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罪臣是不是打扰陛下寻欢作乐了
听到皇帝这一声怒吼,太医却也没半分惊恐,只是耿直道:“微臣只是根据病情如实禀报,若有冒犯之处,请陛下治罪。”
这太医倒是个硬骨头。看上去年纪也不大,一双铜铃般的牛眼透着坚毅、老实,谢鸿归便也不想再为难他,甩袖道:“你就在这儿给我治,这儿治不好再另说。”
末了谢鸿归还要补充一句,“褚晏庭!你给我听着,虽说朕现在是需要你的时候,但你也别妄想能轻易出去。除非……你能乖乖替朕办事。”
褚晏庭低笑,道:“但凭陛下处置。”
谢鸿归佯装着哼了一声,甩袖走出了牢狱。
奏章还堆在那里,但交给褚晏庭的时间还得再等,无论如何,也得等他先把手上的赈灾款筹到了再说。
皇帝若是不管政事,这日子就闲下来了。谢鸿归正无聊逛着皇宫观赏各个景点,韩安上前道:“陛下,今晚……您看要不要去一下后宫……”
谢鸿归听之一惊,后宫?是他理解的那个后宫吗?三千美女,脂香萦绕,醉卧芳从……
谢鸿归忽然想到,自己可从来没有在原著中看到过与宫闱、情爱相关的描写,也许原著是本权谋小说,所以别说感情桥段了,就连女性角色的出场也是寥寥可数。这样算起来,里面最主要的女性角色,居然是太后。因为皇帝年幼即位,当年褚晏庭还没有权倾朝野之时,是太后帮着小“谢鸿归”代理政事。不过人们很快就发现,这个太后并无能力把持朝政,原形毕露后很快退居后宫,从此不过问朝野之事。
而这后宫,谢鸿归原来所知道的也就只有太后这一人。从不知道“谢鸿归”还有哪些妃嫔。
但身为一个男人,谢鸿归对此还是很感兴趣的。
六宫粉黛,想必自己的老婆一个个也是花容月貌、不同凡俗的。
谢鸿归很是乐意道:“那去吧。”
……
刑部大牢,太医给褚晏庭开了几服药,前脚刚离开,后脚几位朝廷大臣就跟了进来。
刑部尚书薛冥嘱咐看门的小吏,“盯紧点,若是有人过来,不管是谁,都要及时向我通报!”
牢狱大门紧闭,一行人来到褚晏庭的牢房前,除了刑部尚书薛冥外,这里面还有当朝宰相梁慈海,户部尚书金宝元,以及兵部尚书马萧。朝廷大臣的半壁江山齐聚在此,俨然是个狱中的小朝廷。
褚晏庭双眼缚着纱布坐在椅子上,沉声问道:“人都到齐了?”
宰相梁慈海道:“回大人,都到齐了。”
褚晏庭道:“今天叫你们来,是想告诉你们,从今天起,你们替我做的那些事,私下照样进行,但暂时不用向我汇报。”
大臣们面面相觑,这突然来的命令让他们甚是奇怪。不过,最近奇怪的事也不止这一件。就如眼前的褚晏庭。以往的褚晏庭,还是个被皇帝视为随时可宰的阶下囚,但今天,他就改头换面,囚服不见了,换成了干净的便服,锁链不见了,换成了御赐的软椅,明明只是一张普通的椅子,但褚晏庭坐在上面面对着他们的时候,真就像个威风赫赫的天子一般,自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梁慈海问道:“可与皇上最近的行动有关?”
褚晏庭睨眼看着他们,道:“小皇帝最近怪的很,我担心这里面有诈,所以,你们办事的时候也得给我小心点。”
户部尚书金宝元笑道:“其他人都好说,就是右相苏通那里,有点麻烦。”
户部尚书身材浑圆,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堆满了褶子。说话的时候,都会发出咯咯的笑声。不过这笑声并不讨喜就是了,褚晏庭斜睨道:“怕什么?他苏通再厉害,也就是个命不久矣的老头子,别说他已经是摧枯拉朽之势,整个朝廷里,他也是独木难支。就算被他抓到什么,也不足为惧。”
褚晏庭转而向薛冥问道:“最近小皇帝那儿有什么动静?”
每次听到褚晏庭叫小皇帝或者小废物的时候,这些大臣们都会忍不住说一句,您的年纪好像比别人也大不了多少吧。不过也许是和他们这些大臣混久了,让褚晏庭以为自己的年龄和他们差不多。
薛冥想了一会儿道:“除了最近的黄河灾情,陛下对其他国事仍旧不怎么过问以外,唯一比较反常的地方,就是最近大臣递给他的奏章比起以前审批得更慢了。”
梁慈海道:“黄河灾情太过严重,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伤及国家根本,兴许陛下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不得已多费心思吧。”
褚晏庭冷笑道:“若真是如此,说明他还不是无药可救。”
梁慈海道:“依我看,这次的水灾是个很好的机会,若是从中做文章,必定会对谢鸿归的统治有所损害……”
梁慈海以为褚晏庭会欣然答应,没想到他却凛然正色道:“不行。这次的水灾太过严重,我们绝不能贸然行动,小废物迟早都要除,但那些灾民,不应该成为他的葬品。而且,这次他居然让我接手灾款事宜,这中间……”褚晏庭踢了一下脚边的药罐,眯眼看着。“兴许有诈。”
梁慈海有些疑惑,问道:“那我们现在是?”
