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寒假
这几天都在讲试卷，不过几天的时间，好像学生们的信息传得总是比班主任快，而且也很准。
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比如一些学生跟学校领导熟，或者是曾经教过的老师是领导，会去那打探小道消息。
这次高三寒假的放假时间有十天，除夕前一天至正月初十，今年的学生比往届的多三天假，可把学生们乐坏了。
纪愠前几天基本上都是晚些才回家，冬天夜入得快，差不多六点天就黑完了。
靳向在潇洒没三天后就又恢复到靳航接送的日子。
路灯隔一段亮一盏，黄白色的光覆盖周围路面，覆盖在过路人身上，冷风中仿佛多了丝温度。
她一个人走在街上，这会儿已经到了南路街，可以说是每次回家必经过的。
刚见到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后来反应过来了，林婶家就在隔壁那条街，别说还蛮近的。
街头拐角处，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那，指间烟头猩红。
他在等人。
纪愠手放衣袋里，低着头往前走没注意到前边的人，在想今天早上陈薇到底叫那男孩的名字是“崔厉潮”还是“崔理查”，无意间听到一声，不清不楚她搞不明白。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男孩的名字，自己到底在好奇啥。
寒风再次从脖颈灌进衣里，冷得她微微哆嗦，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风过了才抬眼看前面的路，她感觉得到准备到拐弯处了。
那点猩红的点消失，最后被男人扔进垃圾桶里，没等多久，也就从另边街头到这边，看着她慢步过来。
“温温。”
他这一声正巧对上纪愠抬头，她看见是林闻淮。
叫的小名。
她蹙了下眉，没说话，花半秒时间扫了下眼前人，许久不见觉得他又高了，彼时还不知道他怎么在这，好像刻意在等她。
“你还不认识了？”林闻淮歪了下头看纪愠，是一句玩笑的话。
纪愠同样看着距离三四步外的他，开口说：“大学生怎么不认识？等我？”
林闻淮不置可否地轻点了点头，冷风都吹着两人，纪愠继续往前走，在他旁边抬眼问：“去哪？”
“回家吃饭，你想去哪？”
两人并排走，他走外边，她走里边。
“不回家都好说。”
“都等着我们，赏个脸吃两口好了。”林闻淮不是没听他爸妈说纪愠家里的事，凭着从小到大的关系能摸着她什么心情。
陈薇和崔里朝才搬过来住几天，每天补课回家都看见他们，心里肯定得闷，不好受，而且纪愠也倔。
纪愠没出声。
安静听林闻淮说。
“你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
纪愠默了会儿，瞄着林闻淮看，试探性开口：“哥。”
“咱没关系，我不是你哥。”
林闻淮抬头正看着前方，远处亮起的路灯像一颗黄色的星星，一颗接一颗，排列整齐。
“你装吧就。”纪愠语气顿了顿问，“你怎么会知道？”
一纪愠没发朋友圈，他跟靳向也不可能会认识，没听提起过，二他也没纪愠微博，而且那条微博都快一个月前的了。
短时间内她没精力扒太多，所以现在想不到林闻淮怎么知道的。
他轻笑了下，看了眼旁边的她，摸不透什么心思，“上个星期我都回来了。”
算一算时间，也就是纪愠常跟靳向回西佩那几天在内。
所以，是林闻淮亲眼看到他跟靳向走一起。
而且，他不止看到这一点，肯定还看到了他俩搞得小动作，靳向经常逗她，就经常挨纪愠打。
真相了。
纪愠：“我家里有个小孩你知道吗？”
“男的。”她补充道。
还差几步就到纪家大门了，隐约能听到里面的说笑声。
“知道，崔里朝。”
纪愠都不知道那男孩叫什么呢，只知道陈薇，因为他们真的极少说话。林闻淮倒是什么都知道了，默默翻眼看他一下。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都夸我大学生，大学生很聪明你不知道？”
闻言她下意识拍了一掌他，力道不重但很快，所以打之前纪愠没做什么思考，只是下意识，打完反应过来他是林闻淮。
不是靳向，不是所有人都任她打，靳向算一个给她打还不还手的。
拍完一掌，纪愠手掌顿了顿，人也愣了下。看他，林闻淮倒不介意，纪愠也知道，小时候都这么打闹的，只是出于反应过来后本该有的反应。
