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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初见柳琴秀


第一家车马行。

        许溪进入车马行,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在整理柜台,于是出声道:“老板,打扰一下,我想打听一件事,正月十七夜里到今天,是否有人将马车归还?”

        中年妇女奇道:“小女娃问这个做什么?”

        许溪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中年妇女,“是这样的,我二哥在您这租了一辆马车,去了外地,可到今天为止,他还没有回来,我很是着急,想问一问马车归还的情况,好了解我二哥有没有回来。”

        中年妇女一听,看到许溪那眼神,心里一软,就翻起了一本册子,“这样啊,且给我点时间翻下租赁记录。”

        翻了几下,中年妇女道:“到目前为止,本店十辆马车,已租掉两辆,但正月十七到今天没有马车归还记录,再早点倒是有一辆。”

        许溪失望道:“啊……谢谢老板,看来我二哥应该还没回来……”

        二人来到第二家车马行,许溪看见一个伙计在与一名少女商谈马车租用事宜,而店中也没有其他人,于是焦急地站在柜台边上,等主事谈完事。

        伙计看到一男一女在等着,以为是来租辆马车的,怕自己处理事情久了,让潜在的生意飞走,于是朝二人喊道:“客官请稍等,我马上就好。”

        商谈完毕,伙计送走少女,便赶到柜台边上招呼许溪和陈以乔,“两位客官,我很抱歉,让您们久等。请问您们是想租马车吗?”

        “呃,我们不是来租马车的,而是来找租了马车的人。”

        伙计歪着头,一脸疑惑,“找租马车的人?”

        “嗯,我二哥租了一辆马车去了外地,至今未归,我很着急,所以来打听下这三天里有没有马车归还的情况。”

        伙计歪着脑袋想了想,“三天?是有一辆归还了,但不知道是不是您们想找的人。他大概是长什么模样的或者有什么特征?”

        许溪一时愣住,拿捏不住主意。陈以乔见许溪梗住,便说道:“我二弟那时留书说和他几个同伴一起坐马车去外地的,不知道是他还是他同伴租马车的,所以模样和特征怕是说不清楚,不如兄弟说一下,好让我们判断下是不是二弟或者是他的同伴。他的同伴我们也认识。”

        伙计不疑有它,“也行,那位公子带着许多画卷,进来的时候还被门槛给绊倒了,还是我帮忙捡的画卷。”

        陈以乔听完,脸上装出一副失望的模样,“唉……不是,我二弟和他同伴都不会画画,对画也没有兴趣,所以也不会有画卷。不管怎样,还是谢谢兄弟帮忙,在下感激不尽。”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您们也别急,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回家了。”

        “承您吉言,希望能早日见到二哥。”许溪眼含热泪。

        陈以乔行礼道:“不打扰兄弟做生意,我们告辞。”

        许溪跟着向伙计行了礼,随后和陈以乔走出车马行。

        许溪松了一口气,“刚才多谢你及时解围。要是我答不上来,可能人家会疑心我别有目的。”

        “答不上来就不要跟着对方节奏走,反客为主。”陈以乔给许溪上一课。

        “学到了学到了。”许溪猛点头。

        陈以乔想到刚才许溪眼里含泪的样子,笑了,“刚才你的眼泪是说来就来啊?”

        “咳咳,还行……”许溪不自然地摸了摸额头,随即正了正脸色,“对了,师兄,这家也没有。如果有的话,倒还能证明他们的目的地是在江月。可是两家都没有,事情就理不清了。”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先查一查东岸落水事件,希望能有所得。”

        “……”许溪神情落寞。

        “师妹,天色不早了,我们回浩然会馆,看看阿远那边有没有回信。”

        “嗯。”

        “我们先来谈一下明日去东岸那边的事——”

        突然,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女声:“以乔。”

        陈以乔身形一顿,脸色变了变,很快,神色恢复如常,又继续往前走。许溪将陈以乔这一变化全看在了眼里,明白了那女声的主人应是柳琴秀了。

        许溪按捺不住好奇,想知道传说中的柳琴秀,于是一边跟上陈以乔,一边回头看去,只见一身鹅黄衣衫的女子站在他们后面一动也不动,眼睛紧紧盯着陈以乔的背影,根本就没往许溪处看一眼。许溪心想,这女子长得确实很漂亮,但她怎么会做出让陈以乔在两个人的命中选一个的事呢?

        “以乔——”柳琴秀语带凄怨,一步一步地跟在陈以乔身后,“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吗?”

        陈以乔目不斜视,抿着唇直直地往前走。

        “你知道吗?我每天去会馆打听你的下落,都没有你的消息,甚至我求唐少侠让他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他也不肯说。你真的就这么绝情?”

        陈以乔转身,冷言冷语道:“柳姑娘,我早已在那天就跟你说过,从那天开始,你我形同陌路,再无瓜葛。我不是你的良人,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你的时间。”

        “我不会放弃的。你那天选择了我,说明我在你心中份量极重。虽然我用错了方法,让你不肯原谅我,但既然我已经遇到了你,我相信我一定能挽回你的心。”

        陈以乔额头青筋直跳,不想再与她有过多纠缠,转身对许溪说道:“师妹,我们走。”

        许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往前走。她感觉到陈以乔的步伐越来越快,她知道他是在极力摆脱身后的柳琴秀。

        许溪也不需要回头,只看地上阳光照出她的身影,就知道她一直在后头。让她没想到的是,柳琴秀一直没有说话,就只是这样地跟在后面。她想她应该明白为什么陈以乔会对她心生好感,除了直接表明感情所系,还有执着——一个美丽的女子的执着通常杀伤力还挺大的,起码,不忍心拒绝。许溪又想了想,她肯定是做不到像柳琴秀这样直白的,光是开口说感情就要了她的命。

        眼看着离浩然会馆越来越近,许溪想着接下来柳琴秀会怎么做,陈以乔会怎么做,会不会影响到明天调查东岸落水事件。

        陈以乔像是看穿许溪心里所想,突然开口说道:“师妹,你放心,我不会想别的事情,专心找阿湘姐姐。”

        许溪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谢谢师兄……”

        到达浩然会馆门口,陈以乔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柳琴秀说道:“柳姑娘,跟到这里你还不累吗?你不要再想着如何挽回我,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回头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柳琴秀仿佛预料到他会这样讲,一字一句道:“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许溪听着这简短的八个字,心中隐约了解柳琴秀心中的想法——柳琴秀应该是在打赌,陈以乔那些话只是说说而已,如果柳琴秀真的出事,陈以乔肯定还是会关心她的。

        “你随意。”陈以乔丢下一句话,径直进入会馆。

        许溪走了几步,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柳琴秀没有跟进来,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陈以乔的背影,目光非常坚定。

        夜里,突然下起了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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