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跟在身后
许溪敲了敲陈以乔的房门，“师兄，我有话要和小黑说。”
没一会儿，唐崇远开了房门，说道：“进来进来，小黑在屋顶横梁上休息呢。”
“你要和它说什么话？我帮它转述给你。”
“我有悄悄话要对小黑说，不需要你帮忙转述。”
“有什么不能在我们面前说的？再说，小黑只能听懂你说的话，你又听不懂它说的。”
“我要问的是跟女孩子有关的事，你们——我不方便。再说，我自有办法和小黑沟通。”
“好吧，”陈以乔见她不肯说，便朝小黑招呼道，“小黑，师妹有事要和你说，你过去一下吧？”
小黑闻言，“啾”了一声就飞到许溪的肩膀上。许溪笑嘻嘻地带着小黑走到屋外，在石桌边坐下。她准备开口，又住了嘴，朝屋内瞧了一眼，见陈以乔和唐崇远在说话，便放了心。
“小黑，我明天，要偷偷地跟在师兄身后，因为我不想他一个人犯险。你不要告诉他我在他身后跟着，好不好？好的话，叫一声。不好的话——”许溪眼珠子转了一转，“那你就别叫了。”
小黑歪了歪头，扇了扇了翅膀，喉间发出的一声“啾”特别响亮。
许溪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轻轻摸了摸小黑的羽毛，“那你回去吧，我没事了。”
小黑飞回陈以乔屋顶横梁时，许溪余光中见到陈以乔望过来，眼里满是困惑。许溪耸了耸肩，径直回隔壁房间。
陈以乔抬头问小黑：“小黑，师妹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刚才这么心潮澎湃的样子？”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我怎么能说？】小黑在横梁上懒懒说道。
“奇也怪哉。”陈以乔突生警惕，“不会是让你明天一直跟着我吧？我们说好的，不可以变哦。”
【你放心，我后面还是会和他们一起。】
“那就好。”陈以乔放了心，想来真的是女孩子的秘密吧。
唐崇远还是有些生气，道：“就算是让小黑一直跟着你也没什么，小溪妹子改变主意也不奇怪。哼。”
正月初六，清晨。
一切就绪，陈以乔站在门口与众人道：“我先走了。到了那里，我会让小黑飞回来。等它休息一会儿，你们便可去草药坊了。”
唐崇远拍了拍陈以乔的肩膀，“以乔，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
“会的，我以后还要和你一起走过许多地方呢。”
“你知道就好。”
许溪郑重说道：“师兄，万一我的表现让你生气，你也不要骂我。”
陈以乔闻言有些疑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想，也许是因为这次行动对她来说太紧张，便开解道：“不会，尽你所能就好，还有，”陈以乔神情板正，“一定要谨慎小心，不要受伤。”
“嗯，好。”
“好了，该走了。”
陈以乔走向马厩，吹了吹口哨。东时仰天嘶鸣，一路小跑来到了陈以乔身旁。陈以乔摸了摸它的脖颈，“走吧，东时。”
陈以乔骑马来到江月北门外城郊，看着春来风景，一时间，发觉自己再度来到这里，心境大为不同。
陈以乔下了马，对东时道：“你到处走走，等我回来。若两天了等不到我，你就天地任你游吧。”
陈以乔话音刚落，东时一下子变得狂躁了起来，脑袋一直蹭着陈以乔。
“乖，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要这么生气嘛。”陈以乔顺毛，“你先去吃好喝好，看看有没有看上的漂亮母马把它带过来。”
东时嘶鸣了一声，欢快地跑远了。
陈以乔看着东时跑去的背影，笑了，“春天了啊……不过你是该有个伴了。”
陈以乔照着记忆的路线，往山洞方向跑。跑着跑着，他发觉除了自己踩着枯枝败叶的声音外，身后还有另一道同样轻微又有规律的踩枝叶的声音。他停了下来，往后看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他抬头看了看小黑，它并没有示警。他想了想，应该是哪些小动物在附近奔跑觅食，这个时候，山林里总是有许多动物出没的。
陈以乔回头，继续往山上跑。可那道“嘎吱”声又出现了，虽然它变得更加轻了。陈以乔看了看小黑，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陈以乔在那瞬间悟了，停了下来。
“师妹，你在后面吧？”陈以乔转过身，等着那个人出现。
没多久，一道身影从一棵树后出现，不是许溪又是谁。
许溪神色讪然，“师兄，你怎么这么快猜到我了？”
陈以乔看向小黑，声音满是无奈：“小黑，连你都会瞒着我了。明明有动静，你却没有提醒我。我真是不该太依赖你。”
【你让我帮你防的是敌人，可——她不是敌人。】小黑昂首道。
陈以乔被这句给堵得没话讲。他转向许溪，突地想起她在自己走时说的话，一时之间又气又笑，“难怪你会说万一我生气了你让我不要骂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现在你要是想骂，也可以，但我不会走的。”
陈以乔看了看她的脚，心念一动，“你这一路都是跑过来的？”
许溪咽了咽口水，他连这也想到了。
“你可真是聪明啊，为了不让我发现，连马都不骑了。你可真是聪明啊。”陈以乔的声音失了往日温度，冷得有些可怕。
许溪被他的气势震慑了下，低了低头，但还是大着胆子说道：“我知道你是真的生气了，但我还是会这么做。昨天，你说出那个决定时，我就知道了，谁都改变不了你要一个人闯那险地的决心。可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师父……师父他以自己的命还了我爹对他的救命之恩，早已经不欠我们任何了。所以，你也不必再为姐姐或者我承担不该你的责任。”
许溪眼睛有些酸涩，继续说道：“万一……万一你在那里出点什么事，那要我……和我姐姐怎么去面对师父，还有你娘呢？说不定，连我爹也会跑到我梦里把我吊起来打一顿，我娘还在我伤口上撒把盐呢。”
陈以乔被许溪最后那句话破了功，忍俊不禁。
许溪听到陈以乔的笑声，眼睛才敢往陈以乔瞄去，“你笑了，说明你不生气了吧？”
陈以乔止住笑，“我也不是为了你姐姐一个人，还有好些被抓来的人。那里那么危险，我自然是不想让你去的。”
“哪里有不危险的，草药坊难道就不危险了吗？”
“无论如何，你都要跟我一起去？就算可能会死，你也不后悔？还记得前几日大叔说的，命只有一条，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不会后悔，不去我才会后悔。”许溪想了想，又说道，“我觉得，我们都不会死。”
“……”陈以乔嘴角微扬，心里有一种感觉瞬间放大，可现在事情还没结束，他只能先压住那个感觉，“那还杵在那里干嘛，走吧。”
许溪见他笑了下，又同意她一起，就见好就收，脚步加快，走到了陈以乔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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