那天，她也是这么拍靳向的。
末了，谁也没计较，进屋吃饭了。
这顿饭的话题更多是在林闻淮身上，五句内必点到他，纪愠在他旁边还有点幸灾乐祸，反正想笑他一番。但，好像也难嘲笑得起来，林闻淮从大一开始跟朋友合伙创业投资，到如今有三年，已有不小成就。
林闻淮确实像纪堂夸的，能力强还上进、有头脑、成熟礼貌，不过纪愠觉得林闻淮在她这儿永远能开玩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成熟但也能跟她幼稚。
除了长辈，那三人都吃得快，十来分钟就吃好了。
崔里朝回房间写寒假作业了，他的房间在二楼，纪愠隔壁房。
林婶在跟陈薇聊，内容不过是纪愠小时候的一些事，换句话来说林婶是在帮她们，了解纪愠后相处起来就会轻松很多，不用处处担心这担心那。
纪堂跟林志光就是兄弟情，永远聊不完似的。
饭桌上仅剩四人在聊，林闻淮在沙发上坐着看手机。
两分钟前，靳向发来条信息。
洗澡。
他这是在汇报，靳向怕纪愠发来的信息没有及时回复，到时候纪愠生气，所以干什么不能注意信息的事时都会汇报一声，这是他想的，纪愠就没在意过这个问题。
因为自己也不能及时回复信息，不只是对他对别人也是，但他这么做她也没说什么，有时候心里没由头上来的控制欲倒得到了满足。
一直到高三放假那天，压倒纪愠的没有别的，只有试卷和写不完的练习册，她都烦自己了，靳向还是会耐心的教题，一遍又一遍。
这段时间他们基本没有独处的时间，只有在学校能见面。靳向格外珍惜目前剩下的时间，只有几小时了。
说几个小时是因为去年是在靳家过年，今年靳家就是要去北京那边过年，也就是靳向外婆家，得到明年才会在靳家过。
每年都是轮着来的，两大家子的过，不是一般的热闹。
今晚十一点的机票，九点左右就得走了。
到现在，仅剩四个小时就要离开百县了。
靳向跟靳航找了个借口，说找何琰有事，靳航看着反正是最后一天了，去了北京跟这里的朋友得一阵子见不到，放他去了。
何琰是人影没见着，纪愠的手倒是牵得牢。
纪愠：“去哪？”
靳向紧了紧她的手，“我得回外婆家过年，今晚的机票。”
“噢。”纪愠抬眼看他思考一下，“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反正开学前。”
“会想我吗？”他继续说。
“不会。”
路边的车鸣声和行人的谈话声嘈杂，临近除夕正式街上热闹的时候，商铺里摆的都是年货，看过去火红一片。
他摸不着纪愠的“不会”到底真假，反正看她的样子就是要跟他反着来。
“你这么绝情？”靳向看着不远处的车驶来，叫的车来了。
“有点数行不行，是你先绝情。”
这句话听着简单又冷淡，没什么情绪，可靳向听出了埋怨和不舍。
侧头看了下纪愠，轻笑一声，车子缓缓停下，随后带着她向前走，拉开车门让纪愠进去。
车内，两人的手没有再牵着，纪愠低头看手机，刚才振了好几下，都没看。
“小伙子，现在近年了，路上比较堵，我也是在附近才过来得快。”司机看了眼车内的后视镜，车缓慢行驶，又把注意力放到方向盘上，转两圈，车子在隔离栏口掉头。
“直接回家，不想去逛了，累。”她抬头看他说，像是在征求意见又好像不是，她这句话已经下命令了。
原本靳向是想先吃顿饭的，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纪愠跟他说有点饿。随后，他直接跟司机说：“去西佩。”
“好的。”司机回话，去西佩也是这条路。
车多人多路上确实堵，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到达。
家里依旧没吃食，所以在小区旁边的餐饮店里吃，吃完已经六点过几分了。
刚在玄关处换好鞋，有人打电话过来，纪愠看了眼，接了，还开了免提。
走进客厅，手机自然垂下，手臂微晃。
靳向把暖气打开，再脱下外套，没扔，走到沙发边放好。
“喂，愠愠你什么时候回来？快吃饭了。”
纪愠默了默，心想肯定是纪堂给的号码，正常的语气说：“耍完就回去，你们先吃。”
靳向就在旁边听着，都坐在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纪愠大腿，手机里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晚上要注意安全，没事的话阿姨就先挂了。”
“嗯。”
手指很快点在屏幕的圆形红圈球上，结束这通电话。