褚晏庭沉默了一会儿,道:“静观其变。”
……
谢鸿归乘着轿,由韩安领着,半刻后,来到明玉宫前。
宫内早已有人禀报皇上今晚过来,明玉宫的上上下下一伙人已在外行跪礼等候。
谢鸿归坐在轿子里,心情又隐隐激动起来。母胎单身的他突然有了老婆,就跟没见过世面的人等待打开新世界一样新奇。
有人替谢鸿归掀了轿帘,谢鸿归一撩衣袍,大步跨出,那气势,称得上是威风凛凛。
谢鸿归扫过眼前一排人头,听到其中一个衣饰华贵的女子道:“臣妾参见皇上。”
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幼啊?不会还是个未成年吧。
不过就算这女孩儿真是个未成年,谢鸿归发誓,他只是无聊想找个人陪着下棋聊天而已,绝对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毕竟他现在不管是哪个“谢鸿归”,也都才十七岁好吗,自己都是个未成年!依照现代律法,他们现在那个啥的话可是违法的!谢鸿归是个正直刚正遵纪守法的好青年,并非是那种换个世界观就会胡作非为为非作歹的禽兽。
“平身吧。”谢鸿归走了进去,便叫韩安拿了一副围棋过来。
门外的女子轻纱飘飘,低头含羞地跟着走进来。
正准备叫人下棋时,谢鸿归忽然哽住了,“……”然后招招手召唤韩安。
谢鸿归低声问道:“她叫什么?”
韩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后似乎觉得失礼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回道:“皇上,她是苏昭仪啊。”
谢鸿归一脸了然地点头,然后从容道:“苏昭仪,你来陪朕下棋吧。”
这个苏昭仪虽然含羞带怯,但举止得体轻柔,行了礼后便微笑低头坐在了棋盘对面。
苏昭仪似乎和原身不是很熟,下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走子,话也不多,很是乖巧安分。
但让谢鸿归意外的是,苏昭仪看着小白兔傻乎乎,棋艺水平却很高,有好几次,谢鸿归都能看出来,她是在故意让子。
“不用刻意谦让,该走哪就走哪。”
谢鸿归正沉迷于棋局之中时,有人进来通报:犯人褚晏庭有事上报!
褚晏庭?肯定是灾款筹措之事有进展了。谢鸿归一个激灵,“韩安,走!”
明玉宫望着皇上的匆匆背影,一时间懵住了,敢情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是下两盘棋?
苏昭仪贴身宫女悄悄道:“这皇上脾气真是怪,居然下了两盘棋就走了。”
苏昭仪倒是淡然,道:“只要皇上还记得来我这里,就算只是喝口水,我也没什么好怨的。”
谢鸿归一进刑部大牢,就闻到了很浓的苦药味儿。
谢鸿归皱眉道:“这太医怎么弄的?药本来就苦,味道还这么浓,让人怎么喝得下去。”
褚晏庭两手搭在椅子上,浅笑道:“陛下费心了,不管这药有多苦,罪臣都喝得下。”
谢鸿归实在受不了听褚晏庭说话,每次都能把在谢鸿归吹出一股凉风,瘆得慌。
谢鸿归走到牢房前,道:“听说你有重要进展禀报。”
褚晏庭道:“不是重要进展。”
谢鸿归佯装出一副怒样来:“那你叫朕过来干嘛?当朕很闲吗?”
褚晏庭笑道:“非是进展,而是事情已经办完了。”
谢鸿归又惊又喜,这么快就办好了?才两天的时间,就把这么大个难题解决了?只怕,背后有不少帮手。
谢鸿归道:“办好了就办好了,少跟我玩儿文字游戏。不过,光靠一张嘴,你以为我会信你?”
褚晏庭道:“当然不会。所以我已经将赈灾款悄悄运到右相苏大人府上,想必,明天,陛下就可以看到。”
苏通是个两袖清风、廉洁奉公的清官,如果府上突然多了一笔钱财,就算可能有人因此构陷,苏通也会直接上报给朝廷的,一分钱都不会多拿。
谢鸿归骄矜道:“就算是真的,也得我亲眼看到才会相信。”
褚晏庭道:“那是自然。”
空气凝结了一会儿,一种奇妙的氛围夹在两人中间。
褚晏庭忽然道:“这么晚了,罪臣是不是打扰陛下了。”
谢鸿归哼道:“知道就好。”
褚晏庭笑道:“罪臣该死,如此星辰如此夜,若不是罪臣打扰,陛下此时应该正和后宫娘娘们欢情畅饮吧,还是……”
谢鸿归还没着急,韩安先跳出来了,“放肆!陛下的私事岂是你能开口议论的!”
韩安本来以为褚晏庭说得很过分陛下应该生气大骂了,结果陛下又送来了一个眼刀子。
默默退下的同时,韩安又忍不住磨牙腹愎,皇上最近是怎么了?对褚晏庭的容忍度是越来越高了。
谢鸿归淡然道:“既然知道,那下次就注意什么时候该报,什么时候不该报。”
褚晏庭轻笑出声,“好的,罪臣知道了。”
笑什么笑?谢鸿归有些羞恼,明明教训人的是他,怎么感觉气到的是自己。
谢鸿归哼了一声,拂袖转身准备走。
褚晏庭道:“陛下,请留步。”
谢鸿归眼神一横,道:“还有何事!?”
褚晏庭道:“陛下不是说过,若臣将事办妥了,就给臣减刑吗?”
谢鸿归哼一声,“是又如何?”
褚晏庭嘴角一扬,“罪臣有个请求,事情办完后,臣,想换个奖励。”
谢鸿归转身道:“哦?你想换成什么?”
褚晏庭脑袋微微一扬,转向谢鸿归的方向,道:“臣,不想呆在这囚牢了,想出去。”
谢鸿归笑道:“就凭你现在这种身份,也敢狮子大开口?”
褚晏庭嘴角轻勾,道:“若是陛下不答应,也行。只是明天的灾款,陛下您就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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