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八皇子见方筝浓不理他，随手抄起一块儿石头就砸在她后脑上。

        小姑娘一时没有防备，头嗡嗡作响，伸手一模，渗出了血。

        “哼，让你不理本皇子，不过是方家一个没有娘的女儿，还拿上乔了。”他的眉眼很有几分像柔妃，抬着下巴，眼神轻蔑。

        小姑娘没说话，反倒冷冷一笑，用手帕擦干净头上的血。

        八皇子没感觉到她的怒意，朝她一摆手：“还不带路，又蠢又丑。”

        “八殿下，这边请。”方筝浓露出一副谄媚的表情，笑的很灿烂。

        眼见着她服了软，陶子访说不出来的快意，一面迈步，一面讥讽到：“方小姐果然八面玲珑，怪不得哄得我那皇姐和六皇兄如此喜欢。”

        见对方只笑而不语，心下厌烦透了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

        母妃如今有让自己娶个方家女的意愿，可万万不能是把这个女人抬进他的门。做个妾室，都嫌脏了他的门楣。

        “只是不知道，你这小小年纪，身子板都没长好。怎么伺候得好皇兄。”他的话越说越难听，“三年前，你才十岁上下吧，当真是不知廉耻。”

        其实他也不甚知两人关系，只是捕风捉影听到过一些两人关系还不错。只是为了恶心恶心方筝浓和那个异母的哥哥。

        小少女的脸上表情淡然，她恭敬地说到：“这般的话，还望殿下日后休要再提。臣女是方家女，柔妃娘娘也是方家女。我的名声坏了，于殿下也毫无益处。”

        八皇子骤然被她噎了一下，脸色不是很好看，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花园尽头突然窜出一模黑影，矫健地飞奔而来，见着方筝浓，没有任何犹豫地扑进她怀里。

        “这是墨白？”八皇子看见熟悉的狗，突然像是想到什么，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来，“来，过来，给我摸摸。”

        狗很通人性，他似乎认出了八皇子，发出嗬嗬警惕的声音。

        陶子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睛里透出几分兴味，他只微微摆了摆手。募得掐住了墨白的脖子狠狠掼在地上。

        墨白哀嚎着，拼命挣扎，但是大衍尚武，皇子各是个个武艺高超，手上如铁钳一般。

        这突变的形式简直让方筝浓心惊胆战，但是她根本没法把狗从陶子方手里抢出来。

        她微一咬牙，望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湖面，装作打滑，手里朝他脑袋顶上狠砸一下。，整个人噗通摔进水里。

        陶子访被这臭丫头整傻眼了，趁他怔住，墨白机敏地冲他手上就是一口，挣扎着迅速消失无踪了。

        他顾不上去追那条畜生，听见水里那小丫头呼救的声音，却没看见人影，只能先去救她。虽然看不上她，但是好歹是方家的嫡长女，就这么死了，麻烦不小。

        随着噗通一声，陶子访脱掉外袍，直接跳进了湖水里，四处找寻落水的少女，但是几次潜下，都没见到挣扎的人影。

        莫不是，这么快就淹死了。

        “来人，快来人啊，殿下落水了。”

        听到有人在大声呼救，他转头去看，那个丫头在岸上站着，身上哪里有半点落水的痕迹。

        他妈的，被这她戏耍了。

        事实上，方筝浓自然是会水的，而且她刚刚根本没有真的掉进湖里，只是装作往下摔，实则抓紧了湖边的石头，牢牢攀在了上面，最多沾湿了一点裙摆。

        大声喊了几嗓子，确保一定能有人来看这场热闹，她装作受惊过度，伏到地上，晕过去。

        方家的下人听到了动静，都呼啦啦赶了过来，跟下饺子似得，一个一个往进跳，嘴里喊着：“殿下，小人来救你。”