刚挂完陈薇的电话，下一秒纪堂就打来了，纪愠接下继续开免提，随手把手机丢在茶几上，把外套脱了。
“在哪里玩呢？这么晚。”
纪愠视线从茶几上往回收，看到大腿上那只图谋不轨的手，往旁边的人看，开口：
“萧楠家。”
他抬起的食指倏地往下，轻轻点了一下，无声勾唇。
茶几上的手机继续传来声音：
“早点回来，陈阿姨做了你爱吃的菜。”
纪愠正要说话，纪堂又突然说：
“今早儿看了个新闻，前天的事，女大学生回家过年被拐，你阿姨看的，她不敢跟你说，跟萧楠出外面注意安全，大过年的你知道没。”
她右手压住大腿上那只躁动不安的手，在靳向下颚骨亲了一下，挑眉看他，然后，不急不慢的回纪堂的话，说：“知道了。”
之后，纪堂就把电话挂了。
靳向望了一下眼，确认电话挂了后，撩起她散落的发丝到耳后，若有若无的触到耳骨，觉得有点痒纪愠就啧了下，粉润的唇瓣动了动，极具媚惑性，他喉结上下滚了滚，错开她的视线。
把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丢给纪愠，了。
随后她发了信息给萧楠，纪堂问了的话就让她帮忙打个圆场。
低头看着手机，余光里总觉得靳向在盯着自己，退出微信界面然后熄黑屏幕，正眼看他，“你不无聊？”
“无聊。”
他们独处的时候很少有事做，话题不多，要么吃，要么各玩各的，再要么亲一会。
一直都是这样。
纪愠觉得不像是在谈恋爱，没找男朋友，而是找了个嘴友。
但是，他会照顾人，包容她，对她好，这是可以肯定的。纪愠有时候会混混沌沌地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愿意跟靳向在一起。
喜欢吗还是好感，又是什么吸引的呢？她不知道也不清楚，清醒的时候想，得来的结论是一时的荷尔蒙冲动，好像没有喜和爱的情愫。
许是暖气开太足了，这会儿纪愠有点热，想让靳向调温度，遥控器在茶几上最边边，懒得起身去拿，于是：“我热了。”
闻言，靳向转头看了纪愠几秒，似在想着什么，而后起身去拿遥控器，直接把暖气关了，看了下四周再看他，开始纪愠以为他按错了，然而不是。
靳向抓着纪愠手腕，把人带起来，纪愠在他身后走，他往卧室里走。
“我困了。”
纪愠：？？？
所以，你想让我陪你睡觉？
也不是不行，这些天高度的学习她累，也想躺着。
进到房间里，她比他还自觉，兀自上床，侧躺，放音乐。
歌曲响起，传入耳畔，彼时房间里仅有音乐的声音。
靳向轻笑，一只膝盖压在床边，两手撑在纪愠两边，俯身看她，这个视角让他想起来上次纪愠缩着喊痛，再往前回忆是绵软的感觉，来自于她胸脯。
抬起一只手，捏住纪愠下巴对着自己，她瞪他，又冷又凶的眼眸缩了缩，他已经靠得太近了，嘴唇相碰之际，她推了推他脑袋，有点抗拒。
“什么意思？”
他看着她，声音听不出什么明显情绪，眼里也尽是平日里的冷中带柔。
只有看纪愠的眼神是这样，别人只有前者。
“腻了。”纪愠没看他的脸，盯着脖子。
正当他摸不透她什么意思时，她补充道：“我说不过瘾，你还记得吗？”
这句话让靳向想起了上次纪愠说的“不过瘾，一般般”。
两人都清楚，现在不能做，即使都成年了。
但，他也不是没有其他过瘾的招。
房间没开暖气，靳向进被窝里，依旧撑在她上面，开始他不说话，纪愠心里骇然，一愣一愣的，那句“你干嘛”又咽下去，因为他说：“做点过瘾的。”
说完，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这时候她人是懵的，被靳向的话绕迷了。
靳向摸到纪愠的手，压着，她急出声：“你别太过分。”
“放心。”
又落下一吻。
眼中带着一丝疑虑看他，纪愠：“你不是说困了？”
“困，飞机上睡。”
他在她耳边说，温热的话息洒在耳根，进入耳里声音是细细的酥痒，听她天灵盖都麻了一下。
现在，他给她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在脖颈处，胸口处依次留下红印，每次在肌肤落下的位置都把控很好，让她过瘾又让她不觉过分。
她别过脸，缓缓闭上眼没动。
音乐是随机播放的，现在这首是英文歌曲，纪愠听不懂加上身上细痒的摩挲与温热感创造了精神与□□的一种迷雾和朦胧。
纪愠睡着了，醒来时家里就她一个人。
九点半，这个时间他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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