子倒满,然后给玉鼎真人和自己的杯里倒上。

        酒色如琥珀,与桃花香气揉杂成一种芳冽之气,令人一嗅便觉熏然陶醉。

        玉鼎真人无奈道:“喝杯酒,有必要问这么多吗?”

        杨芙毫不犹豫道:“当然有必要了,酒都是大人喝的,二哥从小就管着我,要是不让二哥先试试,二哥肯定不准我喝酒。”

        “来,二哥,真人,我们干一杯,真人,真人,一起呀!”杨芙兴高采烈的举起酒杯。

        玉鼎真人:“……”

        玉鼎真人还以为杨芙是故意灌醉杨戬的,结果她根本没发现杨戬是喝醉了吗?

        丫头,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杨戬,他脸都红了,你还看不出来他已经不清醒了吗?

        这徒儿也是不争气,才喝一杯,就不清醒了,偏偏人还不倒,还听话的举着杯子跟杨芙碰杯。

        玉鼎真人端着酒杯不动,杨芙和杨戬却喝得利落。

        杨芙见玉鼎真人端着酒杯不喝,也不强求,但杨戬却让她倍感惊喜,杨芙一拍桌子,大声赞叹道:“二哥,好酒量,来,再来。”

        杨芙在女娲别苑里虽有女仙教导,但女仙们并未养过孩子,只当杨芙是年纪小一点的仙女,因此没有拘着她不准喝酒。

        杨芙两年时间就练出了千杯不醉的本事,也算是天赋异禀了,毕竟江湖儿女,哪能少得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呢?

        见杨戬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极是豪迈,杨芙哈哈大笑,甚有知己之感,倒酒倒得更加欢快:“来,二哥,再满上一杯。”

        杨戬喝得眼光迷离,白皙的脸庞也泛起一层浅浅的薄红,见惯了杨戬平日安安静静,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玉鼎真人不禁好笑,这可难得一见,再一想到杨戬清醒之后的神情,心下更是期待,便也不劝阻了。

        杨戬正喝着酒,斜眼一瞥,看见了还在打斗的梅花鹿,他此刻头脑浑浑沌沌,脱口道:“哼,这算什么打架?”

        看得乐滋乐滋的玉鼎真人:“……”是是是,两只梅花鹿打架没什么看头,你行你上啊!

        杨戬是真行,于是也真上了,但见他突然长身而起,身形后滑,刷的一声,一把寒光宝剑从他衣袖中射出。

        杨戬还尚未去寻找女娲指引的神兵利器,他自学练武时是以练剑为主,连带着杨芙的常用兵刃也是长剑,这时候不加犹豫,也是变出一把长剑来。

        杨戬收摄在手中,剑芒吞吐如电,舞动长剑,剑势如银河奔泄而下,岛上忽然就寒气大增,篝火的火焰闪动几下,嗤的一声熄灭了,吓得两只梅花鹿顿时就抱头在地。

        玉鼎真人:“……”这傻徒儿还真跟梅花鹿杠上了?

        杨芙给吓了一跳,扯住玉鼎真人的袖子,叫道:“啊,真人,不好啦,我二哥疯啦。”

        玉鼎真人嘴角直抽:“……”可不是疯了么,喝酒喝疯的!

        但杨戬只是舞剑,杨芙瞧了一会儿,放心下来,又见杨戬一路剑法使将出来,那气势,当真是气吞河岳,席卷天下。

        杨芙瞧得兴起,当即按耐不住的一跃而起,手中金茫闪动,变出常用的宝剑,兴奋的叫道:“二哥,我也来。”

        闪身上前,长剑一挥,当的一声,与杨戬的长剑交在一处。

        好在杨戬虽是醉了,也认得妹妹声音,见她长剑袭来,便即收力,一时大意没来得及抓住杨芙的玉鼎真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许是醉得厉害,杨戬眉头一挑,轻笑道:“芙儿,你这剑法……”杨芙不服气道:“我剑法怎么啦?”

        杨戬不自禁往梅花鹿那边瞧了一眼,也就比它们好,又瞧一眼玉鼎真人,比师尊可差得远了。

        也不知为何,玉鼎真人莫名看懂的杨戬的眼神,不由咬紧牙根,这孽徒竟敢拿他跟两只鹿比较?

        手痒,想打徒弟。

        杨芙是没看懂杨戬的眼神,不然今天就要伙同玉鼎真人,暴打生日主角了。

        杨戬语气一转,笑道:“来,二哥教你剑法。”杨芙一愣,教我,现在啊?

        不待杨芙回答,杨戬手腕一转,他长剑搭住杨芙的剑刃,杨芙只感觉一股极柔和的力道自剑身传来,长剑便给带了过去。

        杨芙自己也身不由己的往前一冲,跨出两步,方方站定,又觉手中宝剑一斜,竟是向杨戬腰腹削去。

        杨芙霎时一惊,正要收剑,杨戬却腰身向后一折,那剑光堪堪划他身子上方,却分毫不差的错过他随风掠起的衣袍,他身姿行云流水一般,当真潇洒无比,杨芙不由大声喝彩。

        剑身上柔劲忽起,杨芙不由自主随着长剑而动,在杨戬带引下,杨芙脑中空灵一片,只能随剑而动,由剑而走。

        杨芙浑然忘了一切,也好像是世间其他的一切忽然都消失不见了。

        她眼前只有弥漫的剑气寒光,犹如撒开一张银色的大网,丝丝绵绵要将其中一道宛若游龙,又似流云的身影裹起来。

        但这身影却如惊鸿般轻灵,如脱兔般迅捷,变化莫测,奇幻无双,杨芙瞧得心摇神驰,也没瞧出来他到底是如何一侧一转,便毫不费力的飘出了剑光之外。

        淡淡月光之下,两人身影忽而交错,忽而合拢,两把宝剑在两人手中,时而凝重如山,时而又轻灵似羽。

        一时之间,只听得岛上风声潇潇,长剑碰击,发出嗡嗡之声,良久不绝。

        杨戬若有所悟,将法力汇入长剑,有金色的光芒逸出,像一支灵活的金笔,在空中勾勒出繁复而奇异的图案,随着剑身舞动,那金辉飞一般的划出更多的图案。

        玉鼎真人惊疑不定,这是……在自创剑法?

        杨戬虽阅尽了他洞府内的藏书,但他修行才两年,武道经验也不足,竟已能自创剑招功法了。

        以玉鼎真人几千年的阅历,推敲其中精要,也感剑法精妙,若杨芙当真练熟这套剑法,再配合上足够使用的法力,不说横眄三界,三界之内能伤她之人也是不多。

        玉鼎真人心中一动,排开桌上的杯盘,平铺竹简,研墨提笔,下笔如飞的将那图案描画下来。

        待到玉鼎真人收笔,杨戬和杨芙皆已运起了全部法力,只见银色和金色的法力闪耀起来,交相辉映,映得整个桃花岛也是莹莹一片光亮。

        下一刻,他们侧身相靠,长剑同时斩向海面,流光溢彩的法力之中,两人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

        两人生来拥有相同的血脉,铸就了不同躯体和灵魂,但在这时候,却烁出了一样令人惊心动魄的光芒。

        法力呼啸着冲出去,好似两道流星,无可阻拦的坠入大海。

        一霎之间,哗的一声,激起冲天的海水,无尽的辉光流转在水流中,映得四下亮如白昼。

        海水化作大雨,倾盆而下,润泽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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