        然而故事的主角早早上了岸，看见趴在地上的少女，恨得牙痒痒，拿脚尖轻轻踢她一下。

        见她没有反应，低下身子，咬牙切齿：“很好，本皇子记住你了。”语毕，愤然拂袖而去。

        你还记住我了，老娘还记住你了，这仇迟早得报回来。

        等此起彼伏的殿下声歇下去，湖里的下人互相把对方捞起来。才有丫鬟匆匆赶来，把方筝浓扶起来，送回了屋里。

        人仰马翻地忙了一下午，大夫来看过，说少女只是受了惊吓，脑袋后面的伤口也处理好了，只说可能是摔得。人一直没醒。

        陶子访知道她是装的，但是怎么揭穿，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自己着了这小丫头的道，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柔妃把他拉到回宫的马车上，他换了一身衣服，头发还是微湿的。

        她沉着脸，半晌才开了口：“怎么回事？怎么浓儿受了伤又受惊，你又落了水。”

        他略一想，还是把前因后果粗粗说了一遍，听的柔妃神色复杂，许久笑出了声。

        “这丫头，很好，倒颇有几分像我，聪慧得很。”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想法，“之前你舅舅说让你娶一个方家女，我觉得轻儿太小，尚要等上好些年。浓儿没有母亲，也没得依靠，还有几分犹豫。”

        “日后再说吧。”陶子访还在气头上，打断了柔妃的话，心里对娶她这件事还没有什么定论。

        半夜，方筝浓偷偷打开角门，把墨白放了出去。墨白很舍不得，转着圈，对着她小声哼唧。

        “走吧，去找你的主人，我保护不了你。”她也舍不得他，但是没有办法，轻轻拍了两下狗头，“去吧。”

        墨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毛球窝在少女怀里，好像也感受到了离别，有点难过地拱了两下。

        深更半夜，陶温浮被狗叫声吵醒，披了衣服，去后门把墨白放了进来。他脖子上吊着一个包袱。

        一面摸着他的头，把狗子安抚下来，一面拆开包裹，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小包糕点。

        他回屋拨灯，展开信，只寥寥几笔交代了送墨白回来的原因，说到八皇子用石头砸她都砸破皮了，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陶温浮微微皱起眉，心里没来由的烦躁。他那个脏心烂肺的弟弟，发现了他的珍宝。下一步肯定会不择手段地让他痛不欲生。

        再加上柔妃暧昧的态度，让他心下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即使现在根本不是时候，他也该有些什么动作，以防半路被人截了胡。

        他连夜唤来暗卫，派了两个女性去到方府，保护小丫头的安全。自己则在书房枯坐了一夜，艰难拿起又放下，反反复复地润色，才写好了一封折子，秘密送往了宫中。

        当日早朝，皇帝面色明亮，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他坐到龙椅上，命太监拿出了一张考卷，大声诵读。

        今科的试卷，讲的是改革的新法，想法大胆新颖，行文磅礴。正是钦点的状元答卷。

        “好好好。”皇帝抚掌大笑，“温浮真乃朕之爱子。文采卓绝，堪称当世奇才。”皇帝夸起自己的儿子来，丝毫不脸红。

        众大臣山呼万岁，纷纷赞扬起英王的斐然文笔，和胸之大略。

        只有陶子访一个人站在角落，表情阴晴不定。

        谢绝了诸位大臣相邀饮酒，陶温浮往外走，却被唤住。

        “六哥。”陶子方眉眼弯弯地走过来，“恭喜六哥，金榜题名，少年英才。”

        他没有说话，微微偏着头，容色冷淡。

        “只是可惜，昨日我见皇兄养的那畜生，只欲和他玩闹，怎的畜生不服管教，咬了弟弟一口。”陶子访嘴角上扬，眼里露出狠厉神色，“对了，方小姐也在场，倒是做了个见证。”

        “只是这丫头也颇不懂事，害我落了水，还染了风寒。”

        他慢条斯理地加重语气：“弟弟受此大苦，合该好好出出气，还请皇兄，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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